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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當家福滿園》第108章 不給面子
  有堂堂副城主登門送禮在前,王凌燕此時讓人扛著個禮箱大搖大擺地過來,竟也覺得見怪不怪了。

  有些人還覺得若王凌燕不來那才是奇怪呢,翁副城主都來了,她敢不來?
  王凌燕此人,在跟沈寒瀟道歉這件事還有轉圜余地之前,她還會覺得自己去跟沈寒瀟道歉是示弱,會沒面子,求柳行幾句,可既然不得不做了,她便也放下了那所謂的尊嚴和面子,全當串個門送個禮,因此臉上半點也不見像翁心那樣僵硬不自在的神色。

  她把古鏡酒樓正中央那長長的紅毯子走出了T台風范似的,一步一扭之間,還順著眼角余光朝曾經勾搭過的幾位爺拋了個媚眼,惹得四下議論紛紛。

  這場秀可算到了沈寒瀟跟前,沈寒瀟自剛開始抬眼看一下就收回了目光,懶得去看這女人作妖,繼續心無旁騖地翻著自己的帳本,便聽王凌燕又軟又媚的聲音在跟前響起:
  “沈掌櫃的。”

  沈寒瀟聞聲閑閑抬眼一看,道:
  “講。”

  可以說是很不給面子了。

  王凌燕嘴角的笑容狠狠一抽,面容僵硬了一瞬,複又重新笑了開來,道:“哎喲,瞧你,這般生疏做什麽,咱也算是老熟人了。”

  沈寒瀟道:“王進,送客。”

  習武之人耳力極佳,沈寒瀟只需隨口一叫,王進那邊便聽到了,聞聲走了過來。

  王凌燕可不會忘記這個冷冰冰的小夥計昨天有多大的本事,見狀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忙抬手製住他,一邊將目光移向沈寒瀟,道:“別,我講我講,我今日來是來同沈掌櫃的道歉的。”

  王進不為所動,仍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只在接收到沈寒瀟眼神示意時才轉回去,忙自己的事兒去了。

  王凌燕不知不覺松口氣,對上沈寒瀟不鹹不淡地目光,眼角抽了抽,偏頭看了要身後跟著的兩個人,示意他們把木箱子放下來。

  那兩名壯漢依言將木箱子卸下來,王凌燕才對著沈寒瀟道:“裡面是一些金銀珠寶,價值可高了,沈掌櫃的給個面子,收下了,便算原諒奴家犯過的那些糊塗。”

  沈寒瀟既不拒絕也不說接受,隻淡淡道:“古鏡酒樓的牌匾是你砸的?”

  她話語間是詢問的意思,語氣卻是肯定的。

  王凌燕隻訝異一瞬,便承認了下來,反正現在多做一件少做一件於她而言都沒什麽區別,再說她砸了古鏡酒樓的牌匾後沈寒瀟居然完全沒有受到影響,還能立馬找來一個一模一樣的牌匾出來掛上,可見是早有防備。

  因此沈寒瀟這般點出來,也許是有證據的,王凌燕若不承認也只是鬧個難看罷了。

  王凌燕坦然道:“是,我乾的。”

  頓了頓,她眼中帶了點氣憤,語氣也染了些惱怒的情緒:“你砸過我的一次,我砸你的一次,扯平。”

  沈寒瀟沒什麽情緒的笑了一聲,靜靜地盯著她。

  王凌燕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沒來由地想起幾個月前這個女人單打獨鬥乾趴了十幾個男人,而後拎著棍子朝她走來的場景。

  王凌燕心底有些發慌,不自然道:“你……你就算生氣,我箱子裡的這些東西,再賠你一個牌匾的錢也是綽綽有余的,我從前都沒找你要呢。”

  沈寒瀟支起下巴,嘴角挑起一抹笑,傲然而又不屑:

  “誰沒個幾兩錢呢,這樣,王大當家的,我也讓人去你的酒樓裡亂砸一通,事後在補償你一些金銀珠寶可好?”

  害,炫富而已嘛,誰不會呢。

  目前身家只有四百兩,還欠了雲淮四百二十兩銀子的債的沈寒瀟心中如是想著。

  王凌燕氣得生生把自己的拇指指甲掰斷了。

  但看沈寒瀟神色,她知道這個女人不是說著玩的。

  若是換成從前,她定不會怕了沈寒瀟這樣的威脅,可如今,且不說沈寒瀟本身武功就高,現在手底下還多了一個能一人力戰好幾名翁家家丁的夥計,便說柳行那邊的態度,只要沈寒瀟想砸她的酒樓,便是仙都不會護她。

  柳大城主昨天可是說了,要讓她道歉到沈寒瀟滿意為止。

  若是沈寒瀟不滿意呢?
  王凌燕不敢去想象到時候她會接受到柳行怎樣的處置。

  內心中的忌憚和畏懼逐漸壓下了躥到天高的怒火,王凌燕悶聲悶氣道:“那你想怎麽樣?”

  沈寒瀟有些訝異地挑挑眉,倒是沒想到這個平日裡囂張成性的王大當家的在沒人看著的情況下還能這麽快壓下自己的情緒沒鬧起來。

  沈寒瀟學著王凌燕一開始那自來熟的不要臉的腔調開口道:“瞧你這話說的,倒像是我脅迫你給我道歉似的,王大當家的若覺得委屈了,便回去吧。”

  王凌燕一動也不動,顯然不會信了沈寒瀟的話。要真回去了那才是真正的難辦。

  她張了張口,卻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麽。

  沈寒瀟盯著王凌燕鬱悶的神色看了一會兒,心中有些微的失望,失望對手沒能接住自己的戲。

  她再在自己跟前做出這副委屈不甘的樣子,倒活像受害者是她王凌燕,而她沈寒瀟倒像是得理不饒人的大壞蛋。

  罷了罷了,就收下她的金銀珠寶吧。

  反正她正好缺錢,王凌燕送過來的東西不要白不要,沈寒瀟對王凌燕可不像是對待翁氏父女,翁家人的東西她拿了就覺得膈應,那王凌燕的嘛……多多益善,也算是給以後還要來找麻煩的人一個下馬威。

  沈寒瀟很有些無聊地垂了垂眼瞼,淡淡道:“行了,東西我收下了。”

  王凌燕眸光猛地一亮,沒想到沈寒瀟忽然間又改了口,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沈寒瀟便又不鹹不淡地道:“怎麽,王大當家後悔了?”

  王凌燕猛地搖頭,心中雖然對那些金銀珠寶有些蛋疼,但對比起流行的厭棄和責罰,這點小犧牲自然不算什麽:“哪裡哪裡,沈掌櫃的原諒了我便好,我哪還有後悔的道理。”

  王凌燕想起昨天跟著柳行的那個俊美的公子,聽聞昨日那人還特地留下來跟沈寒瀟說話,心下有了一番較量,正要跟沈寒瀟客套兩句,希望能化敵為友好讓自己也跟那位貴人接觸接觸,便聽沈寒瀟頭也不抬道:
  “嗯,沒事的話王掌櫃的便回去吧。”

  王凌燕:“……”

  王凌燕領著人氣衝衝地走了。

  王進走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箱子,問沈寒瀟要怎麽處理。

  沈寒瀟隨意挪了挪下巴,點著庫房的方向,說先放那裡就好了。

  王進依言抱起箱子往庫房走去。

  有客人過來付帳,沈寒瀟便依著單子說出價錢。

  那客人還了錢也不走,隻用手肘撐著櫃台邊緣,露出和善的笑容,問沈寒瀟是哪裡人。

  沈寒瀟習以為常,自從昨天那兩位城主“大駕光臨”古鏡之後,這些客人們便明裡暗裡地打聽她的身份,有的還直言她是不是哪家來民間體驗生活疾苦的貴族小姐。

  沈寒瀟十分佩服他們的腦洞。

  她本想實話實說自己是叫花村裡的,但一想到現在雲淮還在叫花村跟自己扮演著假夫妻呢,萬一說出來讓有心人順藤摸瓜查到雲淮那就不好了。

  因此沈寒瀟面對來打探她身份消息的人便都一律模棱兩可地回答自己是從京中來的。

  這副身體的原主本來也就是京中人,只不過是被趕到了鄉下而已。

  客人們聞言往往都會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也不知腦補了什麽,看著沈寒瀟的眼神越發尊敬,回去就跟老友們議論這位京中來的女掌櫃的是何方神聖。

  有些膽子大的公子哥兒便直接問沈寒瀟昨天那位冬公子是誰,以及柳城主說的貴人是哪個。

  沈寒瀟對此統一油鹽不進地說一點也不認識那位冬公子,也不知道什麽所謂的貴人。

  公子哥們兒也沒怎麽想過真能從沈寒瀟這裡得到答案,隨口扯了兩句便問起了沈寒瀟的婚姻情況。

  沈寒瀟:“……”

  美麗的原罪啊……

  總之,古鏡酒樓的生意紅火,沈寒瀟櫃台前也更熱鬧,等到下午沈寒瀟忍無可忍,決定讓王進直接掌管櫃台,然後再雇個跑堂夥計,而後自己跑小廚房裡專門做糕點小吃去了。

  到了下午,李雙和李楚來了。

  沈寒瀟的糕點還在蒸籠裡熱著,正有時間,櫃台那裡也被沈寒瀟丟給了王進,自己便拍拍屁股應了李雙的邀約上雅間跟李家兄妹說話去了。

  李雙看沈寒瀟端著糕點走進來,李楚望了一眼碟子裡的糕點,眼睛一亮:“好久沒吃板栗糕了,今天可算能吃到了。”

  沈寒瀟笑著將板栗糕往李楚跟前推了一點。

  李雙把玩著扇子,懶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道:“沈掌櫃的將櫃台丟給了王進,剩下那兩名跑堂夥計累得都找不到北了,自己倒能悠哉悠哉地去小廚房做甜點。”

  沈寒瀟也很無奈:“誰想到做掌櫃的不僅要算帳置辦東西,還得應付一個又一個客人們的奇葩提問。”

  李楚已經摘了面紗吃起了糕點,聞言嘴裡含糊不清地說出一個疑問:“奇葩是什麽?”

  “……就是另類的意思。”沈寒瀟絞盡腦汁給出個文明一點又比較貼切的解釋。

  李楚哦了一聲,咽下糕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沈姐姐生得好看,昨日又發生那些事,少不得人要來問這問那。”

  李楚說著覷了李雙一眼。

  錢志在這時端了托盤過來,打了招呼便往從托盤上將那幾盤菜挪下來放在桌上,而後躬身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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