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一聲驚呼,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傷口縫合這種方法真的有效果?
除了君慕清之外,不管是楚亦淵還是一開始就非常不服氣的李堯大夫都圍了上去。
趴在張鐵的傷口上觀看,恨不得把眼珠子貼在他的背上。
如果真的證明這個方法有用的話,這就是一個劃時代的壯舉啊,傷口縫合術,這是多麽偉大的醫療手術。
楚醫院湊到前面去,拿出自己的小本本把所有的細節一絲不苟的記錄下來。
李堯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去了,這樣的方法真的可行嗎?
更古未聞啊!
可是眼前的事實又由不得他不信,明明血流不止的傷口現在已經看不到血液滲出來了。
而且這樣的縫合手段似乎更加的高明,這是顯而易見的,為什麽以前的沒有人嘗試?
因為古人迷信,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輕易不會在身上動刀子的,這會被視為對列祖列宗的不敬。
所以自古以來外科手術都毫無寸進,凡是體表受傷了,第一時間是止血。
如果傷口比較大的話,最多是纏上紗布,然後就沒有任何後續的措施,患者能不能活看天意。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為什麽這樣會止血?”
李堯感覺自己堅持一生的理念崩塌了,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一樣的坐在地上,自言自語。
腦海中回想著君慕清的每一個步驟,完全就是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為什麽要用烈酒來清洗傷口?
為什麽要用人的頭髮來縫合傷口,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這詭異,這一定是巫蠱之術,對,一定是的。
李堯始終不相信這是真的,張鐵不可能會痊愈的,到最後他一定會死於非命,無非就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李大夫,現在你有何話說,外傷的處理方法,我是不是比你的手法要高明,你在北唐有見過比我方法更好的大夫了沒有?”
君慕清走到李堯的身前,饒有興趣的問道。
李堯意味深長的抬起頭,看著君慕清冷笑著說道。
“哼哼,王妃大人好手段,這樣的巫蠱之術估計也不過是飲鴆止渴,現在談論成敗是不是太早了,張鐵現在可還沒有醒過來呢。”
君慕清面色變了變,然後笑了,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張鐵的臉色明顯有了血色,這已經是好現象了。
後面只要精心照顧,痊愈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很好,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你不相信就看著吧。”
“香香姑娘,張鐵現在的身子非常的虛弱,今後幾天就麻煩你照顧他了。”
“啊,我嗎?”
牛香香一驚,現在她已經是殘花敗柳之身,還有何顏面回到康城,這樣實在是太丟臉了。
“是的,不用擔心其他的,回到康城之後你們就待在軍營裡面好了,以後還有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不用害怕!”
牛香香聽到待在軍營裡面,稍微松了一口氣,只要不出現在城內就行,百姓的冷眼可比殺人的刀子還要冰冷鋒利,她們可沒有膽量面對。
“還有你們所有的姑娘都是的,暫時會在住在康城的軍營,如果有自己的想去的地方,事後侯府會派給你們盤纏,不用為了未來擔憂。”
君慕清安慰道。
牛香香等人看著君慕清非常的感激,也不知道君慕清是有心還是無意。
就這麽簡簡單單就化解了姑娘們心中的戾氣,在土匪窩裡面生活了這麽多年,很多姑娘其實已經失去了對生活的希望。
現在欺負她們的的土匪已經全部死了,她們也得到了解脫,其實很多姑娘想的是找一個沒有人認識她們的的地方孤老一生。
還有她們懷中抱著的土匪的孩子,這些孩子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有些姑娘已經失去進入康城的資格。
君慕清也沒有詢問每一個姑娘的需求,只是簡簡單單一視同仁的,就像是認識多年的姐妹一樣,輕描淡寫的就把所有的姑娘的生活都安排了。
有了歸宿姑娘們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到時候去了軍營,裡面都是將士也不會有人看不起她們。
以後該怎麽辦,就以後再說吧,反正王妃也說了會找一個好的歸宿。
牛香香和春花姐,卻是看著張鐵後背上的縫合傷口若有所思,自古以來女性當醫生的少之又少。
只有皇宮當中有一些女醫官,但是這些女衣官都是不受朝廷冊封的,享受不到福利,這就是時代對女性的偏見。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可是經過這一次在君慕清的指揮下做了一場小小的傷口縫合手術,牛香香和春花姐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動。
從來沒有想到針線活到最後居然還能救人,看著君慕清離開的背影,兩個姑娘面露崇拜之色。
“陳武,你讓將士們把姑娘們看好了,不要讓閑雜人靠近,也防止她們做傻事兒。”
“這些姑娘以後可都是寶貝,你們以後可有福氣了。”
“現在我們去看看土匪的老巢吧,估計的百姓們都等的不耐煩了。”
“是,王妃,我馬上就去辦。”
盡管不明白君慕清嘴裡說的福氣是什麽,但是憑借王妃神鬼莫測的手段,陳武還是相當的期待的。
既然這些姑娘以後對勇衛營有幫助,那就得好好的照顧,就像親娘一樣的照顧好。
想到這裡,陳武馬上就去吩咐下面的人。
楚亦淵聽到君慕清的話,靠了過來。
“娘子,你該不會是想……”
“沒錯,這些姑娘都是一群苦命的人,命運跟他們開了個玩笑,我不能不管。”
“人活著就是為了一個目標,如果這個目標消失了,她們活著也不過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這些姑娘你剛才也看到了,用這麽凶殘的手段對付土匪,發泄了心中的怒火之後,我從她們的眼中看到的只有解脫。”
“所以想要讓她們重拾對生活的希望,就要給他們作為女人的尊嚴,讓她們覺得自己也是可以被人需要的,我要培養她們成為北唐最好的外傷治療女官。”
君慕清擲地有聲的說道,這些女人生在這個時代是她們的不幸,一百個女人長期生活在上千人的土匪窩當中。
想想她們在那期間都經歷了什麽,沒有人知道,心靈的創傷不是短時間能夠修複的。
而且他們也不適合再到熟人中去生活了,只有轉換一個身份,給予她們一個崇高的職業,這樣或許就能夠讓她們勇敢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