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走向前，問道:“5402房的客人什麽時候退的房？”

  前台搖了搖頭:“這個要問房東了。不過5402房……房東還沒有傳來消息讓我們去打掃，估計還住著吧。”

  秦越和湯媛猛地相視一眼，心裡突然慌了。

  警察將幾個人帶回去錄口供，就先帶著幾人走了。

  來接班的前台剛放下包，就看到了打掃的阿姨。

  “小趙啊，今天這麽早來？”阿姨推著推車進門。

  那個小趙笑了笑，回應道:“咱這兒不是出了點兒事，小馬就讓我先來頂著。”

  “哎，希望那姑娘沒事兒吧。”阿姨推著車。

  “這年頭的生意就是難做呢。我人老了，今天推著車都有點推不動咯。”阿姨揉了揉腰。

  小趙關心道:“您還是先歇會兒吧，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人要退房了。”

  “早就歇了會兒了。剛才倒垃圾的時候有個小夥子幫我，我就先去買了瓶水兒。”

  ……

  *
  B 城郊區

  寧樺抱著張宛姝開了門，將她帶到了隱秘的地下室中，再重新綁好了繩子。

  “你餓了吧？想吃什麽？”

  張宛姝全程閉著眼，也沒有開口說話。

  寧樺也只是淡淡一笑，道:“那就番茄面吧，我記得你很喜歡吃番茄。”

  他走出地下室，去了廚房。

  這個房子是他來B 城的時候租的，由於有些匆忙，這裡的設施並不完善。不過，反正他在這也不會待太久，這些勉強還能生存。

  打開冰箱，裡面的食材很豐富，都是前些天置辦的。

  寧樺拿出面條和兩個番茄，一個雞蛋。

  輕輕在番茄上劃了十字，再放在熱水中浸泡去皮。拿水下面條再過了邊涼水，切掉番茄放入湯裡，再將面條重新放入鍋裡小火煨著，加上調料調味。最後煎了個雞蛋，盛出了兩碗面，將蛋放入其中一碗。

  他愣了愣，又從冰箱裡拿出蔥，咬咬牙切掉放入雞蛋的那碗中，還滴了些醋。

  香味彌漫在地下室中，張宛姝的肚子也開始餓了。

  不過她並不想吃寧樺做的東西。

  寧樺看著她，道:“你不吃死得更快。我知道你愛往面裡放醋，也給你放了點。”

  張宛姝慢慢睜開眼，輕輕瞥了眼寧樺。她的聲音異常沙啞:“寧樺，我並不吃蔥，也不愛醋。”

  他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你說的都是過去的我，其實你一點都不了解我。放手吧，我當這事沒發生過。”

  張宛姝只能盼望著寧樺能夠有一點憐憫之心，否則任務失敗，她又該被系統H 記上一筆了。

  寧樺聽完反倒笑了:“你怎麽就不問問我為什麽這麽做？”

  “你想做什麽，我知不知道又有什麽意義。”

  寧樺自嘲了一會兒，把面端到了她旁邊，輕輕杓了一口湯吹涼放在她嘴邊，張宛姝不留痕跡地撇過臉。

  “張宛姝，我們好歹也認識這麽多年了。說起了解，你更不了解我。”

  他把湯自己喝掉，道:“不過那又有什麽關系，只要你被我一直藏在這裡，你就永遠隻屬於我了。至於秦越……你們也根本不會在一起。”

  “你這麽驕傲的一個人，也會這麽怕秦越麽？”張宛姝冷笑一聲。

  寧樺危險地眯了眯眼，看向張宛姝，輕聲道:“我不是怕，是不想給他任何和你在一起的機會。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

  “你還真是把渣男的潛質表現得淋漓盡致啊。”

  “過獎過獎。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張宛姝盯著寧樺，冷臉看著他:“你覺得我現在有力氣吃麽？”

  寧樺有點尷尬，輕咳了一聲:“不好意思，我下次注意用量。”

  張宛姝:……你以為這很有趣嗎？還下次？
  *
  如寧樺所料，警察開始查到了他。

  他淡定地給他們泡了茶，問道:“你們找我什麽事？”

  “你認識叫張宛姝的人嗎？”

  “認識。”

  “你和她什麽關系？”

  “她是我前前女友，咱們同個學校的。”

  寧樺微微一頓:“是她……出了什麽事嗎？”

  “她失蹤了。”

  一聽到這裡，寧樺雙眼微微放大，一臉驚訝的樣子:“失蹤了？怎麽會？”

  “那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麽時候？”

  “前些天的晚上吧，我跟她告別，那時候她還是好好的。”

  “那你為什麽又回來了？還在這裡租了房？”

  “我只是去參加好朋友的生日，所以稍微離開了B 城一會兒。我的計劃原本是在B城旅遊一個月的，住民宿的預算沒有這裡便宜，所以先租了套房收拾幾天。”

  “那你旅遊為什麽要來這麽偏遠的地方住？”

  寧樺低頭微微一笑:“我有個癖好，就是喜歡繞過網紅打卡點去逛那些有煙火氣息的平凡生活，所以這裡是個不二之選。”

  “八月十二號下午你在哪裡？”

  他想了想，然後說道: “我應該是剛從z城趕回來，去了趟民宿拿了點日用品就打車回這了。”

  “你去過民宿？”

  “是。”

  警察相視一眼，繼續問:“打車的司機你還記得嗎？”

  “我手機裡應該有記錄吧。”

  寧樺遲疑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翻找，過了會兒將手機遞給其中的一位警察:“可能就是這個。”

  “謝謝你的配合，這段時間還請你不要離開B 城。”

  “應該的。”寧樺點點頭。

  見寧樺這裡似乎沒什麽進展，他們就去找了那個司機。

  寧樺關上門，檢查了一下沒有隱藏的設備，在客廳看了會兒書，到了中午煮了一個人的飯吃掉後就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躲在寧樺房子附近的警察觀望了他一會兒，並沒覺得異常，看他像是要午休的模樣，也不由有些松懈。

  而臥房裡的寧樺卻無比精神。

  他打了個哈欠，慢慢拉上了臥室的窗簾，然後躺在了床上。

  過了五分鍾，將另外一個枕頭放進被子中拱起，然後他從側面慢慢抽身趴在地板上。

  確認了窗簾後邊看不見東西後，他輕輕打開衣櫃，從衣櫃的密道到達地下室。

  此時的張宛姝靜靜地躺在床上，因為密不透光，為了不引人注意，寧樺隻給她開了微弱的白光，然後給了她一本書消遣時光。

  “你餓了嗎？”寧樺走到她旁邊坐下。

  張宛姝沒有說話，依舊躺著假寐。

  “就算你餓了，我現在也沒辦法給你做吃的。之前在這裡放了些麵包和牛奶，你餓了就拿去吃，應該可以撐個幾天。這幾天我就不來看你了。”

  寧樺輕輕碰了下她的頭髮，道:“你忍忍，等過幾天我就拿熱水過來給你洗漱。”

  張宛姝依舊沒有說話。

  見張宛姝沒什麽反應，寧樺也不強求。他看了眼時間，隻得鎖好門，走出地下室，繼續躺在床上裝睡。

  *
  “你認識這個人嗎？”

  司機看了眼照片，輕微皺眉:“好像有點眼熟，但是我不太確定。我每天都要拉很多客人，記不太全。”

  “他是8月12號下午坐你車去郊區的人，有印象嗎？”

  “郊區……郊區……”司機想了想，說:“是有點印象吧。”

  “那他旁邊有沒有一個人？或者，身邊有什麽大型行李的？”

  “這倒是沒有，他好像就一個背包。”

  “那你見過這個姑娘嗎？”

  他們將張宛姝的照片拿了出來。

  司機看了看，搖搖頭:“沒有。”

  “那你有跟他聊些什麽或者聽到什麽嗎？”

  司機回想了一下，說道:“記不太清了，不過他讓我開得快一點，他剛從機場回來，有點累了，要趕回家休息。”

  年輕一點的警察看了眼老警察，有些輕微的失望。

  “你有看到他包裡有什麽東西嗎？”

  “這我哪裡曉得。”司機笑著，但是愣了會兒，靈光一閃:“我記得了，那時候我急刹車，他剛好要從包裡拿手機，結果包裡掉出來一些日用品之類的東西吧。”

  “還有別的東西了嗎？”

  “這我就沒注意了。”

  ……

  *
  整整三天沒有找到張宛姝，警方認為她有些凶多吉少了。張父張母受了刺激，哭了好幾回，還是張宛臣在旁邊勸著哄著。

  姐姐失蹤，他也有些疑惑。心裡最大嫌疑的是寧樺。

  寧樺這人他當初看著就有些怪怪的，而且眾多疑點也指向他。雖然警方還沒有任何線索指明是他做的，但是張宛臣還是有些不放心。

  得知了他的住處後，張宛臣就坐著車來到了寧樺的房。

  寧樺一看來人是張宛臣，還有些驚訝:“你怎麽來了？”

  “你還認得我啊。”張宛臣的臉色不太好，調侃道。

  寧樺微微一笑，請他進門。

  “我知道我姐在你這裡，你讓她出來見見我吧。”張宛臣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

  寧樺先是有些訝異，隨後笑出聲來:“小臣，你的想象力確實和你姐說的那樣豐富啊。”

  張宛臣輕微皺眉，等他接著說。

  “你姐確實不在我這，我和她也不怎麽聯系了。這次只不過是湊巧罷了。宛姝失蹤我也是很難過很疑惑的。”

  他給張宛臣倒了杯茶，然後坐在了沙發上。

  張宛臣穩住心神，他總感覺姐姐在這裡，這就好像是冥冥之中的第六感:“你讓我見見我姐吧。你如果還對我姐有些舊情的份上，放過她吧。”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可以亂講哦小弟弟。”寧樺翹起了二郎腿:“我不知道為什麽你們都懷疑我，不過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往往看起來不是凶手的才更是凶手。”

  “別說我沒提醒你，那個跟你姐剛認識不久的秦越你知道吧？你知根知底嗎？他真的沒有嫌疑嗎？我們當初分手，很大原因就是秦越。”

  寧樺見張宛臣不喝茶，就自個兒拿起來一飲而盡。

  張宛臣忽然醍醐灌頂，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