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提防人群。

  虧得沈佳雨問得出來啊！

  江漓漓覺得，她不配合一下，都對不起沈佳雨這個發揮。

  她壓低聲音，說：“總裁辦的人。”

  “啊？”沈佳雨愣住了，“葉總？”

  江漓漓搖搖頭，“除了葉總之外的所有人。”

  “……”沈佳雨懵了，“怎麽這麽奇怪？江律師，你辦公室裡，到底有什麽啊？”

  “我說了，不該問的不要問。”江漓漓還是那副神秘又謹慎的樣子，“你按照我交代的去做就可以。”

  “好吧。”沈佳雨表面上順從，實際上腦子裡的小馬達已經開始轉動了。

  “讓你留下來，你不要介意啊。”江漓漓強調道，“這個會議，我們必須參加。”

  “我知道。”沈佳雨很大度地說，“這個我能理解的。”她求之不得呢！
  “謝謝。”

  江漓漓示意沈佳雨可以出去了。

  她準備了一下，帶著部門其他人去開會。

  她走的時候，頭都沒有回，跟平時去開會沒有什麽兩樣。

  只有她知道，她在部門留下了一個計劃。

  這個計劃，是她和葉嘉衍昨晚商量出來的。

  如果沈佳雨接下來的反應，如他們所料，那麽他們先前的推測，多半是對的。

  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沈佳雨一個人。

  一開始，沈佳雨只是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安安分分地處理工作，時不時抬頭環顧一圈整個辦公室。

  她其實是在觀察監控，確認監控是不是真的壞了。

  雖說這種事情，江漓漓不太可能騙她——畢竟江漓漓沒有理由騙她，但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她確認了很多遍，確定監控是壞的。

  那麽，這應該不是一個圈套！
  也就是說，她可以行動了——去江漓漓的辦公室看一看。

  畢竟沒有做過這樣的事，行動之前，沈佳雨還是有些緊張，心跳都開始加速了。

  但為了雅妍，她必須進去。

  江漓漓那句話，每個字都透著古怪。

  除了葉嘉衍之外，總裁辦所有人都要提防。

  莊雅妍以前也是總裁辦的，她跟總裁辦的人都有關系。

  江漓漓要提防總裁辦的人，會不會是因為莊雅妍，因為她心虛？
  “沈律師！”周揚聲走進法務部，看見沈佳雨的時候一整個愣住，“你……你在啊？”

  “你是……周助理？”沈佳雨歉然一笑，“抱歉，我剛來公司沒多久，還認不全其他部門的人。”

  “是，我是。”周揚聲支吾了片刻，“沈律師，你們部門不是……所有人都去開會了嗎？”

  “監控壞了，我留下來看家。”沈佳雨納悶地看著周揚聲，“周助理，有什麽事情嗎？”

  “哦，沒什麽事。”周揚聲指了指外面，“沈律師，那你忙，我先走了。”

  “哎……”

  沈佳雨一頭霧水。

  周揚聲走後一會兒，她恍然大悟。

  周揚聲明知道法務部沒人，還是來了，就說明他是特意挑這個時候來的。

  他一定有什麽目的！
  等等，他是總裁辦的人，是江漓漓重點提防的人群。

  周揚聲的目的是什麽，她猜不出來，但他的目的地，應該是江漓漓的辦公室。

  這些碎片，組成了一個模糊的真相，浮現在沈佳雨眼前。

  只可惜，真相還蒙著一層霧。

  她去找周揚聲，說不定可以揭開迷霧。

  沈佳雨剛要起身，又坐下了。

  她不能馬上去。

  江漓漓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看好辦公室，尤其不能讓總裁辦的人進去。

  總裁辦來了一個人，她立馬又去找那個人的話，她會暴露的。

  不過，她大概可以確定一件事了——

  她想幫莊雅妍，是可以在這家公司找到隊友的。

  莊雅妍的話也不全對！
  那天探訪的時候，莊雅妍告訴她，葉嘉衍和江漓漓收買了公司所有人，沒有人願意站在她那一邊。隨著時間的流逝，大家也不會再記起她的，願意幫她找出真相的人，就更沒有了。

  言下之意，沈佳雨加入葉氏之後，是沒有隊友的。

  但現在，沈佳雨覺得她或許不用孤軍奮戰！

  只不過在拉攏隊友之前，她要搞清楚江漓漓的辦公室裡有什麽。

  這一下，沈佳雨不忐忑也不猶豫了，倏地站起來進了江漓漓的辦公室，開始一頓翻找。

  周揚聲剛才來他們部門，目的應該也是這個。

  沈佳雨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全都落入了葉嘉衍和周揚聲眼裡。

  周揚聲剛才突然跑到法務部，做出一系列奇怪的舉動，就是為了誤導沈佳雨，讓沈佳雨覺得他也想幫莊雅妍，他有可能會成為她的隊友。

  當然，這是葉嘉衍和江漓漓安排的。

  周揚聲之所以配合，一個是想幫忙，一個是不願意相信，竟然還有人相信莊雅妍，願意為了她和葉嘉衍夫妻為敵。

  現在，他覺得不可能的事情，發生在他眼前。

  他的突然出現，給了沈佳雨錯覺，也給了她翻找江漓漓辦公室的勇氣。

  法務部門原本的監控器，已經全都關掉了，肉眼看起來是停止工作的狀態，但他們另外在江漓漓的辦公室，還有外面的辦公區域安裝了監控，體積小而且位置隱秘，輕易發現不了，顯示終端直接接到葉嘉衍的電腦。

  他們就是為了套沈佳雨，沒想到沈佳雨真的上當了。

  周揚聲為了見證結果，一回來就賴在葉嘉衍的辦公室，也算是見證了一個“奇跡”。

  他皺著眉看著葉嘉衍，“葉總，這……是可以報案的程度了吧？”

  相較之下，葉嘉衍倒是十分平靜。

  這個結果，在他和江漓漓的意料之中。

  不過，報案大可不必。

  沈佳雨翻找了二十多分鍾，沒有任何發現，隻好離開江漓漓的辦公室。

  葉嘉衍保存了這段監控記錄，退出監控軟件的界面，神色變得深沉，若有所思的樣子。

  “葉總？”周揚聲問，“怎麽處理啊？”

  “漓漓的意思是，她不想輕易毀了一個人。沈佳雨本性不壞，可能只是被莊雅妍騙了。”葉嘉衍說，“她覺得，我們可以給沈佳雨一次機會。”

  “江律師……就是太善良了。”周揚聲說，“沈佳雨幸好是碰上了江律師，換做別人早就報警了。”

  “不急。”葉嘉衍說，“這個警，我們隨時可以報。”

  是啊，反正他們已經掌握證據了。

  有葉嘉衍托底，江漓漓無論如何不會受委屈的。

  周揚聲覺得他沒有什麽需要操心的了，說：“那我出去忙了，晚點估計還要繼續演戲呢！”

  “嗯。”葉嘉衍也繼續處理工作。

  將近十一點，江漓漓和部門同事回到辦公室。

  會議持續的時間有些長，大家都累了，回到辦公室都想休息一會兒。

  唯獨江漓漓還是那副精力旺盛的樣子，徑直走到沈佳雨的辦公桌前，說：“沈律師，辛苦了。”

  “你們開會才辛苦呢。”沈佳雨笑了笑，“江律師，有件事，我們進你的辦公室說？”

  “好啊。”江漓漓帶著沈佳雨進了辦公室，“怎麽了？”

  “有人來過。”沈佳雨說，“總裁辦的人。”

  那是她安排的人。

  雖然一點都不意外，但是江漓漓還是裝作十分意外的樣子，嚴肅地問：“誰來了？沒有進我的辦公室吧？”

  沈佳雨沒想到，江漓漓反應竟然這麽大。

  看來，她猜對了。

  她不能告訴江漓漓實話，反正監控壞了！
  “騙你的。”沈佳雨笑了笑，“沒有誰來。”

  “……”

  周揚聲明明來了啊！

  江漓漓不說話，表情依然嚴肅，一副笑不出來的樣子。

  實際上，她是在想沈佳雨想幹什麽。

  沈佳雨見狀，更加篤定了江漓漓一定有可疑的地方，她的辦公室一定藏著什麽秘密！
  “江律師，看你很擔心的樣子。”沈佳雨提議道，“不如催一下維修人員，讓他們快點來修好監控吧。”

  “沈律師，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江漓漓看了看沈佳雨，接著說，“我現在聯系信息技術部門的人。”

  在沈佳雨看來，江漓漓就是急了，慌了。

  她若無其事地說：“江律師，那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好。”

  江漓漓立馬給信息技術部門的人打電話。

  沒多久，維修人員就來了，倒騰了幾下，監控重新開始工作。

  沈佳雨故意跟維修人員搭話：“小哥，不是說今天維修人員抽不出時間來嗎？”

  “江律師催得太急了，說部門監控壞了，可能會導致壞了公司的大事。”維修人員說，“我就放下手上的活兒過來了，今晚得加班咯！”

  “這樣啊。”沈佳雨笑笑，“辛苦你們了。”

  “嗐，沒事！維修嘛，一般都是急活兒。”

  維修人員收拾好工具，拎著工具箱輕輕松松地走了。

  他當然輕松。

  因為法務部門的監控根本沒壞，只是被人為關掉了。

  他過來“維修”，甚至不需要檢測查找故障原因，只要裝模作樣地搗騰幾下，然後打開監控，就可以假裝自己完成了工作。

  這是部門老大安排的，還要求他絕對保密。

  雖然不知道背後的緣由，但是聽老大的，一準沒有錯。

  不過話說回來，法務部演諜戰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