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結分析,很快就能看得懂他們在做什麽。
只是如今手發抖,根本騰不出力氣來去試試。
要說,試試如今這力度,怕是會被一拳掄死的。
龍武拳就是要傳這樣的人,因為從內到外都格外契合。
體格賦予了霍長澤蔑視群雄的資格,但是佔了老天的便宜就能成為決勝關鍵麽?
唐安南躍躍欲試,發顫的手指,流過金色的光,不過片刻便消停了。
“我試試。”
大雨中,唐安南第一次這樣面對霍長澤和蕭蘭佐。
兩個人既然要教,就要教的清楚。
唐安南沒有這樣的天賦,但是有人可以給她這樣的柔韌度。
她知道,如果想要在他們這裡佔得上風,除非……比他們更大力。
老天給命,買不了命。
但是唐安南最不信的就是老天給的命!
“你的手,改成嗎?”下身一看,居然不抖了。
“來。”唐安南不廢話,直接伸手示意。
之前見過蕭蘭佐凌空一腳,她有模有樣的學著,雨珠驟然潑灑向霍長澤。
掃堂腿又快又狠,換作常人,一定會趨利避害,先避開鋒芒。
可是霍長澤就是要迎難而上,他抬臂格擋,又怕傷著唐安南,又不敢太放水,她在學習的時候,最老實。
“砰”地架住了唐安南的腿,腳下穩穩地向前一邁。
唐安南收腿已經來不及了,面對霍長澤好比面對蓄勢待發的虎豹,只要心中動搖,眼神躲閃,招式回避,霍長澤就會立刻強攻而上,絕不放過任何打擊對手的機會。
危機!
她第一次在霍長澤身上見到,或許是因為之前都是小打小鬧,沒放在心上,可是這次,那就是硬骨頭,
讓唐安南防禦,可比讓霍長澤進攻好對付得多!
“安南,二公子防禦好像不太好。”
霍長澤回頭趁機看了眼他,蕭蘭佐眼裡含笑,卻又不肯收回目光,她在笑。
安南這麽久,難得一笑。
唐安南腳下突然使力,壓得霍長澤稍緩了動作。
也不知道唐安南一個女孩子哪裡來的這麽大力度,電光石火間,唐安南緊接著被霍長澤掀向空中。
她整個身體後仰,雙臂撐地,跟著挺身而起,猶如風中軟柳,彈起的那一刻再次掃腿而出。
力度很大,但柔韌度更大。唐安南幾乎是不需要考慮這個。
蕭蘭佐看得心驚肉跳,同時又懷疑,這唐安南是何時學會這些,莫不是只看過一邊就會了?
這可怖的學習能力,真叫人不知害怕還是欣慰。
霍長澤又一次屈臂而擋,只是這一次他雙眸冷靜,說:“蚍蜉撼樹,安南,我不該這麽說,但是你真的不自量力,還是鼓勵你勇氣可嘉!畢竟學習能力這麽強,還沒見過你這樣的……美人。”
“你猜你還能見到幾次這樣的美人?”
話音剛落,霍長澤反手擒住唐安南的小腿。他肩膀一沉,要把唐安南翻摔在地。
唐安南已經被掄了起來,就勢踩在霍長澤肩膀。
想著之前他們之間的爭鬥,雨夜裡,繡春刀所過之處,無一幸免。
那一次,她說謊了。
見到他們之前,她殺了不少“不速之客”,處理過後,盡力遮掩著自己身上的味道。
辛虧雨夜裡都是殺人的血腥,沒人注意到她身上的味道。
她那驚人的腰力再次發揮作用,雙腿絞住霍長澤的脖頸,猛地將霍長澤也帶翻在地。
霍長澤的手掌順著這筆直滑向上,把方才彎出弧度的地方一把勾住了,掌心裡的柔韌滑到不可思議。
他就是想要觸碰到唐安南
因為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論是拳或者刀,只要常年練習,身體肌肉一定會呈現出來。
即便是她還小,可這些年,居然都沒有人覺察出來。
雨夜裡爆發出來的力度,可不是一個初學者才會有的,即便是他也不能保證一腳踢死一個人,至少不會當場斃命。
然而……唐安南不僅遮掩得像是從沒習過武,還能讓晨陽和蕭蘭佐也看走了眼,認為她羸弱病態的模樣。
殺人的時候是殺神,不殺人的時候是郡主。
美麗又危險。
唐安南貼地抬身,手肘猛地後擊向霍長澤頭部。忽然又想到什麽,收住部分力度。
霍長澤偏頭避閃,抓著她的腰不放,將人緊緊拽貼在自己胸膛,從她的腰順著向上,去往她胸口的位置。
流氓!?!
唐安南背部一撞,扣住霍長澤的手臂,把人過肩摔在雨中。
水花頓時灑濕了頭髮。
“流氓啊你?摸什麽呢?”
唐安南生氣了,要退,豈料霍長澤長腿勾擋,把她絆向自己。
唐安南身體已經傾向霍長澤,又在刹那間猶如琴弦反震,踩著水堪堪穩住身形,蕭蘭佐借著她一點力度,發現沒什麽用處。
霍長澤再次挺身而上,勾拳撲空,卻在雨中摸到了唐安南旋身退避時帶起的一縷長發。
這縷發淋了雨,發絲意猶未盡地滑過霍長澤的指尖,帶出了一點潮濕的癢。
“哪裡就流氓了,安南。”霍長澤突然握緊手掌,看向唐安南,“不打了,雨大了。”
唐安南回首,說:“流氓,摸夠了?”
霍長澤面不改色地說:“不夠。”
而後又補充道:“不軟也不硬。太瘦了,得多補補。”
唐安南微諷道:“我以為你要扒我衣服了呢。”
“那可舍不得。”蕭馳野說,“這麽多人呢,換個地方,咱們或許就坦誠相見了。”
說罷他抬起另一隻手,指尖晃了晃唐安南隨身攜帶的薄刃。
這是她用來削鐵釘的刀片。
手術專用。
“這麽輕巧,誰給你做的,還挺鋒利,不怕傷著自己?”
蕭蘭佐見到,忽然覺得熟悉,卻又不知哪裡熟悉。
“你成日用這些東西,這輩子也打不過二公子。”
唐安南的薄刃原本都藏在大腿外側,她垂眸看了一眼,又看向霍長澤,說:“我需要麽?跟你打,我不需要這些,至於打不打得過,那是我的本事。”
霍長澤說:“只怕你笑裡藏刀,冷不丁給我一下。”
“你怕嗎?”
想不到他還會怕。
“怕啊,要是沒有了我,你豈不是便沒有了夫君?”
“那說不定呢?”
霍長澤把薄刃放在唐安南的掌心,悠悠地說:“怎麽,你還要去找別人嗎?”
唐安南要收手。
霍長澤卻捉住了他的手腕,說:“說話。”
“哥哥。”唐安南忽然正色地說,“我要回去了。好多事都沒有處理呢?”
霍長澤一愣,接著一側頭,看到校場內堂的門窗上都扒滿看熱鬧的禁軍。
“好。”蕭蘭佐過來牽著她的手,“我先帶安南回去休息了。你有事處理完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