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瑾夜一氣之下轉身走了,隨後人潮湧動,出現了刺客,風瑾夜如箭一般回過頭往方才的方向衝去,就見尾杓淺語倒在了晴夏懷裡.
“淺淺!”突然一聲,風瑾夜驚醒了過來,猛然從搖椅上坐了起來,喘著大氣
尾杓淺語未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風瑾夜會在這裡被嚇醒,正愣然,風瑾夜轉過頭來,一把就將她拽進了懷裡.
“你是看到四年前中秋燈會上的事了?”尾杓淺語問。
“嗯。”風瑾夜低應了一聲。
天已灰藍,春日的晚霞正好。
尾杓淺語任由風瑾夜抱著:“那我們今日先到這,明日再繼續?”
風瑾夜仍舊不語。
“瑾夜?”尾杓淺語喚了一聲。
風瑾夜將頭埋在了尾杓淺語頸窩處,輕道:“嗯,讓本王抱一會,一會就好.”
自此,尾杓淺語有了一個新的認知,風瑾夜也會有需要緩一緩的時候.
待風瑾夜緩過來的時候,發現懷裡的人兒已經睡著了,風瑾夜心裡失笑,就是個小沒良心的
晴夏在屋外輕敲了兩聲門,風瑾夜並未出聲,將尾杓淺語放在了搖椅上,方才起身開門,走了出去:“王妃睡過去了,等醒來再擺膳罷。”
晴夏身後跟著一群侍女都愣了愣,他們家王爺最近說話有點容易理解了,說起王妃更加溫柔.
“王爺還是將王妃喚醒吧,王妃挑剔得很,這魚放涼了再蒸熱,是一口都不吃的!”晴夏道。
風瑾夜猶豫了一下,喚來了夜十一:“半個時辰,尋一尾野生蘇眉回來。”
夜十一愣在了原地,有些許發怵,這太陽都下山了,他上哪去尋蘇眉?難不成他還能下海去撈嗎?
頃刻間,戰王府的暗衛樓所有暗衛都出動了,越都所有魚販的家門都被敲響
越都頓時再一次炸開了鍋
“戰王爺為博美人一笑,滿城風雨尋找蘇眉魚.”
“戰王妃地位岌岌可危”
“不知道那日出現在戰王府外的美人,長的是哪般模樣,比當初的尾杓將軍府嫡女尾杓淺語還美嗎?”
議論了許久,終於有一人道:“會不會就是尾杓淺語呢?”
“可戰王妃不是毀容了麼?”
“日日帶著面紗,誰知道有沒有真毀容了.”
仿若一語驚醒夢中人,周遭的人們都張大了嘴巴
戰王府聽風樓,允銘看著今日晚膳的菜式目瞪口呆,他大年初一跟了風瑾夜一路都未吃到的東星斑魚,竟出現在飯桌上
今日是什麽好日子麼?吃得比過年豐富?
“初九,初九!”允銘急喚了兩聲初九.
初九連忙跑了進屋,十分狗腿問道:“允王有何吩咐?”
“你們今晚擺膳是不是擺錯了?”允銘納悶了。
初九壓低聲音說道:“之語樓的侍女擺過的,我們聽風樓的也不敢攔著,真要吵起來,王妃護著之語樓的人,王爺護著王妃,我們當奴才的還能有命活嗎?”
允銘錯愕不已,隔了好一會方才道:“我不信,之語樓那幾個摳門的,能給我們擺東星斑魚?”
皇甫晨適時出聲:“會不會瑾夜要回聽風樓用膳?”
允銘所有若思,點了點頭,想起年初一晚的東星斑魚,等會風瑾夜回來了說不定又吃不上:“趕緊吃!”
這一頓飯,允銘和皇甫晨吃得是風殘雲卷,尤其允銘吃得心滿意足.
可風瑾夜並沒有回來。
允銘吃完飯就更納悶了,但好歹吃了東星斑心情還不錯:“我們把魚都吃掉了,會不會太過分?”
皇甫晨:“何為過分?我不懂。”
允銘魚皇甫晨正隨意聊著,雪春從之語樓過來,敲門入了聽風樓主樓:“允銘哥哥和皇甫公子已經用過晚膳了呀?”
允銘一見到雪春,就覺得是來要回東星斑魚的,畢竟雪春摳門是眾所周知的,訕訕道:“是呀,今晚的魚不錯!”
雪春愣然:“可我們家王妃剛睡醒,準備用膳,王妃讓我來喚兩位到之語樓用膳,說是王爺讓人尋了野生深海蘇眉回來.”
允銘一下子瞳孔皸裂
雪春不明所以,繼續說道:“晴夏方才說東星斑魚是王妃睡前蒸好的,放涼了再熱,王妃不吃,王爺讓人送過來了。”
“王妃讓我瞧瞧你們用過沒,沒用的話就給底下的人送去,之語樓和聽風樓,還有暗衛樓今晚都吃蘇眉,夜十一尋了幾尾回來呢.”
允銘:“我收回方才的話,今晚你們戰王府自己人吃的魚真不錯。”
皇甫晨:“何為過分?我現在懂了!”
雪春感覺兩個人,神情有點不對勁,準備默默退下,而又似乎想起什麽,轉頭叫上初九:“初九總管,同我去之語樓吃蘇眉魚不?”
允銘和皇甫晨聞言,一同掀眸睨了雪春一眼.
初九心裡叫苦連連,心道:姑奶奶,這麽招仇恨的事情,能不能偷偷說!
之語樓內,尾杓淺語看著眼前的野生深海蘇眉,是真的眉開眼笑
難以置信,傳聞中一公斤可以賣到兩百美元的野生蘇眉,一盤魚唇可以賣到三百美元的深海蘇眉就在眼前。
“這魚好買嗎?”尾杓淺語弱弱問道.
風瑾夜淡淡應一句:“還行。”
夜十一聽著他家王爺的話,汗顏心道:一點都不好找,太為難他和暗衛樓的弟兄們了,一家一戶去敲魚販的門,不知敲了多少戶,才找到這麽一尾野生蘇眉,其余的都是淡水養的!
尾杓淺語看著這蘇眉魚大抵也就一公斤左右,蘇眉魚該是越小越難得的,想來應該很貴,決定吃完再問一下多少銀子買的.
“允銘和皇甫晨不來嗎?”
尾杓淺語話剛問完,就見允銘和皇甫晨走了進來.
“來啦,你們快看,野生蘇眉魚,只有兩斤重,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見呢.”尾杓淺語很是雀躍.
“呵呵.”皇甫晨笑得很牽強:“我們已經吃過,王妃涼了再熱就不吃的東星斑魚了!”
若是沒有野生蘇眉做對比,東星斑魚在名貴魚裡可是上上等的,可是在兩斤重的野生蘇眉面前,那就是小巫見大巫
允銘更是氣憤,原想著一大條蘇眉魚肉質比不比得上東星斑還說不上,未想到竟是一條兩斤大的!
“原來你們吃過啦,那不好意思,我們要用膳了,你們請回吧!”尾杓淺語道。
“我說你們自己躲起來偷偷吃不行,還特地去聽風樓告訴本世子!”允銘忿然道。
尾杓淺語一本正經:“我覺得少了你們對比,襯托不出來這兩斤大的野生蘇眉魚有多難得!”
尾杓淺語說著夾了一塊魚肉放到風瑾夜碗裡:“瑾夜,我們吃。”
風瑾夜點了點頭,將魚肉夾起,放進了嘴裡.
允銘和皇甫晨面面相覷,所以他們為何要過來受虐?又是誰說的蘇眉魚巨大,肉質比不上東星斑魚?
“好了,說正事了。”尾杓淺語將筷子放下說道。
風瑾夜問道:“今日輕萱如何了?”風瑾夜話問的是允銘,尾杓淺語卻看向了皇甫晨
允銘未語,氣氛瞬間又莫名尷尬起來
“你們先說說為何輕萱會在清蘭院?為何這家夥不讓我去見她。”皇甫晨問道。
忽而意思靜默,尾杓淺語默默拿起筷子吃魚
“尾杓淺語,你別裝蒜,你說!”皇甫晨指名道姓。
尾杓淺語掀眸怒瞪了一眼皇甫晨:“風輕萱人格分裂,要殺我!”
“人格風裂?”皇甫晨一頓,喃喃又道:“這麽嚴重?”
確實人格分裂在心理障礙中是比較複雜的一種。
“我從前幫輕萱做過心理治療.”皇甫晨看向了尾杓淺語。
催眠是心裡調節最有效的手段,尾杓淺語猜到風輕萱是選擇了遺忘那段她不想再想起來的記憶,在第二次受激之後又想了起來.
尾杓淺語看向皇甫晨,她能理解皇甫晨當時的選擇,當年風輕萱八歲,而皇甫晨和風瑾夜第二年便入軍營,大抵沒有辦法長時間給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做心理輔導
或許當年不止風輕萱依賴風瑾夜,風瑾夜也依賴風輕萱撐著,皇甫晨瞞著所有人消除了風輕萱那一段記憶,無可厚非
幾人沉默了下來.
好一會,尾杓淺語方才緩緩看向了風瑾夜,鼓足底氣問一句:“我能不能單獨與皇甫聊一聊?”
風瑾夜臉色黑沉了下來,又看著尾杓淺語一臉無辜,頷首撇過了頭
“允銘,你看著他!別讓他跟來!”尾杓淺語說完起身便往之語樓外走.
“讓你吃野生蘇眉魚得瑟!”皇甫晨十分欠揍說了一句.
風瑾夜氣惱,一腿就準備招呼過去,卻又聽皇甫晨不要臉說道:“難不成戰王爺剛答應了王妃的事情,馬上就要反悔?”
尾杓淺語出了之語樓,便往聽風樓而去,一路到了風瑾夜的書房,不久皇甫晨尋了過來:“戰王妃,這夜半更深是與與本公子私會?”
尾杓淺語冷笑了一聲,一腳踹在了皇甫晨膝蓋上
“說說風輕萱當時的情況。”尾杓淺語冷冷道。
“就是受驚過度。”皇甫晨正經道:“當日瑾夜讓特往樹上爬,她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後來見到瑾夜殺人時,將那人的手臂砍下來,嚇著了.”
尾杓淺語點了點頭,大抵也有猜測過一些:“那這一次呢?你與她可有發生過事情,為何她不見你?”
“我也不清楚。”皇甫晨也是自責,是他沒有護好風輕萱。
“嗯,那我問完了,回去!”尾杓淺語道。
皇甫晨一愣:“你兜這麽大一個圈,就說兩句話,你不累嗎你?”
“那我說多一句,請你尊重病人隱私,我作為病人家屬警告你,你若說出去,我砍了你!”尾杓淺語威嚇道。
尾杓淺語說完,轉身便又出去.
剩皇甫晨一人在後頭喃喃自語:“我說呢,兜這麽大一圈,還真是護得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