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良久,終於等到命運轉折的那一天。
溫鬱在朋來客棧受了點刺激,心情不算美麗,以至無心睡眠。
一晚上的時間,她把萬壽節所需物品一一檢查,所有流程也爛背於心。
“姑娘,你怎麽一夜沒合眼?”夏荷早起,見溫鬱房中的燈火亮著,推門進來。
溫鬱打了個哈欠,用冷水洗了臉清醒:“心中有事睡不著,夏荷,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啊。”
“姑娘若是不棄,夏荷願一直追隨姑娘。”
“別了。”溫鬱終於有心情開起了玩笑,“我可沒錢把你從王府贖出來。”
忙忙碌碌一早上,溫鬱在廚房裡,盡心製作進貢甜品。
古代沒有電動打蛋器,只能靠人力手動打發奶油,一個能上得了台面的巨型三層蛋糕,所需要打發的奶油可想而知。
於是她找來幾個苦力,保證打發速度的同時輪流接替,夏荷則在一旁定時加糖加奶,絲毫不敢懈怠。
“溫姑娘,不好了!”一個人突然衝進來,對著溫鬱大喊道,“快出去看看,歌舞伎出了些狀況。”
溫鬱正忙著製甜品,見來人很急,忙放下手中的活:“發生什麽事了?”
“歌舞伎吃過早飯後出現腹瀉的現象,開始還不嚴重,現在腹痛難忍,已經站不直了。”
不會吧,這個時候出事?
溫鬱讓夏荷在廚房盯著,匆匆跑出去,見幾個歌舞伎按著肚子倒在地上,還有幾個正被人攙扶著回房。
“這種情況多長時間了?”
“不到半個時辰,已經去請大夫過來了。”
就算請來大夫,還要診治熬藥,怕是來不及,距離進宮還有兩個多時辰,不快點止瀉,肯定會出大事。
集體腹瀉事有蹊蹺,不是吃壞了東西,就是被人動了手腳。
溫鬱沒工夫去想是誰做了壞事,她隻想這些歌舞伎能順利進宮演出。
“你們這的瀉藥都是什麽做的?”死馬要當活馬醫,乾等著大夫來也不是辦法,至少先做點什麽。
“大多是巴豆,可能有其他方子,小的就不太清楚了。”
巴豆……
溫鬱一拍腦門,瞬間想到一個急救辦法。
沒穿書之前,她公司的女藝人為了減肥,偷吃巴豆被送進醫院。
當時的女藝人比歌舞伎情況嚴重,在救護車來之前,她的經紀人拚命給她喝冰水,溫鬱親眼看見症狀有所緩解。
後來問了才知,女藝人們為了保持身材很是喪心病狂,經紀人見得多了,自然有了經驗。
溫鬱不知原理為何,但肯定有效,立馬喊來旁人去打涼水:“找幾個人去井裡打水,給歌舞伎們喝下去,能喝多少喝多少。”
“井水極涼,歌舞伎本就腹瀉,豈不是更嚴重?”旁人覺得不妥,擔心她病急亂投醫。
“大夫沒來之前先這麽做,實在不行,還有大夫醫治。”
管不了這麽多了,只能賭有人在她們的吃食中下了巴豆。
剛從井中打來的水冰涼冰涼的,溫鬱叫人把歌舞伎都抬出來,用碗直接舀著涼水,每人先喝個十碗八碗,看看有沒有效果。
溫鬱看著隻感覺牙齒打架,這大冷的天氣,每人十碗涼水下肚,各個凍得抖成一團。
別說,這方法還真有效果,大夫趕來時,歌舞伎們已經感覺腹痛有所減輕,去茅房的衝動也減輕不少。
“去給本王查,查不出來,你們每人吃一斤巴豆。”墨錦衍跟著趕來,別院裡已經炸開了鍋。
有人忙著調查,有人忙著照顧歌舞伎。
墨錦衍命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院中,說他就在這盯著,看誰還敢動歪心思。
大夫來後,確定歌舞伎是被人下了瀉藥,立馬讓人去煎止瀉清毒的藥來。
“姑娘的處理方法很妥當,巴豆性熱,怕極寒之物,姑娘讓她們喝下涼水,算是解了毒性緩解症狀。”大夫不住地誇獎溫鬱,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墨錦衍上下打量著她,似有不信:“你還懂得醫理?”
“不太懂,碰巧知道。”
“本……我猜你也是瞎貓碰了死耗子。”
墨錦衍在說話時停頓了一下,溫鬱猜想,他開始是想說本王的。
只是想起溫鬱曾說的話,是朋友就別總高高在上,所以他換了語氣,以我自稱。
噗地一聲笑出來,溫鬱覺得這個衍王也挺有意思。
“笑什麽笑,你沒事幹了?”墨錦衍被看穿心思,故作鎮定。
溫鬱聳聳肩,看向大夫:“兩個時辰之內,她們能好嗎?”
“姑娘放心,她們食用的巴豆不多,喝下我的藥,大概一個時辰便能奏效。”
那就太好了。
溫鬱點點頭,和墨錦衍打了聲招呼,又回到廚房。
……
甜品差不多準備好,溫鬱擦了擦頭上的汗,吩咐夏荷寸步不離地呆在廚房,誰也不能靠近甜品。
送去給皇帝吃的東西,可馬虎不得,萬一被歹人鑽了空子,再給她來一個行刺皇帝的罪名,別說她和溫子鋒,就是溫家的祖宗十八代,都得刨出來鞭屍。
而她也一直沒閑著,又張羅著親自給歌舞伎化妝。
終於到了溫鬱最拿手的光輝時刻,就讓這些古代土包子們好好瞧瞧,什麽叫真正的變臉術。
即便化妝品不順手,溫鬱也能完美克服,找人用粗竹燒熱,沒有卷發棒,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制作卷發。
“溫姑娘巧奪天工,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這麽美。”歌舞伎拿著銅鏡看來看去,這樣的妝容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是慣有的白臉紅唇,看上去淡淡的妝容,各處皆是細節,五官分明了不少。
卷卷的頭髮披散在背後,沒有發髻,只在耳朵上方,別了一隻閃亮亮的發卡。
“化妝做造型,我可是專業的。”溫鬱直了直腰,用手錘錘肩膀,她已經完成了四個人的造型了:“去叫下個人進來吧。”
歌舞伎答應一聲,興高采烈地出去,溫鬱也爭分奪秒,利用空余時間,能給自己畫多少是多少。
“溫姑娘。”剛剛出去的歌舞伎又跑回來,一臉的著急,“思蓉的腹瀉和腹痛的症狀一直沒有減輕,大夫也束手無策,怕是不能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