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以後，葉守炫決定幫陳雪莉適應。

  他不做什麽，連話都沒說，就這麽攬著陳雪莉的腰，看著她表演熟睡。

  他們的距離太近了，再加上姿勢的原因，他的一呼一吸，全都熨貼在陳雪莉的皮膚上。

  如果陳雪莉真的睡著了，她當然沒有感覺。

  但她醒著，就不可能沒有感覺。

  果不其然，她的臉慢慢紅了，唇角也開始有了很小幅度的動靜。

  再逗一逗，就可以瓦解她最後的防線。

  於是，葉守炫的手開始不安分，在陳雪莉的腰上畫著小圈圈。

  腰很敏感，他這個動作就更敏感了。

  陳雪莉終於忍不住了，睜開眼睛看著葉守炫，“你知道我已經醒了，對吧？”

  “你演的很好。”葉守炫說，“是一些小動作出賣了你。”

  “我就說嘛！”陳雪莉想想還是不甘心，“我接受過表演培訓的。”

  “嗯，不怪你。”葉守炫一副他也很遺憾的樣子，“怪我們的距離太近了。”

  “……”

  陳雪莉簡直沒眼看。

  哪有人用這麽遺憾的表情、說這麽得意的話？

  這還沒完！

  葉守炫繼續說：“你知道我們的距離為什麽這麽近嗎？”

  “……”

  陳雪莉不想回答，反而想問：這個問題是認真的嗎？
  葉守炫不介意自問自答：“因為我們不是敵人。雪莉，你學來欺騙敵人的表演技巧，騙不了我。”

  陳雪莉隻覺得很好氣，但又很好笑，戳了戳葉守炫：“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葉守炫挑了一下眉，就像在反問：難道我不幽默嗎？

  “無聊！”陳雪莉推了推葉守炫，力道很輕，更像是在打情罵俏。

  葉守炫當然不會當真，而是再次攬住陳雪莉，看著她說：“就是這樣。”

  陳雪莉一臉不解，“什麽就是這樣？”

  葉守炫的目光和聲音一樣慵懶，緩緩說：“以後你醒過來，就這樣，我們可以聊聊天，或者……總之，你別再裝睡了，我不想每次都‘喚醒’你。”

  陳雪莉當然知道不能每次都這樣。

  這次是因為……第一次，她實在不知道怎麽面對葉守炫。

  但是，不能這麽輸給葉守炫啊！
  她眨眨眼睛，問道：“你剛才說還有——還可以怎麽樣？示范一下？”

  她那點小心思，葉守炫一眼就看穿了。

  其他事情上，她或許有優勢。

  但這種事情，她最好還是不要想著為難葉守炫了。

  因為葉守炫太有辦法了。

  “還可以——”葉守炫突然用力，把陳雪莉拉入懷裡，接著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唇上、纖長的頸項上，“這樣。”

  陳雪莉毫無招架之力，只能任由葉守炫擺布。

  過了許久，她才有機會發出輕到不能更輕的聲音，“不、不行……”

  葉守炫當然知道不行，他不至於那麽……不知節製。

  但是，吻她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過了好一會兒，葉守炫才松開陳雪莉，一本正經地說：“我只是示范給你看，還可以這樣。”

  陳雪莉的臉又紅了，“我們今天先不要這樣。”

  葉守炫失笑，“好。”頓了頓，他又說，“我知道。”

  “……”

  這種時候，陳雪莉倒寧願葉守炫沒有這麽貼心，什麽都懂，她的臉都快要爆炸了！
  “你再躺一會兒。”葉守炫說，“我先起床去洗漱。”

  “好！”

  陳雪莉太喜歡這個安排了，聲音都有力了許多。

  看著葉守炫下樓後，陳雪莉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

  昨晚的一幕幕，再一次浮上她的腦海。

  但這一次，她已經不再害羞，也不會不知道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一切了。

  她任由回憶席卷腦海，然後，抱著被子幸福地笑出來。

  沒錯，她是幸福的。

  一種熨帖的、微小的幸福感，包裹著她的心臟，讓她對未來的一切都多了一種篤定感。

  突然，她聞到被子上傳來熟悉的氣息。

  是葉守炫身上的。

  陳雪莉沒有松開被子，而是貪婪地呼吸著。

  幸福的笑紋，又一次在她的唇角漾開。

  這種氣息，會伴隨她一生。今後，只要聞到這種氣息，就代表著她可以安心。

  “雪莉，”葉守炫的聲音傳上來，“你可以起來了。”

  “現在起。”

  陳雪莉懶懶地應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起床。

  她洗漱完畢才下樓，看見葉守炫坐在沙發上看手機——晨光彌漫進來，撒在他的腳邊，給他打上了一層柔光。

  他的坐姿很隨意，很自在。仿佛這裡是他家，他已經在這裡住了很久很久。

  這種自然的流露，讓陳雪莉感覺不太真實。

  以前在部隊，她一醒來就是常規訓練，或者各種加強訓練。偶爾放假回家，醒來也是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公寓。

  今天，突然多了一個葉守炫。

  她還很確定，這個人會陪自己度過這一天，甚至是這一生。

  她再也不必一個人面對一切了。

  這樣的變化，讓她有一種踏實的幸福感，這就是她覺得不真實的原因。

  葉守炫明明聽見了陳雪莉下樓的動靜，但好像沒有後續了？
  他抬頭，看見陳雪莉扶著扶手、站在樓梯上，正看著他。

  她的眼神因為很專注，所以很迷人。

  但是，為什麽這麽看著他？
  葉守炫側過身，手肘抵在沙發靠背上，托著半邊臉懶懶地看著陳雪莉，“怎麽不下來？”

  陳雪莉拾級而下，一邊甩著手，“看見你這樣坐在沙發上，感覺不太真實，想多看幾眼，確定一下！”

  “不用這麽麻煩。”葉守炫對答如流，“以後我每天起來，就往沙發上一坐。你多看幾天，就徹底習慣了。”

  “好有道理！”陳雪莉才不會輕易上當，接著說，“但我總覺得，你這句話別有目的。”

  葉守炫倒也坦誠，“我的目的就是，每天都在這裡醒來。”

  陳雪莉故意出難題：“我把這裡賣了怎麽辦？”

  這正合葉守炫的意，他不假思索地說：“賣了正好，你可以住到我家去。”

  “……”陳雪莉徹底沒招了，只能轉移話題，“我們早餐吃什麽？”

  “帶你去喝早茶。”葉守炫說，“順便商量一下你的事情。”

  陳雪莉也許是魔怔了，第一反應竟然是昨晚的事。

  不對，這有什麽好商量的？！

  哦哦，葉守炫說的是她以後的事吧！
  “咳！”陳雪莉替自己尷尬，“好啊。”

  “準備好了就拿東西。”葉守炫說，“現在出發。”

  陳雪莉沒想到的是，葉守炫把季慎之也叫來了，還有蘇雪落。

  蘇雪落舉了一下手，“我是來蹭吃的。”

  季慎之接上蘇雪落的話，“我是被請來當軍師，負責給你出主意的。”

  這種時候，葉守炫的社交能力優勢，就凸顯出來了。

  他把菜單攤開，遞給季慎之，說：“主要是想跟你們聚一聚。季隊，你有經驗，也有見識，不嫌麻煩的話，給雪莉出出主意？”

  季慎之說：“雪莉是我妹妹，沒有這一頓，只要她需要，我也會幫她。”

  “謝謝哥！”

  葉守炫知道陳雪莉不會跟季慎之客氣，所以替她道謝了。

  季慎之詫異地看了葉守炫一眼，緊接著，蘇雪落說出了他的心裡話：“守炫，你這就開始包攬家屬的活兒，替雪莉跟人道謝了？”

  葉守炫只是說：“應該的。”

  這個答案，仔細一想，十分高明。

  言外之意，這遲早是他的事，他不如早點開始。

  他的貼心，他的遠見，統統體現在這三個字裡。

  這麽看來，一個優秀男友應該具備的特質，葉守炫已經有了。

  蘇雪落很欣慰地說：“守炫，我這一關，你已經過了。”

  葉守炫端起茶杯，“以茶代酒。”

  蘇雪落點點頭，也以茶代酒。

  季慎之沒有表態。

  他不是不滿意葉守炫，也不是想挑他毛病。

  只是，一下子就讓葉守炫過了所有人的關，太草率了。他決定攔著，先不讓葉守炫過去。

  這也是他這個當哥的、最後的倔強。

  精致美味的早點接二連三地端上來，每一盤都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葉守炫把話題帶到正軌上，提起了陳雪莉該如何選擇。

  她受過一次重傷，不能再執行危險系數過大的任務了，必須離開現在的部隊。上級給她提供的選擇，只有轉到普通部隊，或者退役。

  這不是拋棄，而是出於對她的生命安全的考慮。

  “雪莉，你傾向於哪個選擇？”季慎之問。

  “我不想退役，但也不想轉到普通部隊，我想做事、想發揮自己的作用。”陳雪莉搖搖頭，“所以，這兩個都不是我想要的選擇。”

  “你的上級也說了，你可以提要求。”季慎之問，“你可以考慮，來跟我當戰友。”

  季慎之現在隸屬於武警部隊。

  轉成一名武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最重要的是，這樣她以後大部分時間都在S市，不需要和葉守炫兩地分離。

  陳雪莉看著葉守炫，眼睛裡亮起了一抹光。

  葉守炫壓抑著激動點點頭，仿佛在告訴陳雪莉：“這是一個很棒的選擇！”

  “我們現在很缺你這樣的人才。”季慎之說，“如果你願意，我們很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