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聲音如同冬日暖陽,讓溫鬱忍不住抬頭,尋聲看去。
只見來人身穿墨色衣袍,骨節分明的大手,正抓在男人的手腕處。
和聲音極為相符的長相,二十出頭的年紀,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神色略顯輕松。
得理不饒人的男人稍有懼色,卻硬撐著,遲遲不肯放手:“我警告你,你,你少管閑事……”
“若是我偏要管呢?”手背青筋凸起,墨袍男子突然收緊手指,抓著溫鬱的人瞬間松開手。
“哎哎,我的手要斷了……大俠饒命,饒命啊……”
點到為止,墨袍男子也松開手,轉而衝溫鬱微微一笑,掀袍坐在凳子上,示意也讓溫鬱坐下:“姑娘應該還沒吃飽,店家,再來幾個包子。”
鬧事的人拿了銀子罵罵咧咧的走了,看熱鬧的路人也悉數散去。
店家答應一聲又端來一碟包子,為他們沏了熱茶,這才離開。
墨袍男子仗義疏財,對溫鬱來說也算救命之恩,她鄭重鞠了一躬,以表感謝:“真是太謝謝你了。”
“無妨,舉手之勞,姑娘孤身一人,出門在外還應當心些。”
真是心善又溫柔的小哥哥,溫鬱微微點頭,也坐下來。
現在不是多吃幾個包子便能解決所有問題,她要為自己的長遠做打算。
食不知味,她歎了口氣。
“姑娘可是有難處?”見溫鬱有心事,他笑著說道,“在下季涼謙,不是什麽壞人,姑娘若是有難,不妨與我說說,能幫到姑娘也算一樁善舉。”
心意是好的,溫鬱咧嘴苦笑:“長貧難顧啊。”
“哦?”
“我也說不清楚,本以為可以投靠玉笛公子,誰知……”
季涼謙稍顯驚訝:“你是說玉笛公子?”
溫鬱略有遲疑,見他的確不像壞人,如是說道:“玉笛公子剛救了我,我猜測,他與我父親應該是舊識。”
原來如此。
季涼謙低頭淺笑,剛想說些什麽,突然看見遠處有軍隊走來。
浩浩蕩蕩,蜿蜒前行。
目測要有幾百余人。
季涼謙微皺著眉,拉過攤主大叔問道:“店家,這麽多官兵途徑,可是去圍剿漣殤教?”
“是啊,昨兒個一波,比這些人還多呢,都是前往襄城的。”
“居然動用這麽多兵。”季涼謙咬著牙。
“昨天路過的軍爺說話時,我聽了一耳朵,說是派了五千大軍。。”
謝過大叔,季涼謙突然站起身。
他臉色凝重,眉頭緊皺,心裡盤算一下,對正在吃包子的溫鬱說道:“季某有要事趕往襄城,恐要先行一步。”
見他一臉愁色,溫鬱放下包子,也跟著起身:“這麽著急,我跟你一塊去吧。”
“姑娘跟著我,怕是會有危險。”
不跟著他才叫危險吧,再被抓了,她去哪再找個玉笛公子來救她。
獨自逃亡,不如結伴同行,且季涼謙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是個可以信賴的好人。
“我孤身一人,無家可歸,很是害怕。”溫鬱本想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可誰知,季涼謙的心思根本沒在她身上:“既如此,事不宜遲,我們一起去襄城。”
溫鬱大喜,開開心心。
她終於不用一人在陌生的古代,聽天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