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漓點點頭。

  她記倒是記住了，但還是想不明白……

  葉嘉衍敲了敲江漓漓的腦袋，說：“爺爺一直覺得，葉守恆婚後變了很多，能擔得起大任了。葉守恆不讓孫敏敏的負面新聞出現在媒體上，就是在保護自己。”

  江漓漓想起來，葉守恆就是為了讓爺爺改變對他的看法，才和孫敏敏結婚的。

  她不算了解葉守恆，於是問：“結婚後，葉守恆有一點改變嗎？”哪怕只有一點，葉守恆就不算辜負了爺爺的期待，爺爺也不至於太失望。

  “沒有，他一向擅長讓人失望。”葉嘉衍頓了頓，又補了一刀，“結婚後，他倒是多了一個把柄。”

  這個把柄，好巧不巧，被他抓住了。

  江漓漓看著葉嘉衍，想笑卻笑不出來……

  從馬爾代夫回來後，是誰給了她勇氣，讓她覺得自己可以和葉嘉衍鬥的？
  葉守恆這種要心機有心機，各種陰險手段說耍就耍的人，都被葉嘉衍按得死死的！

  她……

  她只能慶幸，還好葉嘉衍不是她的對手！
  否則，她只有跪下來一個選擇。

  葉嘉衍不知道江漓漓在想什麽，只是看出她的表情有些複雜，於是問：“怎麽了？”

  “沒什麽！”江漓漓笑了笑，眼睛裡像有星星一樣亮，她就用這種明亮的目光看著葉嘉衍，問道，“昨天早上，你說臨時約了人吃早餐，就是約了普安公司的人？”

  “嗯。”

  江漓漓仔細一想，又覺得奇怪，說：“前天晚上，你提都沒有提這件事，為什麽突然間就約到了？”

  “上次在酒店見過的思雨科技的COO，你還記不記得？”葉嘉衍說，“普安公司投資了思雨科技。昨天早上，鄔思雨正好要和楊先生一起吃早餐。”

  鄔思雨——

  創業科技公司的美女首席運營官，還是跟宋子琛表過白的人，江漓漓當然記得！

  她同時明白過來，“所以，是鄔思雨幫你引薦的？”

  葉嘉衍“嗯”了聲，接著說：“普安公司一直是我的首選合作對象，但——不是我們有意向合作，就能去跟他們談的。”

  鄔思雨這個年輕優秀的創業者，給他當了一次中間人。

  這件事可以有驚無險地解決，不僅僅有葉嘉衍智慧的成分，還有巧合的運氣成分。

  “……對不起。”江漓漓想起今天會議開始時的氣氛，心有余悸，“我差點給你捅了一個補不回來的婁子。”

  “已經補回來了。”葉嘉衍說，“而且補得很好。”

  江漓漓笑了笑，“……我們是不是要謝謝鄔思雨？”

  “不用操心。”葉嘉衍已經置身事外了，“子琛會替我們辦。”

  “？？？”江漓漓一臉疑惑，“為什麽是子琛？”葉嘉衍欠的人情債，宋子琛來還可還行！

  “他瞞著你跟林綻顏交往，你不生氣？”葉嘉衍儼然是化身正義使者了，“我幫你要他付出代價。”

  “……”

  江漓漓竟然無法反駁，盡管她明明知道——葉嘉衍其實是在幫宋子琛。

  因為他這麽一說，她以後就沒法跟宋子琛算這筆帳了。

  葉嘉衍表面是坑了宋子琛一把，實際上卻是把宋子琛往水面上托。

  難怪他和宋子琛的友誼可以維持這麽久……

  但是，等等！
  “鄔思雨會要子琛幹嘛？”江漓漓有些擔心，“子琛現在可是顏顏的男朋友！”

  “鄔思雨有分寸。”葉嘉衍讓江漓漓放心，“子琛也有分寸。”

  “……”

  江漓漓只能祈禱，葉嘉衍這波操作，不要是坑了她們家顏顏就好！

  葉嘉衍揉揉江漓漓的臉，說：“這次的事情，你不用自責。說起來，你算是幫了我一個忙。”

  “……”江漓漓瞪了瞪眼睛，搖搖頭說，“我不信！但是，我很願意聽聽你會怎麽說。”

  這點小事，當然難不倒葉嘉衍。

  他笑了笑，說：“我從一開始就不讚成和萬氏合作，你破壞的時機剛剛好。否則，我要親自動手，爺爺那邊不好交代。”江漓漓不幸的遭遇，反而成了一個渾然天成的好借口。

  江漓漓高興不起來，苦笑了一聲，說：“我……很高興能用這麽詭異的方式幫到了你。”

  “所以，不要自責。”葉嘉衍問，“還有什麽問題嗎？”

  “那個生活方式博主怎麽回事？”江漓漓用近乎肯定的語氣問，“是你安排的吧？”

  “也是巧合。”葉嘉衍說，“那個博主是揚聲的同學，昨天正好碰到了。”

  “她接下來要怎麽辦？”江漓漓有些擔心，“她和萬氏鬧成這樣，以後找工作會很難的。”

  “她接下來的打算是當全職博主。”葉嘉衍盯著江漓漓看了看，突然揉揉她的腦袋，“不要老是擔心別人。”

  江漓漓愣了一下。

  女孩早上一條微博，在最短的時間獲得了最大的流量。

  這……的確是她當全職博主的最佳時機。

  她也的確……不需要老是替別人擔心。

  她把手上的文件塞到葉嘉衍懷裡，說：“這個你一定要看看。為了讓我們私下裡見面，唐律都讓我把根本沒必要往你這兒送的東西送上來了。”

  葉嘉衍露出一個滿意的表情，“這就是唐遇能成為一個好律師的原因。”

  江漓漓“噗哧”一聲笑了，說：“要不是足夠了解唐律是怎麽成為一個好律師的，我可能就相信你的話了。”

  “……”

  “好了！”江漓漓踮了踮腳尖，“我再呆下去，就要被懷疑了。”

  “等一下。”葉嘉衍叫住話剛說完就準備走的江漓漓，“夏白薇的事情，你確定不需要我幫忙？”

  葉嘉衍指的當然不是江漓漓出去會碰到夏白薇，而是她之前說過的，她會解決夏白薇。

  別的事情，江漓漓的答案或許不確定，但這件事——

  “不用！”她很果斷地拒絕了葉嘉衍，“雅妍比你更擅長！”

  葉嘉衍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這種事，他只有一個宗旨：江漓漓開心就好。

  江漓漓看了看時間，她進來有一小會兒了，忙忙說：“我走了。”

  葉嘉衍突然問：“你確定就這樣走了？”

  “……”江漓漓就像是要表明自己的決心一樣，轉身就走，走了沒幾步卻又回過頭，迅速在葉嘉衍唇上親了一下，然後溜了。

  溜到辦公室門口時，她刹住車，穩了一下心態才出去。

  被夏白薇看出什麽不要緊，但絕對不能被其他人察覺到端倪。

  她這麽想著，開了門，夏白薇的側臉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為什麽是側臉？

  因為夏白薇此刻的姿勢極其怪異！

  她側身對著葉嘉衍辦公室的大門、彎腰站著，腦袋微微往辦公室這邊傾斜，一臉嚴肅認真，看起來卻像個已經準備好偷雞摸狗的女賊。

  江漓漓被嚇得倒吸了一口氣，連連往後退。

  夏家千金為了葉嘉衍，把自己搞得這麽猥瑣，也是很拚了……

  夏白薇在偷聽，明明什麽都沒聽到，卻聽得更入神了，沒注意到門已經打開。

  不過，她反應很快，直接把江漓漓拉出來，說：“你休想再回去找我們葉總了！”

  “……”

  江漓漓倒是想說，她剛才確實嚇得差點就跑回去找葉嘉衍了。

  夏白薇凶巴巴的看著江漓漓，質問瘋狂襲來，“江漓漓，你為什麽在我們葉總的辦公室呆了這麽久？”

  江漓漓勉強穩住自己的心神，說：“我跟葉總聊了聊。”

  “聊什麽？”夏白薇逼近江漓漓，“你跟我們葉總有什麽好聊的？”

  “當然是聊工作。”江漓漓皺了一下眉，“不然，夏小姐覺得我和——你們家葉總——還能聊什麽？”

  “你們當然只能聊工作。”夏白薇一臉篤定，“我警告你，不要對葉總有什麽非分之想！葉總他……不是一個只看臉的人！”

  江漓漓笑了笑，“謝謝誇獎啊。”

  “……”

  夏白薇懵了，又聽見同事忍不住“咳”了一聲。

  “夏小姐，”江漓漓火力全開，差點噎暈夏白薇，“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對我的臉抱著這麽大的肯定，居然認為我可以光憑臉就能征服葉總呢。”

  “……”

  夏白薇臉色變了，胸口也開始起伏……

  她真的很生氣！

  江漓漓可能是上天派來折磨她的魔鬼啊啊啊！
  周揚聲從辦公室出來，恰好撞見這一幕，忙忙過來說：“江律師，我找唐律師有點事，一起下去吧？”

  “好啊。”

  江漓漓跟著周揚聲一起朝電梯口走去，直到進了電梯，周揚聲才靠著電梯壁長籲了一口氣。

  “情況有這麽嚴重嗎？”江漓漓忍著笑看著周揚聲，“我很少看見你這樣。”

  “我感覺你再不走，夏大小姐又要叫出來了。”周揚聲說，“你上次把她刺激的，她的叫聲都成為我們公司的傳說了！”

  江漓漓：“……”這個……她倒是也沒有想到。

  “不過，”周揚聲湊近了一點，一臉好奇地問，“你到底跟夏白薇說了什麽啊？不管我們怎麽問她，她都不肯說。你那天跟她說的話，都快要成為我們公司的未解之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