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知道我在這。
怎麽?這倆人是要打一架嗎?
“你們叫我來幹什麽?”唐安南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哈欠,“我想睡覺。”
霍長澤笑嘻嘻地過來,一把唐安南摟住,說:“過來玩玩,別不開心了。”
一邊說著,一邊又開始卸掉自己的臂膀,連同大氅和外衫一起脫下放到一旁,他要跟蕭蘭佐較量較量,說起來,他的拳頭跟他還是有點一樣的。
至少目前而言,共同努力目標是她。
保護她。
校場內的軍士要給他們行禮,他抬手製止了,回身好整以暇地看著蕭蘭佐, 說:“正好讓我見識見識, 你師父這麽些年對你淬煉出來的身體與我有什麽不一樣。”
唐安南皺眉,心法?
忽然意識到問題,蕭蘭佐的教文師父說沈希冉,那另外一個呢?
叫柳賦,他是誰?
“兄長,柳賦師父是誰?”
好些日子沒見她開口問自己。
蕭蘭佐難得沒那麽頹廢,倒像是見識過:“是新月姐姐的是父親。”
新月?
“以後會跟你解釋清楚的。新月姐姐是師父的女兒,前些年,嫁出去了,沒回來過。”
“我身上的拳法、刀法,都是師父教與我的。”
“而且,我們的師父,都是同一個師父教的。”
唐安南在這複雜關系裡,總結出來:“……那算起來,你們哪裡是同門了?”
“自然是同門了,安南。 ”蕭蘭佐把刀擱在側旁,“招式自然也是一樣的。我們的師父,算起來應該是師兄弟關系,具體的,師父沒說清楚。”
唐安南忽然來了興趣,說起來她也沒正式學過什麽刀法拳法,全憑自己之前學的格鬥術,但是用在他們身上似乎沒什麽勝算。
畢竟女孩子打的是爆發力,不是持久力,她出手一般是不會有人還能活著回去。
就像是上次,一直不都有人說,她一腳踢死了一個錦衣衛嗎?
那也是她的意外,自己腳上的本事,糅雜了異能的加強,才是一腳踢死了他。
如果自己一直打的是這樣的爆發力,並且吃力不討好,即便是有異能在手上,也不一定能時時刻刻打得過,而且日後自己若是要收服一些人的心,光憑這個可不行。
一人可抵千軍萬馬。
倒不是現在。
“要不,你教我點?”
蕭蘭佐說:“……什麽?”
霍長澤說:“安南,你要學什麽?”
“拳法,還有刀法!”隨後又補充一句,“你師父沒說過你們不能教吧。”
說著,就要去提蕭蘭佐放下的刀。
握住一下,一提,提不動,再提,還是不動。
她定在原地,蕭蘭佐不知她要幹嘛,霍長澤只怕她把自己弄傷了。
“我這刀可不輕。”霍長澤說,“你可別傷著自己了。”
蕭蘭佐又是一副護崽子的模樣。
旁邊的士兵看著唐安南在提總督的刀,一下又一下,似乎想把這把刀給提起來,奈何力氣太小,根本提不動。
幾乎所有人都在笑,不知是被她逗笑了,還是自不量力。
唐安南回眸,眼神微動,他們瞬間不敢笑了。
因為她背後還有個霍長澤,眼神一動,冷冽地讓人發抖。
“刀別提了,很重。”
霍長澤過來,示意她放開,可是唐安南是個倔強的人。非要提起來不可。
“安南……”
還沒說完,唐安南眼神堅定,突然就握住銀狼刀,反手一動,便提起來了。
霍長澤笑容斂住,這刀有多重,他自己清楚。
蕭蘭佐也是眼神詫異,別人或許不知,但是他知。
這刀,可不是唐安南這點身板能提得起來的。
“……安南,把刀給我。”
霍長澤一把接住唐安南,蕭蘭佐接住刀,直接癱軟在霍長澤懷裡,他感覺唐安南在發抖。
“沒事吧,逞什麽強。”
蕭蘭佐握著刀。回頭看她,手都在發抖,傻丫頭。
“就是想試一試,看看我自己能不能做到。”唐安南嘟著嘴,細細地喘著氣。
“好了。”
霍長澤可舍不得罵媳婦。
“我教你便是。”
“害。”蕭蘭佐撫眉,“我學的拳法跟他不一樣,他的出拳比,較有力度,我的有點軟綿綿的,你大概是看不上了。”
“那可不一定。”霍長澤說, “我師父糅合了外家拳法, 傳到我這裡,已經與原來的拳大有不同。若是一模一樣, 那夜你也不會毫無察覺。”
“請教就說請教, ”蕭蘭佐腳下一滑, 撥出弧度,將刀再次放回去,“說什麽脫衣服?聽著就像禽獸。”
霍長澤隻覺得他這麽一瞬,忽然變作了另一個人。
唐安南起身站著,沒站穩,隻得讓她坐下來看,
雨水與山霧重疊,讓蕭蘭佐的面目淡去, 修長的身形反而更加醒目。
“哥哥。”唐安南忽然開口,有些計謀得逞的模樣,“加油?”
霍長澤:“……”
蕭蘭佐:“……好。”
“說你兩句,你還信了。”霍長澤邁下階, 進入雨簾, “八年前,我們落井下石,你恨不恨?”
蕭蘭佐說:“我若說恨,豈不是輾轉反側想的都是你。不恨的,一點兒也不恨。我可不敢這麽的想你。”
霍長澤擺開架勢,他說:“那可惜了,若是恨我, 就到此為止吧,從今往後,我們應該有其他的目標了。”
而後說著,二人眼神又望向唐安南。
寒風凜冽,蕭馳野又慢吞吞地加了一句:“安南不需要別人明目張膽的保護,她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靠的全都是她自己。”
雨中的這一刻,霍長澤先縱身一躍,他一拳打出卻撲了個空,可是剛進的力道帶起的水珠飛進在他的臉頰上。
唐安南看著這力度,這要是打中人一拳下去,不死也重傷。
霍長澤一擊未中,橫掃而去,蕭蘭佐劈手擋住,兩個人手臂相碰撞之時,蕭蘭佐吃痛皺眉,退了幾步,果然還是勉強。
都是一樣的師父教出來的,這全法即便是有大多不相同。
可是這體格之間的相差也是巨大的。
就好比剛才,那把刀,他雙手握住,安南兩手用力才抬起來,一隻手便可輕易的抬起手來橫掃千軍萬馬。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差距。
蕭蘭佐抿緊唇線,卻忽然笑了出來,回頭說:“安南,學著點,二公子這拳法一拳下去,那可是有點意思的?”
唐安南笑了笑,說:“看清楚了,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