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最適合暗中行動。
系統Z 的藥水比系統H 的好騙多了。
林願願拿著藥水,搖了搖又晃了晃,傻笑了會兒就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她蓋上被子,心滿意足地躺在床上,準備入徐睦的夢境。
隻覺身子一輕,腦袋渾然一片蒼白。
她惺忪地睜開眼,不遠處是一間竹屋。
林願願本想走過去,卻發現走路有些輕飄飄的,輕輕一跳還可以飛起來。她滿意地點點頭:嗯,不愧是夢。
進了竹屋,就看見徐睦在畫著畫。
他盯著眼前絕美的竹林,仔細描繪著。
林願願看向一邊的硯台,心想機會來了,輕輕走到他旁邊幫忙磨墨。
徐睦忽然注意到旁邊的人,定眼一看,竟是林願願。
他問:“你在這幹嘛?”
林願願柔柔地笑道:“睦大哥又在畫畫呢,我覺得睦大哥的梅花甚好,不如替我畫一幅吧。”
夢境中的徐睦倒是好說話,點了點頭,外邊的風景忽然就變成了冬日的模樣。窗外飄著雪,林願願還有些冷意。
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林願願問徐睦:“睦大哥,你冷嗎?”
她要是不說,徐睦還沒感覺到冷。這麽一說,好像是有些冷了。
“是有那麽一點。”
林願願裝出嬌弱的模樣:“我也有些冷。”
下一秒,她趁著徐睦不注意就環上了他的腰肢,緊緊抱住了他。
徐睦驚訝,本想推開林願願,林願願先他一步開口:“睦大哥不要我了嗎?”
徐睦的手微頓,漸漸放下。
“我怎麽會不要你?”
“願願是你的,願願的爹娘和弟弟都是你的家人。”
徐睦恍惚想起多年前的林願願也曾說過類似的話,他魔怔了似的也回抱了一下林願願。
林願願唇角一勾:“睦大哥,你快畫吧,我在旁邊給你磨墨。”
“好。”
鬼斧神差之下,徐睦拿起筆,聚精會神地畫著。
林願願在一旁細細為他磨墨,時不時對上他的視線,溫柔一笑。
*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仿若對夢境意猶未盡。
坐在床上呆呆地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急忙衝了把臉冷靜一下。
半晌後,才從房裡出來準備工作。
林願願也恰好從房裡出來,興高采烈地跟徐睦打招呼:“睦大哥!”
徐睦眸色深沉,輕輕應了聲,像是逃離現場一般立馬沒了人影。
林願願也不惱,笑著欣賞文寶閣還未改造前的模樣。
系統Z :吱~當前好感70。
林願願:……怎麽少了?
系統Z :他是主角之一,不會按照常理出牌的。
林願願:白瞎了我的藥水。
系統Z 看了她一眼,學得人模狗樣,憤憤地道:白瞎了我的藥水。
林願願:……
本來的好心情全被徐睦弄得煙消雲散。距離何羨來的日子也差不了多久了,她要先趕緊找到何羨才行。
她又開始瞎忽悠系統Z ,得知了何羨現在的位置。
林願願跟掌櫃的和徐睦打了個招呼就出了門,叫了輛人力車趕去胭脂鋪子。
一下車,進屋,滿是琳琅滿目的胭脂水粉。
林願願不用細找就瞧見了氣質絕佳的女配何羨。
她模樣清冷,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林願願有些訝異:當初我當何羨的時候與真何羨的氣質截然不同,為何所有人都不曾懷疑呢?
她走到何羨的旁邊。畢竟當過何羨,對她的喜好還是有些了解的。林願願順手拿起一盒唇膏,輕輕打開。
何羨的目光被那盒胭脂的顏色吸引,道:“小菊,讓她們再拿一盒這樣的胭脂給我瞧瞧。”
林願願這下才注意到角落裡拿著胭脂的小菊。多年未見,她還是那副傻呆呆的模樣,林願願不自覺地一笑。
何羨看到了她的全過程,輕皺著每眉頭,卻沒和她搭話。
小菊問了老板娘,再跟何羨匯報說:“大小姐,那是唯一一盒能試用的了。”
何羨一聽這句話,眼睛也沒眨一下:“買。”
小菊見怪不怪,立馬將錢給了老板娘,換來了林願願手上的胭脂唇膏。
她優雅地拿起那盒膏體,輕輕蘸了點,在手背上試了試色。
林願願插嘴:“這顏色若是畫畫倒是極好看的。”
何羨面色不改,心裡卻有些驚訝林願願的說法。她平日裡就是愛用胭脂水粉作畫,這個習慣也沒多少人知曉。
她平靜地看向林願願,不知何意。
林願願只是一笑:“我挺喜歡用胭脂作畫的,不過學藝不精。”
何羨點點頭,將胭脂遞給林願願:“姑娘若不建議我試過色,這一盒就送給你了。”
林願願覺得在意料之中,對她謝道:“這位小姐送我胭脂本就是我的榮幸,怎麽敢建議試沒試過色呢。”
何羨再看了她一眼,讓小菊重新買了幾盒就回去了。
林願願直至看見她上車才松了口氣。畢竟那張臉曾經朝夕相處用了好幾個月,和自己對視著還是有些瘮得慌。
何羨這個人不可以以常人的攻法攻略,要旁敲側擊。
林願願把那盒胭脂收好,又回到了文寶閣。
“等會兒該吃飯了,你這丫頭不要到處亂跑了。”徐睦對林願願交代。
林願願點頭保證:“我不亂跑了,下午就幫你做事。”
徐睦無奈地搖搖頭:“你呀。”
平平淡淡地過了十幾日,等來了徐睦第一個休假。林願願和徐睦收拾了一下行裝一起回了林家一趟。
林先生的病情還是不見好轉,身體肉眼可見地消瘦。
林願願忽然一陣心疼,扶著林先生起身。
“玩了這麽久,終於舍得回來了?”林先生凝視著女兒的臉,見她也瘦了些,原本有些嬰兒肥的臉都有尖尖兒了。
他心疼道:“別累著了,想吃什麽就吃。”
林願願乖巧地點頭,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再給他倒了杯熱茶。
“阿睦。”林先生看向徐睦。
徐睦上前微微蹲下,問道:“先生?”
林先生看著二人,欣慰地笑了:“轉眼間你們二人都長大了。”
此時,林母端著一盆熱水進屋,擰幹了毛巾給他輕輕擦拭著:“你不能多說話就不要逞強了。”
林先生看向林母,微微笑著說:“我想出門走走。”
林母望向窗外,此時已是晚秋,外頭吹著的風就如同利刃般會刮在臉上。
她沒有答應:“外頭刮風,你出去了只會病得更嚴重。”
徐睦開口:“我去給先生找一個好點的醫生吧。”
林母無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性,大夫上門看了一遍又一遍,讓他去醫院又死活不肯去。這麽大個人了,都不知道是怕什麽。”
林願願勸道:“娘你也別太擔心了。”
林先生望著窗外,隻覺自己時日無多,如枯黃而落的葉子,刹那間便沒了生氣一般。他哀哀歎了口氣,對林願願說:“扶我回床上躺著發霉吧。”
“你這老頭子……”林母生氣地微微上前一步。
徐睦幫著林願願將林先生扶上床,若有所思。
他偷偷叫了林願願出門,臉色有些凝重。
林願願不知何事,問道:“怎麽了睦大哥?”
徐睦緩緩開口:“我們要給先生找一個醫生。”
“確實,這病不能拖著。”
林願願想了會兒,遲疑:“他不肯去看病,這可怎麽辦?”
徐睦微微抿唇,目光堅定:“請回家來。”
聽到這話,林願願一頓,有些無奈地開口:“請好的醫生回家看,咱們沒那麽多錢。”
“不行,一定要把病治好。我這還有點錢,先都拿去給先生治病吧。”
林願願當然不依。徐睦攢了這麽多年的錢都是為了湊齊去還債的,若是一下子全拿出來,豈不是還要等個十幾年才能湊齊?
“這不行。”
徐睦態度強硬:“我說可以就可以。錢可以攢,你忍心看著你爹受苦嗎?”
他說著說著,垂下頭:“要是真的病死了,這可怎麽辦……”
林願願雖說是一介亡魂,但也遊蕩人間半百年有余,若說沒感情那是假的。
如今也只能照著徐睦的意思來了。怕二老擔心,他們隻隱晦地說是偏遠地方的醫生,花不了多少錢。
與徐睦請來的醫生一照面,林願願愣住了。
是他……
徐睦感覺到了旁邊女孩兒的變化,以為她不太舒服,關心道:“怎麽了願願?”
醫生的目光轉移到了林願願身上,笑了笑。
林願願看他的神情好像不認識她,也沒有覺得奇怪,這才松了口氣。也就是說,這時候的他根本不認識自己。
“記醫生,進來說話吧。”
那個醫生點點頭,快步地走進屋子裡。
他仔細瞧了林先生的病情,初步診斷是糖尿病,具體的要等他肯去醫院做進一步確認。
徐睦和林願願相視一眼,沒有說話。
林母見林先生這麽執拗,氣得把自己關在了林願願的房裡也不想出來見見林先生。
這個舉動讓林先生有些愧疚,他輕輕歎了口氣,招呼著林願願過來,再拿出枕頭下的鐵盒子。
林願願接過鐵盒子,打開一看,上面是林願願十一歲開始的全家福,二老之前的結婚照,林希望剛出生不久的照片。
林先生看著林願願十一歲的照片,懷念道:“才七年你就長成大姑娘了。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你十一歲以前的照片,也許也老了記不起來你小時候的事情了。”
林願願拿著鐵盒子的手輕微一抖。
林先生繼續說:“我很愛你娘,很愛你和你弟弟。”
他幽幽地看著林願願:“你知道嗎,我曾經夢到你在幾個月的時候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