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宛姝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寧樺。
寧樺倒完水,擰上瓶口,有些自嘲道:“也是,你這個學霸又會擔心些什麽呢。”
張宛姝心中一顫,面容淡定地接水:“難道你擔心嗎?我記得你的成績是不錯的。”
他握著瓶子的手關節因手的收緊而泛白,抿了抿嘴,上了三樓。
張宛姝一愣,水已經溢了出來,趕緊關了水龍頭,擰上蓋子。她望向寧樺離開的方向,頓了一會兒。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寧樺給她的感覺有點奇怪。
不過她沒有細想,回去繼續啃著她的歷史書。
月考當天
“誒誒誒,你們快看,張宛姝。”
“哪兒呢哪兒呢……她竟然和我一個考場,我也太幸運了吧!”
雖然一中學霸多,美女也多,但像張宛姝這樣成績好長得也好的卻少了。
(畢竟像她這種就差跟學習辦張結婚證的人,而且還長得漂亮的真的不多。)
張宛姝沒有理會他們,自顧自找到了12號座位,然後坐下。
一中的月考都是隨機排的座位,在這裡,遇到誰那只能靠運氣了,畢竟一個年段有六百多個人呢。可就偏偏這樣,也好死不活地遇上寧樺。
有時候她真覺得來了這裡,和寧樺的緣分真的更加微不可秒。
寧樺掃了眼考場,目光在她的身上輕輕掠過一兩秒,走到了她斜對角的後桌坐下。
張宛姝也不理他,檢查了一下帶的筆,把準考證放在左上角,等著考試。
這一場考的是數學。通過複習,她遊刃有余。
還算順暢地做完題,簡單地檢查了一下,粗略地算了一下分,她才松了口氣。
高二的數學並不難。這次考試出的題也算中等偏上的難度,以一中的水平,優秀率必定也極高。好在她有把握能拿高分,瞬間輕松了不少。
而寧樺不同了。
他剛剛重生不久,很多數學公式定理隻記得個大概罷了。雖然也複習了,但是因為重生前他基本後期都是半瘋半醒的狀態,現在有些做起來還是有點吃力。
越想就越煩躁,他不知不覺看向了一臉放松的張宛姝。
果然,很有把握吧?
他諷刺一笑,心裡齷齪的想法越來越濃鬱。寧樺眼眸一深,這一次,他要張宛姝陪葬。
張宛姝並不想浪費複習別的科目的時間,還剩下十五分鍾,她提早交了卷。
果不其然,底下一陣痛聲驚歎:這tm是人嗎!!
她看了他們一眼,深藏功與名。
廢話,她在時空空間裡接觸的最多的除了醫學就是數學了。
張宛姝微微一笑,拿起政治歷史書就走人。
離明天的政治歷史考試還有段時間,不出意外她應該可以背一套題了。
政治還算好,法律法規沒什麽多大不同,大概三觀還是在的。而歷史……
她輕輕皺眉。
經歷過不同的世界的她而言,對於歷史這個概念都是錯亂的。有時她覺得某詩人應該是另外一個時空的,可他卻實際上是這個時空的。
雖然她比起這個世界的人多了不同緯度空間的知識和閱歷,可她寧願隻學一個世界的知識,也不願意平行世界間的知識相互錯亂呀。
歎了口氣,認命地拿起書。
一個月不夠她補充更多的知識,只能硬著頭皮了。
還算幸運的是,第二天的政治卷子很簡,應該拉不開什麽差距。
不幸的是歷史。
原身的張宛姝最拿手的就是文科,歷史尤甚。
可這次歷史難度變態一般的加大,這讓原本知識就貧窮的張宛姝雪上加霜。她一邊保持著原身淡定的姿態,一邊心裡痛苦地做題。
而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們吃力地寫著歷史,抬頭一望年段裡的歷史學霸依舊面不改色,突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傻了。
不愧是學霸,這麽難的題都能遊刃而解,面不改色!
張宛姝心中煩躁,注意到考場那些崇拜的眼光,心裡欲哭無淚。
好在她速度快,寫完卷子還剩很長時間。默默算了一下分,眉頭不經意緊蹙。
這個分對於“張宛姝”來說,不是翻車,而是翻了巨輪了。
為了不讓後期覺得張宛姝有什麽太大變化讓人起疑,她早就準備了Plan B。
瞧瞧,這Plan B說來就來了。
她面色青白,顫抖地舉起手示意:“老師……”
監考老師連忙下來,詢問她的情況:“怎麽了?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我可能要上廁所。”
“快要結束了,你可以忍嗎?”
“恐怕不行。”
監考老師看了眼她,和另外一個監考老師交換了眼神,道:“你快去吧。”
她領著張宛姝去了廁所,另外一個留著監考。
張宛姝進了隔間,看了看手表,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鍾。
她先又等了五分鍾,然後有些虛弱地對監考老師說:“老師,我可能吃壞東西了,怕是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了,可以請您幫我交卷嗎?”
那老師擔心:“你人有事嗎?”
“沒什麽大礙。”
老師看了眼手表,也是時候回去收卷子,問道:“你寫完了吧?”
畢竟是優等生,總是會有這些關切。
“都填上了。”
那老師聽張宛姝這麽說,才松了口氣,走去考場準備收卷。
哎,魚翅和熊掌不可兼得。
還真別說,這個“瀉藥”來得真是時候。
時間回到前一天的晚上
她跟室友湯媛去食堂吃飯。
“阿姨,來一份紅燒肉,包菜,火龍果。”
她拿著打好的飯找了個位置坐下。
湯媛看見她打的菜,疑惑:“你不是不吃火龍果的嘛?”
“是嗎?”張宛姝有些不自然地夾起一塊肉。
湯媛點頭:“是啊,我從來沒見你吃過呢。”
“現在忽然有點想吃了。”
湯媛也沒覺得奇怪,自顧自吃著飯。
她確實不知道原身的喜好。到每一個世界的時候,除了基本重要的習慣特征或氣質會顯現讓她模仿,其他的都是沒有呈現的。
“你便秘啊?”
不知道寧樺什麽時候站在了身後,張宛姝被他嚇得一激靈。
看見寧樺那張神色不明的臉,張宛姝道:“不便秘不能吃嗎?”
寧樺走到她旁邊的桌子很自然地坐下:“能啊。不過我怎麽以前就沒發現你還有自虐的傾向?”
張宛姝心中又是一顫。
難道她對這個過敏?
不過過敏這麽大的事情,系統H應該也會跟她提過才對啊。
她垂下眼睛,沒有說話。
而在寧樺眼裡,這個表情卻變了味道。
他深吸一口氣,毫不客氣地一塊一塊夾走了她的火龍果:“就當我做好事了,免得你死在廁所。”
一夾完,他就又去了別的地方找同班男生一起吃飯去了。
張宛姝看著他,愣了好久。
湯媛戳了戳她的手背,讓她回神。
“哎,你和轉校生認識?”
“啊,以前是同個學校的。”張宛姝敷衍。
“難怪啊。不過原來你吃火龍果也會拉肚子呀?我有時候也是誒。難怪你不吃火龍果。”
湯媛興奮地和她交流起來。
張宛姝靈機一動:原來是這個意思,火龍果對於張宛姝就是天然瀉藥。
由於火龍果本身就是利於通便,很多人吃了都有相似潤腸的反應,故而系統H沒把這個列入必要的習慣讓她知道。
不過,寧樺竟然還記得。
張宛姝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不是滋味,管自己吃飯。
在考歷史的兩個小時左右前,她偷偷去食堂又單獨點了一份火龍果。
*
考完試就是周末了,張宛姝離開校門走去了公交站。
這天下著小雨,微微淋濕了她的鞋子。
她放下雨傘,卷起一截褲腿,露出白嫩的腳踝。
拿出耳機,靜靜聽著音樂。
而跟著她走來公交站的寧樺盯著她的腳踝,動了動喉結,靜靜地在她不遠處凝視著她,將視線上移。
停留在了胸口的位置,他莫名一笑。
這時候的張宛姝穿著寬大校服,並不太明顯。不過上一世的她身材是真的好。
想到這裡,寧樺忽然有些期待。
他欣賞著女孩精美的臉蛋,額間細碎的劉海蓬松地分開在兩邊,嘴角有些上揚。
張宛姝的眼睛很好看。當初對她一見鍾情,就是寧樺看上了那雙靈動純潔的眼睛。
此時她正百無聊賴地等著公交,眼睛時不時注意來往的車輛,冷靜沉著。
寧樺一愣。他這是重生後第一次注意她的眼睛,而這雙眼睛比張宛姝多了一些渾濁和情感。
明明是同一個人,可為什麽和記憶中的眼睛相差這麽大?
難道她也是重生?
不,如果她也是重生,那這輩子肯定不會想和他這個社會敗類有什麽關系,選擇轉學吧?
寧樺忽然淡淡一笑,回過神。
管她為什麽,這一次,一定要讓她嘗嘗自己受過的苦。
公交車來得正是時候。
張宛姝三兩步跨上車,投了錢,坐在最後邊的位置。
寧樺並沒有緊跟其後,而是默默目送那輛公交車離開,直到消失在不遠處的路口。
*
“老班來了,老班來了!”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在場的同學鴉雀無聲。
班主任拿著一遝紙走進教室,面容凝重。
跟著她的表情,十一班的同學都心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