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已經沒人再反應不過來,中了火磐會他們的計謀了。
撫雲想了想,看來是自己沒說計劃,他們沒把握,這才引得他們只能將計就計,現行離開。
本來,逃出去並非太難,只是如今涅華大軍又有了這些江湖門派相助,情勢便完全不同了。
最不想發生的還是發生了。其實撫雲早有預料,卻無法組織。提前打草驚蛇,未必會比現在更好。
“這次,終於不能留手了?”送竹開了口,其實話語中並沒有落井下石之意,卻刺痛了所有人的心。尤其,是紅妝。
這次,可是扎扎實實的拚死一搏了。
“還出的去嗎?”紅妝下意識的回過了頭,看見撫雲的片刻,隻覺得渾身一軟,就要朝下癱去,“我不要重緣死.”
“好。”撫雲再無過多的承諾,掃視一圈,終於下了號令,“終欽門!擺陣法!”
擺陣法了!所有人心裡一喜,這就意味著,不必留手了,一場血戰,是死是活自有天命!
“義賦宗!擺陣法!”
“仁曲教!擺陣法!”
“蒼武場!擺陣法!”
哎?怎麽都弄上陣法了?紅妝歪了歪頭,正好奇著自己的清水司有沒有陣法時,龍英和釋影谷都已經擺好陣法了。紅妝不住搖了搖頭,這個大司命做的實在是有名無實。這麽多年真是多虧了人家小意了。當然,還有仇無淚。
“戊心山莊!擺陣法!”
“玉骨塔!擺陣法!”
“偃月閣!擺陣法!”
不生即死。火磐會他們的心思人盡皆知昭然若揭,如今已經投奔了涅華國朝廷。有這五萬大軍的幫助,沒有人會再手下留情。
“怎麽打?”紅妝理了理自己的鬼袖綾,似乎還在要著一個確定的答案。
“那個.”忽然,紅妝身後傳來了一陣怯怯的聲音,“大司命”
紅妝一回頭,瞧見是之前送竹守的那些個小門派,看來是拍了個領頭的。
“大司命我們,雖然武藝平庸,自然及不上大司命您們,可是,我們人數倒也有好千余,我們.也可以幫幫忙。”
“當然好!”送竹搶在最前頭允諾了下來。說什麽武藝平庸,好歹能建立門派,在江湖上有了名姓,又能參加武林大會的,再差還能差到哪去?對那些涅華國的小兵,怎麽說以一敵十是肯定不在話下的。
既然送竹已經應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麽,本不想讓他們也以身犯險的,不過看起來撫雲好像並沒有不滿的樣子,紅妝也就沒有什麽其他的反應了。
“只可惜魄磬樓不在。”紅妝從懷裡摸出了幾個紙包,給仇無淚使了個眼色,仇無淚立即會意,朝著清水司飛去,“我只有千余人的量了,暗器你們有人會使嗎?”
千余人?一時間,無數隻火辣辣的眼睛同時看向了紅妝。自然是有會用暗器的,百花夭的一一、微方還有遠子就首當其衝的跑了出來。
微方是天棋娘子,棋藝高絕至今無人能及。遠子曾經是蕪漠國教引姑姑,也不是普通人。不過,若論起暗器,自然還是曾經的落雨門門主之女一一最為厲害了。
落雨門曾經就是專研暗器的門派,靠著落雨針一舉揚名,這一一,自然也不會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沒過一會,稀稀拉拉走出來幾百號會使暗器的,紅妝看了看,叫著一一重新組了一隊暗器的組來。
毒攻暗器這種東西,平時那可是下三濫的旁門左道,可是戰場上用,那可是如有神助的至寶。以一敵百可就不是問題了。
“白大哥,你那有多少暗器?”紅妝問道。
白日笑想了想,似乎是在心裡計算著,又默點了點眾人的數量,這才出了聲,“該是沒多少了,大家來我這領吧。”
除去他們自己的,想來加上白日笑的,也不會是小數目了。雖然是出行,但是會暗器的人往往都不會隻帶一兩人的量,這是規矩。無夜曾經給自己的魄磬秘籍裡,記下的暗器規矩。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是這些被逼急了的虎狼,這下子,所有的法寶都亮了出來。
偃月閣能迷惑人心智的樂聲,玉骨塔能延緩人行動的玄冰散,還有各式各樣的毒蟲毒藥,倒還真是一點也不必紅妝的差。
“姐還有我的小雪”送竹輕輕地到了紅妝身後,“能贏嗎?”
“我一定要救重緣。”不允許失敗。就算這些亂七八糟的無關的人今日都喪命於此,紅妝也一定要救重緣。
他不能,死在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手上。
“最快的速度!”撫雲見準備的差不多了,以免夜長夢多,也不再耽誤,“以衝散為主,不必糾結戀戰,只要衝出去。”
紅妝目測了一輪,看起來現在這八個真氣流轉的陣法,再加上隨時出現救急的百花夭,還有那些用毒攻暗器的,再加上那些小門派輔助。還有魏滄風和十三叔壓陣,光看架勢,的的確確是勢不可擋。
不知道剛剛他們都恢復了多少體力,硬著頭皮也得上了。
“開谷!”撫雲一聲令下,同遊和天閑齊聲高呼,“衝啊!”
武林中人沒有硝煙戰火,沒有眾志成城,沒有積少成多。可得所有人都聚攢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時,所有人恍惚間卻融為了一體。這以少敵多之戰,勝負未可知。
“重緣!”剛一出谷,紅妝看著嘩啦啦一片朝自己飛來,幾乎眼淚都要出來了。
“雲兒沒事吧?”重緣好像比紅妝還要擔憂的樣子,眼神不住地打量著。
紅妝搖了搖頭,“我沒事你怎麽”
看著重緣不屑的輕笑,紅妝很快就明白了。看來火磐會他們投奔朝廷,也沒有要萬死不辭的意思。誰都不想當被削弱實力的那一方,自然沒有人敢動重緣了。
“他們要放火。”識愁走上前對著紅妝和撫雲行了個禮。
放火?紅妝心裡忽然咯噔一下,放火的話,還真是,天要忘江湖了。
“呵”紅妝聽著笑聲,好奇的開了一眼,原來是天閑笑了出來,只是剩下的,重緣和撫雲皆是面帶笑意,有什麽好笑的?紅妝有些疑惑。
“笑什麽啊你們!”
“天要祝我們!”天閑話一出口,撫雲便輕聲對紅妝解釋到,“摸摸,看是什麽風?”
風?紅妝恍然大悟,伸手一摸,竟剛好是南風!
“南風!”紅妝驚呼而出,若是南風,他們放火,豈不是要燒到自己大營去了?怪不得在外面這麽久也沒有動作,看來就是研究這個放火了。
“現在怎麽說?”重緣走上前問道。
“硬來!”紅妝看著撫雲天閑都在聽著,也不好說的太直白。可是說的含蓄,又怕重緣不明白有所顧忌,索性含沙射影到,“我毒都拿出了!今日斷不能送命於此!”
果然,重緣立馬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手上捏緊了自己的匕首。是紅妝找白日笑做的戮闕匕首,並不是重緣那把用慣了的老匕首了。
剛剛,這把戮闕匕首還是重緣舍不得用的。只是現在,要用這把匕首,保護它真正的主人了,那就,什麽都是值得的。
不大不小一個谷,回蕩地動山搖的腳步,那是對面應了戰的大軍在靠近。
不斷有各式各樣的身影上上下下的飛出,一味只顧著推進,看起來眼中早已沒了恐懼和生死。
氣氛有的時候很神奇,它能很快就給目標一致的人們無與倫比的凝聚力,總之此刻,大概除了紅妝外,所有人都不是在為了自己而戰。當然,紅妝大概也是為撫雲更多些。
煙塵四起,眼看著那些普普通通的一兵一卒一個個倒下,有的正被刺中心臟,有的被一劍刺穿咽喉。還有的硬生生被長鞭抽斷了頭,被玄冰功正中心口,這些也不算冤枉。
恐怕最委屈的,還是要數那些還未出手,額心便正中一針一鏢的。當然,還有刀還沒掏出了,喘口氣便全身無力口吐白沫的。
劉太師躲在營後看著,早知江湖厲害,卻沒想過竟能以不到萬人之力,如此輕而易舉,幾乎毫發無損的走了快要過半的路程了。
放眼望去,自己死傷已有過萬之余,劉太師有些慌了神,趕忙叫來了古闕。
“你之前才說的什麽屁話!這是怎麽回事!”
古闕一看情勢不對,強作鎮定的解釋著,“太師莫急,我們這就去!烎天盟雖一直不在面上,卻是早已不是一天兩天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火磐會他們的膽子竟然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大。聯合精炎堂、裂魂府、臨血域,還有那麽多的小門派,創立了和撫雲對立的烎天盟。
一個江湖,兩個盟主,古闕就是要看看,撫雲帶著這些逃犯,還怎麽樣回到武林。
“你倒是上啊!我告訴你,這五萬兵若是丟了,我就用你的命來補上!”劉太師後槽牙一咬,死死地盯著此時有些小人得志的古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