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個時候住在東西廂房的青竹和翠竹方才醒了過來。
“小姐,你怎麽了?”翠竹最先到了韓溪蕊的房間。
韓溪蕊坐在地上摟著自己的腳直喊疼,“鱉孫!”
這麽一句粗話隻把翠竹喊得愣住了,猶豫了半天方才道:“小姐,你夢魘了?”說著就趕緊查看自家小姐傷到了哪裡。
此時青竹也披著衣衫掌燈過來了,“奴婢就說這房間裡得亮著燈,不然黑燈瞎火的可不是容易磕著絆著麽,”說著就用燈照著韓溪蕊的腳,果然青紫了一片。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就不該由著您的性子自己睡,我在您旁邊伺候著端茶倒水也不至於如此了。”翠竹說著幾乎要哭了。
青竹倒是比較冷靜,趕緊著放下等就去找跌打損傷的藥膏了。
韓溪蕊晚間休息的時候是最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的,便是丫頭們也不行,所以貼身伺候的翠竹青竹都是誰在邊上的廂房,這本不合規矩,奈何韓溪蕊執意如此,丫頭們也無可奈何,誰能夠料到能出這樣的事情,若是老夫人知道了他們伺候小姐不利,他們兩個怕是要挨一頓板子了。
翠竹一哭韓溪蕊方才想起了這茬,忙安慰,“無礙的,你可別哭了,要是讓娘親和祖母知道了可是了不得了。”
青竹這段時日也大約摸清了韓溪蕊的性子,所以說話也大膽了起來,所以一邊把韓溪蕊扶到了床榻上邊說,“小姐,原來您還有怕的,奴婢還以為您天不怕地不怕呢。”說著就用膏藥給韓溪蕊輕輕地揉著。
韓溪蕊悻悻的嘟囔著,“他們知道又該嘮叨我了……”說著忽然生氣起來,“都是因為那個鱉孫!”
這次不光是翠竹就是青竹也訝異了,“小姐,您這是在罵誰?”
青竹知道自家小姐雖然性子活潑了些,但是對人都很有禮貌,今兒怎麽無緣無故的罵人這麽難聽的話, 這人究竟是怎麽惹到自家小姐了。
“還能有誰?”韓溪蕊見青竹問,越發的生氣了,“居然大半夜偷我的東西……”
翠竹是驚叫了起來,“小姐,你的閨房進賊了?”說著就要喊人,“來人!”
韓溪蕊意識到不對,忙捂住了翠竹的嘴巴,“小姑奶奶,你可別招搖了!”
韓溪蕊心驚肉跳,若是蘇胤大晚上的進自己的閨房偷東西被人知道了,這可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小姐?”翠竹不解,“為什麽不喊,這賊也太大膽了,依著奴婢看就應該讓家丁捉住是送到有司衙門去!”
翠竹固然說的沒有錯,可是欠了些許深謀遠慮,還是青竹想的深一些,“翠竹姐姐,小姐顧慮的極是,想來這偷兒定是個男子,損失些東西倒是小事,若是張揚了出去,壞了小姐的清譽就事大了了……”
韓溪蕊暗暗地為青竹豎起了拇指,此時翠竹也恍然大悟,一時間嚇得不輕,“對對對,奴婢怎麽這般糊塗……”
上好了藥之後韓溪蕊便開始攆人了,“好了,我已經沒事了,你們回去睡吧。”
只是那兩個丫頭怎麽肯,畢竟賊才剛剛走。
“你們不是不知道我的習慣,若是你們要在這兒陪著我睡,那根本就是誠心不想讓我睡來著。”說著韓溪蕊假裝生氣。
兩個丫頭犯了難,相互看了一眼達成了一致,“我們誰在小姐的門外。”
韓溪蕊蔫了,雖然她是主子,但是她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實在做不到讓兩個女子誰在門外,所以隻得應下了。
夜又安靜了下來,兩個丫鬟的氣息漸漸地勻了,但是韓溪蕊卻輾轉難眠,她實在心疼那些被蘇胤偷走的綠菊。
不行,那些綠菊她一定要討回來!
這樣想著韓溪蕊心中好受了很多,也漸漸地睡去了。
天色漸亮,韓溪蕊還沒有起床的時候郡王府便熱鬧了起來,因為德全公公來宣旨了。
原來昨天皇上經過韓溪蕊的針灸之後睡了很久,這是皇上十幾年以來睡的最好的一個覺了,先不說韓溪蕊能不能治好皇上的病,就是每次皇上發病的時候她能來針灸緩解一下皇上也是欣喜的。
是以,就算韓溪蕊沒有診斷出皇上的病,皇上依舊按照事先跟蘇胤說好下了一道聖旨。
“小姐,小姐,該起床了。”宮中來人之事已經有人來凌煙閣稟報了,韓溪蕊自然是睡不成懶覺了。
“我不吃飯了,我要睡覺……”韓溪蕊翻身朝向了床榻裡側,她以為她的丫鬟喚她起床是為了早餐。
“小姐,”翠竹著急了,“宮中來人了!”
果然,韓溪蕊聽見之後一個激靈就坐起了身來,“宮中來人了?可有說是什麽事情?”
翠竹看著自家小姐的反應以為是什麽不好的事情,所以擔憂的搖了搖頭,“還不知道呢,傳旨的公公還在外面呢,就等著您了。”
說是遲那是快,韓溪蕊三下五除二的穿好了衣服,頭髮也是自己隨便弄了個簡單現代馬尾,翠竹雖然覺著不合適,但是現在也沒有多余的時間了,也只能由著自家小姐這麽辦了。
德全公公在郡王府外等著韓溪蕊沒有絲毫的不耐煩,一直帶著笑意,倒是一直弓著腰等著接旨的韓震時不時地看向凌煙閣的方向,新中直罵自家姑娘不懂事。
德全公公似乎看出韓震的不安,“郡王爺莫擔憂,六姑娘小孩子家家的,貪睡是常事,雜家多等等就是了。”
德全公公這麽一說,韓震提著的心瞬間歸了原位,忙點頭哈腰說道:“多謝公公體恤,我這個姑娘平時養的驕縱了些。”
德全規規規矩矩的一笑,“六姑娘是個妙手仁心的姑娘,還有滿身的醫術,所以才會得皇上和華妃娘娘如此看重。”
韓震點頭哈腰的謙虛,“都是皇上和華妃娘娘抬舉小女……”
德勝公公乾乾的咳嗽一聲,“六姑娘的身份和本事都是在那裡擺著呢, 也怨不得皇上娘娘待見她,便是雜家也很少見這麽靈透的姑娘,”說著看著韓震嘲諷的勾了勾嘴角,“不過,六姑娘的身份給皇上娘娘看看病也就罷了,若是給她人看病那必得有什麽緣由了,不然與那低賤的醫女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