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的時候,沈星月潛入了自家的院子裡。
她東張西望,確定四下無人之後才開始行動,慢慢走到了沈母最愛的玫瑰花圃之中,亮出自己準備的小鏟子。
心下一狠,她從第一株花開始下手。手起刀落,一朵玫瑰花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上。她小心翼翼地拽著花瓣,生怕刺兒扎到了她。搗拾了幾下,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怎麽沒有呀。”
“沒有什麽?”忽然有個人影出現在她的身後,沈星月猛的往後一回頭,竟然是許晏。
他的手放在嘴唇上,然後“噓”地一聲:“不要出聲。”
“不是,你怎麽來了?”沈星月疑惑。
許晏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瓜子:“我就知道你這個丫頭不會死心,我就來看一看。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你媽最愛的玫瑰花嗎?”
“我知道啊。我就是知道我才晚上來的呀。”沈星月委屈。
“所以你在這裡想找什麽?難道就是之前你說的那個東西嗎?”
沈星月點頭,開始看向下一個目標。許晏急忙攔住她的視線:“別衝動。”
沈星月放下手上被她剛才一緊張就捏扁了的花瓣,將它扔在一旁。
“這段時間你可別沒事找事,過幾天李老先生的生日宴你媽也會回來的,到時候她看見這裡這個樣子,指不定把你生剝活吞了。”
她委屈,歎了口氣:“行吧。”
“那東西這麽重要嗎?”
許晏想不通了,只是一把鑰匙,一定要冒這麽大的風險嗎?雖說同她說過找一個開鎖匠,可她依舊是熱衷於這種找鑰匙的樂趣。
沈星月微微一笑,用手電筒照著,想從中找到什麽線索。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只有許晏提供了那麽點信息,確實不夠用的。
“誰在那裡!”
沈星月和許晏相視一愣,糟糕,被發現了!
二人默契地雙手抱頭蹲下,靜靜等待著管家的到來。
沈星月還在好奇她為什麽會這麽動作,而不是第一時間跑路。而許晏看著與自己同步的沈星月,暖暖一笑。
等管家趕到,看到又是自家三小姐和許家那少爺,無奈一笑:“又是你倆。”
沈星月:???
許晏:嗯,不錯,又是我們。
“這會兒又是什麽事情?”管家的目光看向夫人最愛的玫瑰花圃,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哎喲命&根子誒!怎麽一會兒就變成這樣了?
他趕緊把二位祖宗請出去,用盡全力修複一些腳印之類的,至於那朵花已經被他毀屍滅跡,只能明天再買一朵補上。
“二位小祖宗啊,玩什麽不好玩玫瑰花呢!”
沈星月憨憨一笑,看向許晏。
許晏對管家說道:“劉伯,咱們先進去了,您多擔待。”
說罷,就拉著沈星月往屋子裡走。管家瞧見二人默契熟悉的步伐,默默吐槽道:“上次這麽乾還是好多年前呢,本以為這兩個熊孩子長大了就好了,沒想到這麽大了還這麽皮。”
許晏憑借著自己的記憶和技巧抄近路走進了沈星月的屋子裡,松了口氣:“讓你小聲點了。”
沈星月一臉懵逼,還沒從剛才那會兒醒來:“你怎麽這麽輕車熟路?說,你是不是經常來我家?”
許晏皺眉,摸了摸沈星月的額頭,還說:“不燙啊,怎麽這麽年輕就燒壞腦子了呢?”
“哎呀我跟你說正事。”她拍開了許晏的手。
許晏一頓,默默收回自己的手,說道:“我以前經常和你在你家院子裡玩兒,被管家發現了好多次咱們搞破壞,久而久之不就長記性了知道怎麽跑路了嗎。”
長記性不該是不會被發現嗎?
沈星月無語,學霸的思維她不懂。
“我也該走了,你別再去沒事找事了。”許晏輕車熟路地走到窗戶那邊一躍而下。
沈星月:……
他如一陣風吹過,輕輕地來,輕輕地走。
突然想到了沈老先生上回問她:“你覺得許家那小子怎麽樣?”
現在的沈星月微微一笑,回答:“他不止是哥哥,還是沙雕。”
她從未想過外人面前溫柔沉穩,眾多貴婦夫人的佳胥人選的許晏會有這麽一面。這難道就是原身在日記中說的,關於她和許晏的秘密嗎?
沈星月撇了撇嘴,收拾了一下身上的泥土泡了個澡就倒頭睡在她的席夢思大床上。
睡夢之中,她朦朦朧朧地走到了一處黑暗的地方。
這裡很安靜,潮濕,陰暗。
“滴答,滴答……”
似乎聽見了水聲。
她尋找著水聲的方向,進了另外一間屋子。她摸到了洗手台,猜想這裡應該是浴室,水聲大概率是從這兒傳出來的。
她再往裡靠近,似乎感覺到了另外一個不明生物的呼吸。她警惕道:“是誰?是誰在那?”
呼吸聲越來越粗重,聲聲縈繞在她的耳朵旁。在這些呼吸聲中,似乎出現了一聲虛弱且詭異的聲音,在沙啞地嘶吼著:“救我!”
“!”
她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心中還有些余悸。
到底是誰?救誰?那裡是哪兒?
深深深呼吸了幾口氣,沈星月從床上下來,進衛生間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裡未施粉黛的精致臉龐,她腦海中依舊不斷浮現著剛才的畫面。
她猛的搖搖頭:“不要再想了。李羅寒啊李羅寒,你連地府都去過,什麽鬼沒見過,你怕個什麽?”
這麽一想,她平定了內心,吐了一口氣,躺回了床上。
場景又回到了那個地方,她又聽見了水聲。這一次,她沒有循著水聲走,而是趁著月色微弱的光芒,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最後,只能說很眼熟,在哪兒見過。
場景突然切換到了那個浴室,她眉頭緊鎖。又是那沉重的呼吸聲,還有那聲淒慘的:“救我!”
“你到底是誰?”
再次被驚醒,沈星月已然毫無睡意。
她倒了杯水,走向窗前,靜靜欣賞著日出的光輝,腦海中都是昨晚做的兩個夢:那究竟是誰?
“扣扣扣。”
不了多久,就有人敲門了。還沒等沈星月回應,門就被人打了開。
沈星月剛想說誰這麽硬氣闖進她的屋子,定眼一看,這位貴婦氣質絕佳。她第一反應就是——沈夫人。
“媽?”
沈夫人看見她早已醒來且坐在窗前看著風景的模樣,眼裡閃過一絲驚訝,和藹地走向她:“今天難得起得這麽早。”
“我向來就是早起的。”沈星月趕緊陪笑。
沈夫人沒甚在意,只是說道:“既然早起了就好好收拾一下,一會兒咱們去院子裡吃吃早餐,順便欣賞欣賞媽媽的玫瑰花怎麽樣?”
一聽到“玫瑰花”,沈星月的身體頓時一僵。
她趕緊拉住沈夫人,說:“媽媽,大早上的去院子裡多不合適呀,咱們傍晚再去吧?”
“沒事兒,看我的小寶貝們啥時候都是好時辰。”沈夫人笑呵呵的,以為是沈星月在提醒她還沒給她帶禮物,就又說:“你放心吧,你要的禮物我都給你準備好了,等吃完早餐就拆。”
見沈夫人又是要走,沈星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媽!媽,別著急嘛,我也好久沒見你了,要不咱先聊聊天,我去端一點吃的。”
她溺愛地看著星月,說:“你呀,從小就這麽古靈精怪的。”
沈星月松了口氣,急忙出門找了管家立馬去買玫瑰花,然後從廚房端出一些餅乾和牛奶。
一進門,沈夫人正要出去。她看見沈星月手上的東西,笑道:“正好,咱們娘倆兒去院子裡聊天。”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沈夫人就拉著她走去院子。她一臉生無可戀,只能佯裝淡定。
走到了小亭子裡,沈夫人放下吃食,坐在一邊欣慰地看著自己種的玫瑰花,道:“這些花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你總喜歡趴在上邊玩,還是被刺扎到了才肯出來。”
她微笑著的面容有些逞強,繼續聽沈夫人回憶。
沈夫人數著玫瑰花,眉頭緊皺,急得把手搭在了沈星月的手臂上:“你數數,是不是有21株?難道是我老眼昏花了嗎?”
她站起身來,走到玫瑰花的旁邊又數了數。
沈星月看著已經被毀屍滅跡的地方,感歎自己昨天是從最後邊開始挖的。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沈夫人眼尖,立馬就看見了最角落裡空蕩蕩的土地。
“怎麽回事?我花呢?”
見她突然嚴肅的表情,沈星月乖乖巧巧地站在旁邊不敢說話。知女莫若母,沈夫人立馬就懂了。
“沈星月,我花呢?”
她被沈夫人嚇得一跳,立馬委屈巴巴地編借口:“昨天在這裡玩,被它扎到了,我就不小心……把它拔出來了。媽…媽媽,我已經讓劉伯去買了,您放心。”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聲,沈夫人的怒火也漸漸消散。她又心疼又生氣,最後還是歎了口氣,拉過沈星月上下查看:“你傷到哪兒了?不是跟你說過別來這兒瞎玩嗎?”
“我錯了。”
看著沈星月可憐的小眼神,沈夫人的心又軟了。她看著沈星月,眼裡的愛意不減,摸著女兒的腦袋,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從小就跟別人不同,萬事都要小心為上。”
沈星月忽然一愣,與別人不同?她怎麽不知道呢,這麽多天來沒察覺有什麽不同呀。
對著自己的親生女兒,沈夫人終是憐愛:“以後別靠近這些花了,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