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清看著她如此憂心的樣子，這些日子她頭一次看見的不是那風情萬種的晏九香，而是眼中也有憂愁的樣子。

  “車到山前必有路，我想，既然上天注定讓這些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往後就是還會有機會改變的，只是我有一句話不知該說不說…”

  “你說…”

  雖說皇上已經將他派來這兒的眼睛全都處理乾淨，但是晏九香也知道君慕清最近這段時間都做了些什麽。

  之前她確實在君慕清的身上有一些有色眼睛在，總是覺得君慕清這樣的人絕對不是能做朋友的人。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卻覺得君慕清其實也沒有和別的女人有什麽不同，只是她從小到大的身份和經歷讓她變得與旁人不同罷了。

  “前朝后宮對於你的傳聞有許多，雖然我不知道到底哪一項是真的，但是我瞧著皇帝對你如此真愛的樣子，想來這些年的光陰都是真的，你有沒有想過就這樣平靜的與他長相廝守。”

  長相廝守。

  與一個人，同歸處。

  這或許是每一個女孩子這一生中最想要做的事情。

  但是從年幼時，他所經歷的一切到現在，都注定她絕不可能經歷這些。

  “長相廝守，多麽簡單的四個字，可是這世間又有幾個人能夠做到呢？我記得你與他相愛之時，也曾經說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是如今你們不也是匆匆過客，早已不似昔日之情。”

  提及楚亦淵，君慕清的臉色雖有一些變化，但是很快就恢復了。

  “他啊…我與他二人之間或許只能說是有緣無份，如果要重來一次，或許當年我確實不應該答應他。”

  如果他們兩個人從一開始就沒有希望，或許到現在也絕對不會糾纏成這個樣子吧。

  “你呀，最擅長的是撒謊，但最不擅長的是騙人。”

  雖然他嘴裡說著絕情的話，但是眼睛裡的神色是騙不得人的。

  提起楚亦淵，她眼中不經意流出的愛慕之情，早就已經將她內心裡所有真正的想法全都表現了出來。

  心口不一，說的便是她這種人吧。

  瞧著他一副不信自己的樣子，君慕清角也覺得臊得慌。

  “你今日來到底有什麽事情？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早點走，就是讓前朝的那些人知道，本來以為兩個能夠乾起來的女人，如今坐在一起喝茶，還不知道又要鬧什麽。”

  “他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再說了，人人都在想著看你我爭鋒相對，好上演一場宮廷大戲，然而從一開始你就放棄了，甚至就連皇上一味的偏向於我，你都不聞不問，這些人的那些啊，早就已經有決斷了。”

  說是一開始是君慕清爭一爭，好歹她們還能夠想著自己想要看的戲碼，終究能呈現。

  然而他卻從一開始就已經放棄，甚至這些日子以來，皇上對於她來講也不聞不問，她也從來都沒有哭過一場，更沒有讓大家給她評評理，這哪裡像是個后宮嬪妃應該做出來的事兒。

  “我可不想見皇上，他每一次來找我不是想著法子勸說，我一定要給你做那替罪羊，就是想著從我嘴裡逼問出我不想說的事，那些個事情，我即使不想這麽早就公之於眾，有我自己的考量，他卻偏偏還要問，”

  說起來這個晏九香才想起來他們兩個從一開始是到底因為什麽事情而糾結到一塊的。

  “你當時不是說手中有我的把柄嗎？倒是一直都不見你拿出來，本以為我還要因為這件事情而多動些腦子，卻不曾想，自從你入宮開始卻再未做過什麽針對我的事。”

  就是一開始他們兩個人還有來有往，那麽後來便真的就變成了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從將她送到皇上的床上，再到後來，一次又一次的試探，只是想知道君慕清到底知道關於多少當年的事。

  “我只是覺得如今沒有必要魚死網破罷了，再說，如今我這嬪位，做的穩穩的，就算是你不肯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也可以依靠自己去想辦法查，總之我有我自己的辦法。”

  雖然說這件事情一直都沒有什麽進展，晏九香從來都沒有松過口，但是這段時間在內功之中，她四處走動調查，也算是知道了些許東西。

  “我知道，你不就是問了舊宮裡面留下來的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嗎？我勸你若是沒什麽要緊的事兒，別去找那些人，要是被什麽人盯上了，沒了性命，可別怪我沒警告過你。”

  “沒了性命？盯上？誰會盯上我？？”

  首先他已經夠在眾目睽睽之下了，難不成就因為自己與那些人走的相信一些，所以更加的會被盯上嗎？
  “當年的事情那樣重要，我也只是在機緣巧合之中知道了這件事，當時不願意給你講的緣故，也是想著你年紀還小，應該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誰知道你卻一直偏就，非得要知道這所有的真相。”

  “真相就是真相，本來就不應該被掩蓋，我不管這個真相到底是有多麽的見不得人，也不管這路途之上到底有多少明槍暗箭，我都要去查，讓真相大白。”

  這個秘密可是關乎著很多人的性命。

  甚至當年的一些後續事情，都是因為這件事才引出來的。

  那麽多條性命的無辜慘死，她絕不可能就這樣因為自己的性命而停止自己調查的步伐。

  “我知道我自己勸不過你，自身也沒有想過勸你，我倒是想著你趕緊死，這樣我就不必一直憂心著到底怎麽查才能查出來，你手中到底掌握了我什麽樣的證據？”

  她做下的這些事情都十分的謹慎，輕易是絕對不會留下把柄給別人的。

  可是聽這君慕清的那意思，他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

  而且也知道自己在這深宮之中所犯下的罪惡。

  雖然她早就已經為這罪惡付出了代價，但他卻不想讓當年的這些事重新被別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