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衍和江漓漓今天也早早就下班了。

  下班之前，江漓漓收獲了一波來自同事的關愛。

  她庭審結束後沒有回律所，而是直接來了葉氏，因此錯過了莊雅妍的判決出來之後，律所上下替她發出的歡呼聲。

  不過，沈羨寧不介意幫她重現一下那個場景——

  “十七年！”沈羨寧誇張地低聲喊道，“漓漓，前台第一個刷到微博，她衝過來跟我們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跟宣布我們的科學家發現了外星文明一樣激動。”

  江漓漓捂著嘴低笑，“有那麽誇張嗎？”

  “有！”沈羨寧說，“你要是在律所，我都怕大家忍不住幫你開個party慶祝一下。”

  “等我從A市出差回來以後，這個倒是可以有。”江漓漓跟著壓低聲音，“不過到時候慶祝的就不是莊雅妍被判了十七年了，而是我終於見到了陸總！”

  沈羨寧一臉無語地盯著江漓漓，就在江漓漓以為沈羨寧要吐槽她的時候，他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說：“我也很期待見到陸總！可惜，我可能沒有這個機會了……”

  江漓漓想了一下，說：“這樣吧，我跟陸總合個影，回來第一時間給你看。”

  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沈羨寧勉強同意，同時看見葉嘉衍來了，忙忙結束這個話題，免得葉嘉衍吃醋。

  按照套路，葉嘉衍吃醋，他是要倒霉的。

  事實上，葉嘉衍已經注意到了，江漓漓和沈羨寧興奮得有點超乎尋常。

  等到在回去的路上，葉嘉衍才問：“漓漓，你和沈助理剛才在聊什麽？”

  “還能是什麽？”江漓漓很自然地說，“沈助理告訴我，得知莊雅妍被判了十七年，同事們都很替我高興。”

  “真的？”葉嘉衍顯然有些懷疑江漓漓的話。

  江漓漓毫不猶豫、無比果斷地說：“真的！”

  她一點都不心虛，因為她沒有撒謊。

  她充其量只能說是……沒有把話說完。

  “砰！”

  就在葉嘉衍和江漓漓對視的時候，一聲不算大，卻足夠讓人感到不安的聲響從車外傳來。

  “葉總，太太，小心！”

  小陳提醒道，同時，他通過猛打方向盤來盡力穩住車子的方向。

  不知道為什麽，車子好像失去了控制。

  “老公！”

  江漓漓幾乎是下意識地攥住葉嘉衍的手。

  “抓住車窗扶手！”葉嘉衍一邊護著江漓漓，一邊迅速觀察了一下四周，很冷靜地說，“小陳，鎮定，打方向盤。”

  “是！我知道怎麽做。”

  小陳每一個操作都很符合規范，把車子開到路邊的應急車帶，停下車子。

  江漓漓被嚇得臉色發白，“發生了什麽？”

  “應該是車子爆胎了。”葉嘉衍吩咐小陳，“下車看看。”

  “好。”

  小陳應聲下車。

  江漓漓還抓著車窗扶手，琢磨著爆胎這件事。

  爆胎聽起來是一件很尋常、很普通的事。每一個開車坐車的人，都有一定的概率遇到這種事。

  這種事情有一個統稱，叫“意外”。

  但是，這樣的意外發生在葉嘉衍身上，是不合理的。

  因為小陳除了要開車，還有一項工作就是定期檢查車子的情況，避免這樣的意外發生，免得耽誤葉嘉衍的行程。

  這麽多年，小陳從來沒有出過紕漏。

  所以，這次爆胎……

  或許不是意外！

  江漓漓偏過頭看向葉嘉衍，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小陳就在外面敲了敲車窗，說：“葉總，你下來看一下。”

  葉嘉衍給了江漓漓一個眼神，江漓漓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了，點點頭，示意他放心下去。

  “我已經叫公司的司機過來了。”小陳指了指車輪，“葉總，你看這個。”

  車子的確是爆胎了。

  爆胎的原因，是車子的輪胎扎入了一個非常奇怪的東西。

  這個東西，一看就不可能是意外扎進來的。

  “這種東西很特殊，不會一扎進來就爆胎，但是車子一旦開起來，就隨時會爆胎。如果司機不夠冷靜，或者技術不夠好，又或者是在路況比較複雜的路段上，是有可能會出很嚴重的事故的。”

  “……”

  葉嘉衍知道。

  所以，這個東西是怎麽扎進他這輛車的輪胎的。

  又或者，他應該問：誰乾的？

  “葉總，要不要……”小陳猶豫地問，“報警？還是告訴季隊？”

  葉嘉衍示意小陳先不要，“我想想。”

  江漓漓坐不住了，推開車門下來，“怎麽回事？”

  “意外。”葉嘉衍淡淡然一笑，“公司的司機已經趕過來了。”

  江漓漓看著葉嘉衍的眼睛。

  其實，葉嘉衍絲毫沒有掩飾的痕跡，如果不是她已經推測出這不是意外，她一定會相信葉嘉衍的說辭。

  但現在，她隻想告訴葉嘉衍，不用瞞著她了。

  葉嘉衍也看到了江漓漓眸底的了然，無奈地笑了笑，“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江漓漓很小心地問：“嚴重嗎？”

  葉嘉衍說：“稱不上多嚴重。”

  “那要不要告訴季大哥？”江漓漓也看得出來，扎在輪胎上的那個東西，不太像是意外扎進去的，“這件事，會不會跟那個人有關？”

  因為這裡距離公司不遠，司機來得很快，江漓漓話音剛落，公司的車子已經在他們身邊停下了。

  “葉總，太太，現在這裡可能不安全。”小陳說，“你們上車先走，這裡交給我。”

  葉嘉衍點點頭，帶著江漓漓上車，接下來用行動回答了江漓漓剛才的問題——

  他直接給季慎之打了個電話。

  季慎之一聽葉嘉衍的語氣，直接問：“是不是有什麽急事？”

  “嗯。”葉嘉衍說，“我這裡發生了一點意外。”

  季慎之的氣場，瞬間沉下去。

  韓繼楊不但給蘇雪落發了短信，還把主意打到了葉嘉衍和江漓漓頭上？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季慎之把餐廳地址告訴葉嘉衍，說：“你和漓漓直接過來找我們，見面再說。”

  “一會兒見。”

  葉嘉衍掛了電話，把餐廳地址告訴司機。

  他們到的時候，服務員直接領著他們去了一個半封閉的小包間。

  小包間在角落的位置，望出去就是S市璀璨迷人的夜景。

  江漓漓遠遠就看見，季慎之和蘇雪落的神色都有些沉重。

  不過想想也是。

  她和葉嘉衍的車子都爆胎了，季慎之和蘇雪落身上，一定也發生了什麽。

  “餐廳是誰選的？”為了不讓氣氛太緊繃，江漓漓一坐下就說，“眼光很好嘛！”

  “當然是你季大哥選的。”蘇雪落笑了笑，“不過說實話，我也很意外。”

  季慎之把菜單遞給江漓漓，“你們點點自己喜歡的，我和雪落到的很早，已經點過了。”頓了頓，他又說，“我們邊吃邊說。”

  江漓漓加了幾道菜，末了把菜單遞給服務員下單。

  她和蘇雪落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而是等著葉嘉衍或者季慎之開口。

  接下來，是他們的時間。

  季慎之先說了一下蘇雪落收到的短信，接著問：“你們發生了什麽？”

  “我們的車子突然爆胎了。”葉嘉衍把爆胎的奇怪之處說出來，繼續道，“我的司機會頻繁地定期檢查車子，他剛才發信息告訴我，今天早上，他剛剛檢查過車子。所以，那個人是今天動的手腳。”

  “我沒有想到，他會把主意打到你們身上。”季慎之說，“其實，我大概猜到是誰了。”

  蘇雪落因為已經聽過了，專心給大家倒茶，只有葉嘉衍和江漓漓期待著下文。

  季慎之別無選擇，只能重複了一遍他和韓繼楊的故事。

  “所以，騷擾我們的人，是這個韓繼楊？”葉嘉衍問。

  “季大哥，”江漓漓的關注點完全不在韓繼楊身上，毫不掩飾自己的佩服，大力誇讚季慎之，“你太厲害了！”

  “我可以肯定，就是韓繼楊。”季慎之這才看向江漓漓，“我真有那麽厲害，現在就不是在這裡跟你們聊天，而是在去打韓繼楊一頓的路上，就跟那天去教訓張邁科一樣。”

  江漓漓一派輕輕松松的樣子，“這還是不是遲早的事！”

  “先借你吉言。”季慎之說，“接下來，我們還是要小心一點。我已經開始調查這個韓繼楊了，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麽收獲。”

  言下之意，他們不能針對韓繼楊做什麽防護，只能方方面面都盡量小心一點。

  江漓漓想到了林綻顏，還有宋子琛，問道：“我們是不是也要提醒他們小心？”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他們也被卷進來的跡象。”季慎之皺著眉，“不過，提醒一下他們也好。”

  江漓漓編輯了一條短信，把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告訴林綻顏，叮囑道：“你一個人在片場，更要小心一點。這個人，不比莊雅妍好對付。”

  林綻顏大概是剛好在休息，很快就回復道：

  “莊雅妍不好對付，被判了十七年。我們一起來猜一下，這個人會被判多少年？小樣兒，他敢動我們一下，我們就送他十年起步的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