“龍葵,你恨我嗎?”
“龍葵,你恨我嗎?”
馬車上,程玉姚看著龍葵被打的印有紅血印的臉,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畢竟剛才那一巴掌她已經用力打下去了,可要是不打,真的就未必能將龍葵從太后手中救走。
龍葵搖頭,眼神真摯的看向她。
“剛才若不是王妃打奴婢,奴婢定會被太后賜死!”
“可我那一巴掌打的你很疼吧?”
程玉姚想要伸手去碰,沒等碰到,卻怕龍葵感覺到疼,就將手收了回來。
龍葵搖頭,“奴婢不疼,比起被太后賜死,這點疼算不了什麽,況且您也是想要幫奴婢!”
“你能這樣想就好,等回府了,你的臉清洗下,我在給你塗抹藥膏!”
“不用了,王妃不必因為奴婢的事再費心了。”
程玉姚沒有再說什麽,她知道龍葵是固執的,等回到府上的時候,她讓龍葵去了她小院裡的偏房。
在她進了屋中,她就讓石竹和石燕打了水,拿了帕子,要給龍葵擦臉上的血跡。
龍葵趕緊將她手中的帕子拿走,身子有些抖瑟,低聲道:“王妃,奴婢自己來就好!”
“嗯!也好!”
程玉姚沒有和她僵持,就見龍葵用帕子擦掉了臉上的血跡,即便臉邊有些紅,卻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
她像是想明白了什麽,趕緊將帕子丟掉,轉身跪下來。
“王妃,都是奴婢該死,奴婢讓您受傷了。”
“你快起來,你身子沒怎麽好,別動不動就跪下來,起來!”
程玉姚將她扶起,龍葵看到了程玉姚掌心的傷口。
如她所想一樣,剛才是恭親王妃將手心劃破,打在她臉上的血跡,其實也是恭親王妃手心傷口流出的血跡。
她心裡是感動的,從她七八歲入了宮,就一直在宮中當宮女,這都十多年過去了,還沒有誰對她這麽好。
“王妃,您受傷了?有沒有藥?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
“好了,別在說這樣的話了,只要你能好好的就好……以後你要是願意,就留在王府,若是不願意,我準許你離開王府回老家過日子。”
龍葵聽到這話,心裡動容了。
她以前家裡窮,不得不到宮中得些銀子,好給老家的弟弟妹妹和爹娘生計用。
現在不同了,家裡條件也好了,爹娘也寫信給她過,希望她能找機會出宮回家,一家人團圓。
可就這樣的好機會在眼前了,龍葵卻有點難以決定了,因為她知道,她的命都是恭親王妃救下的,若是離開了王府,豈不是太不懂恩情了?
“王妃,奴婢想留在王府!”
“你啊,還是出府吧,我知道,你一定想老家裡的親人了。這樣你在府上多住幾日,等身子好點了,在離開王府。
臨走的時候,我會給你路上的盤纏,你啊就安安心心的離開王府,回老家去吧!”
“王妃……謝謝王妃!”
龍葵跪在地上,叩首謝過了程玉姚。
而程玉姚之所以這樣說,是知道前世裡龍葵的想法就是與家人相聚。
只不過後來,龍葵因為和她感情好,舍不得她,才留下來照看她。
結果落得那麽慘痛的結局。
這一世,她不能因為感情的事,在羈絆龍葵,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去。
給龍葵上過藥後,程玉姚也回到屋中,準備給自己的手心上藥。
門突然被人推開。
“哎呦,你說說我,真是一高興就喝多了,怎麽會來你這裡?”
男人臉頰熏紅,渾身帶著酒氣,一看就知道是喝多了。
程玉姚看到他,眸色暗了暗,手指間夾著黑色的毒針,一步步朝他靠近。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直找機會都沒有機會下手,這次是他先闖入的,那就別怪她先下手了。
“玉兒 ,我知道你一直心裡有我的,只是嘴上不說,不肯承認罷了。
不過沒關系,我今日不是已經來了嗎?就讓我們親密親密如何?”
說這樣的話,真是不知羞恥。
她現在已經是恭親王妃,而他卻還是來到府上,這樣口無遮攔,定是想要給她難堪。
“慶王殿下,你喝多了,還是趕緊出去吧!免得被別人看到了,誤會我們。”
程玉姚不想跟他再有什麽瓜葛,但遇到了今天這種情況,她覺得這是一個機會,要是有這個機會對他下手,她不覺得這是什麽壞事。
“你嘴上這麽說,身體卻是誠實的,來吧美人!”
曹龍走來,與她越來越近,程玉姚找準機會,抬手就要將毒針扎在他身上。
忽然手腕一緊,手指一痛,夾在她手指間的毒針掉落下來。
“還真是夠毒的,不是你讓我想你的時候就來見你嗎?怎麽?就因為我要娶別的女人了,你就翻臉不認帳了?”
程玉姚想要抽出手,卻感覺到手更疼,曹龍,根本不給她掙扎的機會。
“曹龍,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要借這個機會,在恭親王府……”
咣當!
門剛才被曹龍關上了,這會兒又被人踢開,在風中搖擺。
程玉姚的話戛然而止,她看到了高大英俊的男人走進來,他臉頰微紅,身上也帶著酒氣,應該也喝了不少的酒。
而他看到了,她和曹龍站在一起,明顯眼神冷冽幾分,最後大喊一聲。
“還不放手?”
厲聲之後,他忽然換成了譏諷的笑聲,“還是你們都舍不得對方?舍不得放手?”
前一句,程玉姚還以為他是吃醋,是關心她,才會說那樣的話。
可後一句,程玉姚的心涼了半截。
誤會也就算了,可他為何要說那麽傷人的話?
她和曹龍早就劃清界限,難道他看不出來嗎?還是說他到現在,都不完全相信她?
“放手!”
程玉姚讓曹龍放手,曹龍卻在她耳邊,說起了一些曖昧不清的話。
“玉兒 ,我們的事,其實誰都知道的。你曾經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我們情投意合。
要不是有心人破壞了我們在一起,我的王妃早就是你。”
程玉姚聽到這話的時候,覺得惡心的要死,抬腳去踩他的腳。
他卻像是早就有了防備,多了過去,還順勢將她拉到了懷中。
曹龍將臉貼她的臉那麽近,眼尾挑起,帶著濃濃的挑釁,對臉色黑沉的曹添峰道。
“怎麽?我有說錯話嗎?一開始我還很高興,聽聞九弟不喜歡你,會要和你和離,我做好了娶你的準備。
誰知道,他竟然不肯放手,其實誰都知道,他不放手就是為了你們程家的勢力,他想要爭奪皇位。
有哪個男人不想為了自己的野心,委曲求全?他的青梅竹馬還不是被他拋棄了,選擇了你?”
曹龍說完,還很肯定的問向了曹添峰。
“九弟,我說的可是對的?”
程玉姚心忽然揪起,她現在也突然很想知道,曹添峰是如何回答?
明明四目相對。
她想盡可能的藏住眼裡的緊張,但在對上他冷漠的眼神後,她知道,她終究會心灰意冷退場。
可就是因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執念,她還是沒有逼自己躲開目光,直直望著他。
“對!就她長得那麽醜,身姿平庸,又沒有才華,總是給本王添麻煩,闖禍不斷。”
“誰願意娶這樣一個女人為妻?”
“要說她能有點用處,也就是因為她是程雪城的女兒,程家百年的榮譽大家族,勢力不可抵擋。五哥,你是不是也因為這個心動了?”
程玉姚聽聞這樣的話,垂下眼眸,身子不禁一軟。
曹龍像是感覺到了她的失望,越發的得意,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拉到他面前。
他仔仔細細端量著她,露出一副譏誚的笑容。
“可別說,九弟,雖然你說的話是難聽了些,但卻也是事實,就這樣一個女人,哪裡好了?”
“我們兄弟兩個人,沒必要因為這樣一個女人鬧成這樣……九弟,不如從今日,你就讓這個女人關進柴房,讓她自生自滅,如何?”
話落,他一甩開程玉姚下巴,讓程玉姚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曹添峰看著坐在地上的程玉姚,握了握拳頭,張了張口,卻是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他是恨眼前的女人,明明他可以摒棄前嫌,想要和她在一起生活。
而她卻從未對他動心過,還如此冷心冷情,只因為她顧念舊愛。
可哪怕她這麽對他,他仍舊不忍心傷害她。
就和最初看到她一樣,明明那麽可恨,她就是沒辦法恨她。
“九弟,你不會真的以為她是真心待你?”
“以前,她待我好,也是仰慕我罷了。如今待你好,也或者只是覺得你樣貌好,有才能而已!”
“閉嘴吧你,嘴巴臭就給我滾出去!”
曹龍還在等著曹添峰被他的言語刺激,變得土崩瓦解的時候發作。
不料被摔在地上的女人爬了起來,還手抄起了立在牆角的雞毛撣子,猛地朝著曹龍的臉抽下去。
啪!
這一聲脆響,打的夠響亮,也聽起來就感覺到疼。
“你敢打本王?”
“打你怎麽了?曹龍論輩分,我是你弟妹,論身份,我是恭親王妃,你又有什麽資格對我說那麽難聽的話?我是你爹還是你娘?更不是你什麽親人,輪得著你說三道四的?”
啪啪!
啊啊!
這次沒抽到曹龍的臉,卻是抽在了曹龍身上,疼的他又叫又跳的。
“程玉姚你瘋了?快住手……”
“住手?等我打夠了再說,讓你臭嘴,讓你亂說,我今天就抽你的臭嘴,看你以後還怎麽亂說。”
程玉姚雖然不會什麽武功,但是手利落的很,又是打的曹龍觸不及防,幾下都打到了他的嘴巴,疼的他想喊,都沒能喊出一個完整的話來。
“以後在讓我聽到你胡言亂語的,我就抽爛你的嘴巴,看你還敢胡說,滾啊!”
最後這一抽打,抽斷了雞毛撣子的木杆子。
“九弟,你難道不管管你家婆娘?九弟……”
曹龍終於逮到機會,跑到了曹添峰身後躲起來。
程玉姚看到曹添峰那一張冰冷的臉,一想到他剛才說那些絕情的話,她抬手朝著他的嘴巴抽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