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我怎麽就聽不懂人話了呢？”

  胡青言隻覺得自己的腦子可能不夠好使：“他怎麽知道你電話的？”

  “說是你男朋友給的。”

  “哦。”胡青言似懂非懂。

  “那他這是啥意思啊？”

  項思疑惑：“啥啥意思？”

  “就是……哎，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說，反正等我弄懂了這事兒再說好了，你就當我現在啥也沒說。”

  項思懵了，隻得應下。

  胡青言又打給了江大科：“你把項思的手機號給了阿遠？”

  江大科說道：“我剛想給你說呢寶貝，阿遠要了她的手機號給了那個人，然後讓他倆好聯系。我想著也行，聽說他倆聊得挺好，就給了。”

  胡青言：“……你還有啥要說的嗎？”

  “暫時沒了吧。”

  “好了你閉嘴。”

  江大科委屈巴巴地再一次被掛了電話，他轉頭對坐在他旁邊的江遠就是一記埋怨的眼神。而江遠只是淡淡一瞥他，隻覺無趣地戴上了黑色口罩：“我要回去了。”

  “你……”

  等項思一回來，胡青言就抓住了她，盤問道：“說，你加了那個人沒？”

  “加了啊，剛加。”

  胡青言歎了口氣，認命了：“我辛辛苦苦給你安排約會，沒想到你喜歡的竟然還是咱學校的。”

  “怎麽了嗎？”項思疑惑。

  胡青言歎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項思真相。

  而項思只是一頓，然後笑道：“還有這麽巧的事情？這要不是現實裡，我還真以為是小說世界呢。”

  “所以跟你看演唱會的那人誰啊？”

  項思將東西放在了桌子上，拿起一支筆遞給了胡青言，神神秘秘地說：“一個男人。”

  “你……”

  *
  江一遠老遠就看見風越走在大街上，行色匆忙。他靈光一閃，摘下了黑色口罩向他打招呼：“風哥。”

  風越一頓，眯了眯眼：“你誰？”

  江一遠又露出他的招牌笑容，略帶著痞氣：“那天在畢業典禮上，舉手的那位。”

  風越眉毛微挑，認出了他來。想當初他參加學校的畢業典禮，作為畢業生代表上台演講的時候，就是他舉手打斷的。

  想起他那個難以啟齒的問題，風越只是淡淡撇了眼，管自己繼續走。

  江一遠似乎早就知道他的行動，先一步攔下了他：“我這有張演唱會的門票，不過我旁邊坐著的姑娘不是我喜歡的款。聽說她還是你們學校的，叫什麽……叫項思的，你認識嗎？要不要推薦你去看啊？免費的。話說那小姑娘長得也挺標準。”

  風越一聽到“項思”二字，眉頭緊蹙：“你認識項思？”

  江一遠一愣，心裡明白了幾分：“喲，看來你也認識啊，那這樣最好了。我也是給風哥你一個面子，這張票算我送你的了，不客氣。”

  風越接過他手中的票，看了眼手裡的手表，想了幾秒後還是應下：“行了，沒事你就走吧。”

  江一遠見這個燙手山芋被轉了手，心中放松了幾分，心情也不尤愉悅了起來：“好嘞。”

  風越低頭凝視著手中的演唱會門票，看了眼時間地點，深吸一口氣，換了一個目的地。

  看見熟悉的身影孤零零地坐在那裡，他心下一軟。徑直走了過去後，只見那位姑娘錯愕地抬起頭看向他，他便不知出於何意，撒了個謊。

  “是你？”

  *
  最出於浪漫的事情就是一起共進奢華的燭光晚餐，可最悲哀的是對面的人並非心之所向。

  談肅剛上完今天的最後一節課，深呼吸了一下放松地走出教室。一出門就接到了他媽媽的電話：“喂媽，怎麽了嗎？”

  談母歎著氣：“過幾天你爸生日，我也不指望你能帶什麽像樣的女朋友回來了。不過啊，你總得著手開始找呀，別讓我天天催，我也煩。”

  談肅面容冷清，也歎了口氣，無奈道：“媽，我知道的。這樣吧，我訂一家餐廳給你和爸，怎麽樣？就當是提前過了你們的結婚紀念日。”

  談父和談母的結婚紀念日剛好在談父生日的前幾天，故而每年都是雙喜臨門，一起辦了。不過談肅和談情還是會在結婚紀念日當天給二老去外邊小小先慶祝一番。

  今年，談情要去國外給她兒子做體檢；而談肅自己也分不開身，就想著直接給他們訂一家就好了。

  談母嫌棄：“誰還眼巴巴著你的飯呢？”

  不過轉念一想，談母又改變主意了：“等等，你還是訂吧。我突然想到很久沒跟你爸一起吃飯了。”

  “那行，”談肅查了一下經常去的那家餐廳，熟練地訂了兩個座位，還是他覺得超級俗氣的燭光晚餐系列：“我已經訂好了，明天你和爸記得準時去，老時間。我明天估計要幫別人代課，就不去了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

  “好好好。”

  又閑聊了幾句，談肅才掛掉了電話。

  項思最近天天宅在圖書館裡都快生出多花來了。她又遇到了一個有點看不懂的題，隨即歎了口氣，繼續拿出手機翻到“t”字母開頭的列表，找到了談肅，快速編輯發送道：談老師，我又有道題不會。

  她又拍下了那道題，然後一起發送給了談肅。

  正在車上準備開車的談肅看到消息，停頓了一下，打開照片看了會兒，然後快速回復道：這個點就在上次教的那個章節裡，有幾個例題就是它的簡化版，你搞清楚了那幾個，這個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項思抽了抽嘴角，還真是簡化版，那幾道例題的深化融合再加難版可不就是這“簡單”的題了。

  不過她還是回復道：好的，謝謝談老師。

  害，問了又是白問，也不知道我是哪兒來的信念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把手機放在了一旁，她揉著腦袋看向風越經常坐的地方，走神地想道：怎麽最近不經常看到他了呢？
  望著空無一人的桌子，她微微歎了口氣，然後又開始埋頭苦乾。

  次日，談肅又接到了他老母親的電話，內容就是他的好表弟來看他們來了，讓談肅自己去吃那燭光晚餐。

  談肅無奈一笑，這又是出的哪招？
  而談母坐在沙發上閑情逸致地喝著茶，一旁的談父有些同情地看了眼兒子所在的方向。

  “你怎麽拿小遠當擋箭牌啊？”

  談母不以為然：“他當擋箭牌的次數還少嗎？別管這麽多了，按照你兒子那脾性，肯定不會浪費的。這會兒我估計他正在找人去吃飯，不過我也留了一招。”

  談父看著一旁的談母，咽了咽口水，問道：“談情家那小子還不夠你看的嗎？”

  談母搖了搖頭：“當然夠，不過我還是想談肅也生一個，這樣兩個孩子就可以一起玩。不過啊，小宇的病情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

  談父沉默。這外孫什麽都好，就是體弱，這會兒應該在國外體檢，也不知道結果怎樣。

  談母也沒再說話，靜靜地坐在談父身邊喝著茶。

  談肅打到了最後一通電話，終於知道他親愛的老母親出的哪招了。

  他翻了翻通訊列表，似乎裡面有個女博士跟他關系也算可以的。這麽一想，他就打通了她的電話，果然，是通的。

  “喂？”

  “你好，我是談肅。”

  “神經病，裝騙子也不會，叫什麽不好叫談肅？你是不是沒做功課就來坑蒙拐騙了？”

  “……”

  “嘟嘟嘟……”

  “喂？喂？”

  一臉懵逼地被掛了電話，談肅現在還不在狀態。

  又來回翻了一下，好像也沒熟識的女性朋友。而男性朋友被他媽媽一個個問候了個遍，這會兒恐怕個個都有事兒。何況，他列表裡只是齊刷刷地躺著那麽十多個人。

  談肅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選擇自己一個人去那邊。

  “上菜吧。”

  那邊的服務員快速給他上了菜。

  他望著眼前忽然多出來的菜肴，問道：“這些都是我點的？”

  “哦，是這樣的談先生。你母親打電話過來確認過了，多加了兩道菜。”

  談肅無語，點了點頭：“行。”

  手機又響了，他掏出來一看，又又又一次是項思。他無語地打開照片，又是不算很難的題。他都開始懷疑項思前幾次是不是作弊得來的成績。

  項思：談老師，我反覆算了幾遍，怎麽還是不對？

  談肅摸摸看了眼她寫的東西，剛打出去幾個字，又突然撤回，換了個說法：我現在在吃飯，估計看題也要明後天有空的時候了。這樣吧，我這裡有份雙人套餐，要不你跟你朋友來吃？我正好有事處理，順便幫你解題。

  項思：買完單了？

  談肅：嗯嗯，免費的。

  項思眼前一亮：不用朋友，我一個人就夠了！謝謝老師！

  談肅遲疑了一秒，不過還是把地址給她發了過去。

  待項思火急火燎地來到這裡，談肅訕訕一笑：“來了？坐吧。”

  項思毫不客氣地坐下，服務員已經替她安排好了。她正吃著意面，見談肅還看著她，問道：“談老師，您還不走嗎？”

  談肅一頓。

  項思覺得是自己說話太陰陽怪氣了，尷尬地又說了一句：“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只是在想，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這是兩個成年人的飯量。”談肅有些懷疑。

  項思打包票：“我胃口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