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馬兒看見這兩個守衛從南天門衝進來,心中一緊,慌忙逃竄,這群神君看到小白馬兒被兩個守衛追著打,倒有些可憐起了它來。三千年前被安湛拋棄,三千年後好不容易從一匹普通白馬蛻變成一匹小馬仙,尋主子時還被別人追著打,澤天神君看了看眾多神仙之中的虛元仙君,說道:“虛元仙君,你平日最喜歡的就是養馬,不如這匹馬你收了?”
虛元仙君自知這是安湛的馬,安湛神君享譽八荒六合,雖然近年來口碑變得不太好,但終究還是得罪不得,即便這是他拋棄的馬,他也要不得,推脫道:“其實本尊並不喜歡養馬,只是不知為何這神界的神仙總喜歡給本尊送馬,甚至非神界的其他族群之主也喜歡給本尊送馬,幾萬年來,八荒六合各路仙家、族長送給本尊的馬都能把本尊的房子擠到本尊沒地方睡覺。”
不送禮則已,一送都是馬。
小白馬兒聽見了這邊神仙的談話,心想虛元仙君不喜歡馬就好,邊被兩個守衛追趕邊喊道:“各位大神仙,我的主子是安湛神君,我怎可以被其他人收養?”
南天門守衛冷冷道:“還說不可能,那你是怎麽從青丘飛到天宮裡來的?l
小白馬兒道:“我是被青丘帝姬強迫帶回青丘的!”
守衛道:“還狡辯!”
虛元仙君打了個哈欠,緩緩說道:“本尊有些困倦,要去雲遊了,下次若有什麽有關安湛的消息,記得叫上本尊。”
虛元仙君說罷,一陣涼涼的清風拂過,就不見了蹤影。
澤天神君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虛元神君走了,擺了擺手道:“各仙家都散了吧散了吧,下次再有安湛的消息,本君再通知你們,本君最近對仙丹是怎麽煉成的十分好奇,也想煉一顆仙丹,準備去拜訪一下太上老君。”
“澤天神君,你要煉什麽仙丹?”
“太上老君的煉丹爐煉出的仙丹無數,不知澤天神君要煉哪一種?”
“澤天神君,不如把本座也帶上?”
這群神仙又開始了沒完沒了,澤天神君擺擺手,一道白煙消失,他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哎,澤天神君,你怎麽跑那麽快!”不知是哪位仙君道。
小白馬兒被兩名守衛從天宮裡追到天宮外,又從天宮外追到了天宮裡,最後誤打誤撞地衝進了南溪明宮,正在午睡的鳳兮被打架鬥毆的聲音吵得睡不著覺,從花盆裡飛出來,十分不滿地皺起了眉頭,道:“南溪明宮,禁止打架鬥毆!”
小白馬兒活了數千年,但最近才成為一個小仙,按照仙齡,該喚鳳兮一聲姐姐,但看她的模樣不像是個神仙,而是個精靈,所以不該叫姐姐,一時不知怎麽叫她,小白馬兒暗自心想,長得好看的都是姐姐。
小白馬兒道:“花精靈姐姐快救我,我是主上的的坐騎。”
鳳兮挑了挑眉道:“你是馬,誰不知你是你主子的坐騎,你是哪個主子的坐騎?”
在南溪明宮裡打架鬥毆,向來是君上最不喜的,鳳兮深諳這一點,所以每每其余被她管理的小花精靈打架鬥毆,鳳兮都會把帶頭鬧事的清理出南溪明宮。
南天門守衛自然知道安湛神君不喜歡被人打擾,今日闖入此地難免不合他心意,但為了捉拿小白馬兒,還是堅持不離開,道:“鳳兮,我們在捉拿擅闖天宮的馬,並非有意在這南溪明宮中打架,神族族規有此規定,我作為天宮的守衛,捉這匹馬是我的職責所在,還望鳳兮諒解。”
鳳兮冷哼一聲,冷冷道:“管你是何原因,趁君上不在南溪明宮,擅自闖入此地打架鬥毆,諒解是沒那麽容易諒解得了,也不可能讓你們就這麽輕易地離開。”
小白馬兒道:“鳳兮姐姐,我的主子是安湛神君。”
鳳兮跟隨安湛三千年,從未聽說過他曾經養了一匹馬,自然是不信小白馬兒的話,舉起右手使出玄玉手,想召喚這八荒六合中修為高的花精靈來,守衛道:“鳳兮,你不是說南溪明宮禁止打架鬥毆嗎?召喚這群精靈來,不也是打架鬥毆?”
鳳兮心想有理,但他們擅闖南溪明宮在先,不給點顏色看看,只怕他們不長記性,下次再來。
守衛道:“鳳兮,難道你忘了上回你在南溪明宮裡闖禍,被天帝沒收了三百年修為?”
鳳兮冷冷道:“不錯,那不過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踹了青丘帝姬而已,可你們不一樣。”
鳳兮使出玄玉手,一道強烈的粉色光芒出現,一瞬南溪明宮裡出現了數百個花精靈,這群花精靈將兩個守衛與小白馬兒團團圍住。被圍在中間,小白馬兒被守衛抓住變成了極其輕而易舉之事,然而眼下守衛卻是無心抓它了,應付這群花精靈嚴緊。
守衛道:“鳳兮,我們這是在執行公務,將擅闖天宮之人抓起來,如今你把我們圍在這兒,南天門無人把守,萬一被什麽神靈妖魔闖入天宮該如何是好?”
鳳兮道:“我家君上向來喜歡清靜,你們若有什麽話,找天帝說去!”
數百花精靈前不久被青丘帝姬風沅芷的風清笛所傷,至今傷勢未愈,對她那笛音心有余悸,本以為這回被召來南溪明宮還會遇見她,卻沒想到只不過是兩個小守衛與一匹白馬。
天宮門口守衛的實力不差,一個花精靈固然打不過,但一群未必不可以。
鳳兮道:“眾花精靈聽令,將他們都給我抓起來!”
“是!”所有花精靈應了一聲,隨即圍上去打了起來。
三個打不過數百個,打不過就逃,還沒逃到南溪明宮的大門口,又被抓了回來。
鳳兮抓住小白馬兒的衣領子,“我看你還能往哪裡逃。”
小白馬兒被鳳兮拎出了落塵天台,小白馬兒看著下面雲霧繚繞,道:“你可千萬別松手,你若松手,我掉下去就沒命了。”
小白馬兒話音一落,就被鳳兮丟了下去。
此刻的人間,荒山野嶺之地,有一男一女一頭牛。
梁湛還在為橙衣女子打了他的青牛之事與她爭執不下,青牛一頭往前方撞去,梁湛跳下牛背後,它倒是不撞了,靜靜地站住在了原地。
“啊!啊!!!!”倏忽,一陣慘叫聲從天上而來,“砰”一聲巨響,頓時地上塵煙四起,塵土飛楊,連樹木花草都被一股強大的風吹倒一側,梁湛與橙衣女子一同望去,見地上被砸出了一大個坑,坑裡還有一團白色的東西。
橙衣女子吸了吸鼻子,往前湊了一湊,看著那團白色的東西,道:“什麽東西?”
梁湛用手扇了幾扇灰塵,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小白馬兒被那群花精靈從天上打下來,下手太重以至於小白馬兒變回了原型,它在坑裡睜眼以後,滿地的塵土飛揚,讓它看不清四周是什麽地方,動了動尾巴,這條白色的尾巴在飛散的灰塵中像蛇爬行一樣擺來擺去,橙衣女子倒吸一口涼氣,驚道:“我看到了,是蛇,是白蛇!”
梁湛挑了挑眉,反手拔出劍,道:“我這就去砍了它。”
橙衣女子的真身是一只不過一隻巴掌大的貓,如若這白色的東西是身形比她小的蛇,她還能孜孜不倦地抓起來玩到這白蛇死,可眼前的白蛇,身形是她的幾倍大,橙衣女子一看見它,就不由得渾身生起了懼意。
梁湛一步步走向那條白色擺動的尾巴,走著走著那尾巴卻突然停止不動了,梁湛還以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原本動的地方不動,換了另外一個地方有白色的東西在動。
小白馬兒躺在這坑裡十分不自在,伸了伸它的前腿,橙衣女子見狀眼珠子一滑,一瞬間抓住了梁湛的衣袖,指著那條腿道:“你看,那邊還有一條!”
小白馬兒再伸了伸它的後腿,橙衣女子抓他衣服的手更加用力了起來,道:“你看,竟然還有一條,三條白蛇!”
抓他衣袖的人,從小到大只有安月漣,梁湛被她這一抓,不禁愣了一愣,恍惚間還以為這人是安月漣。
梁湛微怔之時,橙衣女子松開了他的衣袖,抬眸瞥了一眼梁湛的臉,覺得甚是好看,挑了挑眉再嘟了嘟嘴,說道:“你可千萬不要愛上我啊,愛上我沒有好結果。”
梁湛怔了怔,驚訝得半張了嘴,不知愛上她沒有好結果此話從何處可以用在他的身上,素不相識,初次見面還發生了不愉快的矛盾,還能愛上對方?梁湛道:“愛上你?何出此言?”
橙衣女子別過臉,“那你還愣?”
梁湛沒想到這小姑娘想法還挺多,尷尬一笑,道:“是因為想起故人了。”
話畢,梁湛一步步走向小白馬兒。
梁湛將手中銀劍舉起之時,一匹馬從坑內突然跳出,嚇得梁湛與橙衣女子心中大跳,只有站一邊的青牛滿眼不屑,這匹馬長得是比自己俊了些,但青牛身形比它大,就光這體型,白馬就落了下風,為此青牛引以為傲。
青牛極其高傲地走上去圍著小白馬兒轉了一圈,小白馬兒想開口說話,奈何它是一匹馬,還是現出了原形的馬,說不了人話。
眼前的男子與安湛神君長得十分相似,只不過這男子還是差得很遠,安湛君的身上一直都是仙氣繚繞,而這與他長得一般無二之人,毫無仙氣,回想青丘二位皇子與自己說過安湛下了凡間,也不知眼前此人是不是他。
橙衣女子道看清了是一匹白馬後,繃緊的神經松了許多,心下猜想究竟為何會從天而降,莫非是天上的仙人,遺落了這馬。
既然沒人要,碰見了那就是自己的了。
橙衣女子一想到這匹馬馬上就歸自己了,高興不已,走上去,一根繩子將它套住,之後緊緊攥住繩子使勁往回拖,這匹馬絲毫不為所動,強在原地。
“你走不走?”橙衣女子使勁拉著繩子道。
小白馬兒心道:力氣都還沒我大,想拉我?沒門。
橙衣女子松了手,呼了一大口氣,見那青牛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輕蔑之中還有嘲諷,心下暗道:你若在我貓族,本貓仙讓你分分鍾下跪。
梁湛一看到小白馬兒,就想起了落塵河畔的那隻白石馬,從小到大,安月漣問得最多的就是那隻白石馬的來歷,只是自己也一直不知它是何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