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秋雁一聽，這苗頭不對，她看著自己這爹，開始盤算著。

  “爹啊，今天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人了？”廖秋雁問了一句。

  “遇到什麽，我在這家裡就一點地位都沒有了，什麽事情都做不了主。”廖青牧也是很氣憤。

  “不是做不了主的問題，爹，你知道你什麽時候才會這麽支支吾吾嗎？”廖秋雁索性放下碗筷，就這麽死死地盯著廖青牧。

  “你這丫頭，我是你爹，你怎麽能這麽和我說話。”廖青牧也是心虛，不過他再想想，自己連一個小輩都教育不了，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嘛。

  “爹，今天廖家的人是不是又來找你了？”廖秋雁心中又是篤定了幾分。

  廖青牧被戳破了心思，索性也不掩藏了，小聲說道：“今天你大伯他們過來和我說些話，也沒什麽。”

  “什麽沒什麽，我早該料到是那家人和你說什麽。怎麽，我們讓出自家的田還不好，他們還要什麽？”周氏一聽，立馬接了下去。

  “沒什麽，沒要什麽。”廖青牧很是慌張。

  “我不信，這禮都給你送了，不會是感謝我們讓出了田吧。我可不信你這理，這麽多年了，那邊隻進不出，你也是明白的。”

  “你這人，也不是大事。這不是大哥現在在做短工掙不到什麽錢嘛，想讓我問問雁兒，能不能讓他去酒廠那邊乾活。”廖青牧一閉眼，索性全部都說了出來。

  “你這胳膊肘怎麽就總是往外拐，還說沒有這麽，那家人分明就是眼熱雁兒這活計。”周氏不高興了，她看著廖青牧，越看越氣。

  “爹，上次你偷偷賣我酒的事情我已經不計較了，這件事情不可能。我那酒廠裡不缺人，更是用不起廖家那群人。”廖秋雁緩緩說道。

  廖家那群人都不懷好意，本來廖秋雁做酒的時候就要防一手，廖家那群人過去了，那還不是要亂了。再來就是，她害怕那家人偷工減料呢。

  “雁兒，畢竟是你大伯。”

  “大伯，我們家困難的時候他們有說幫我們一把嗎？你分到的田都是廢的，短工也打了這麽長時間，我們的日子當初也是苦。那家人沒有幫我們也就算了，還偏偏要將你的血汗錢搶去一大半。”

  “我……”

  “雁兒她爹，今天我這話就放這了，你若是幫廖家那些人，我就徹底不理你了。憑什麽我們好過一點他們就過來釜底抽薪，我不管，這麽多年我跟著你吃了這麽多苦也沒有要求什麽，但今天我說清楚了。”

  “孩子她娘，我也沒說什麽。”廖青牧也動搖了。

  “有我就沒有那家，若是你要護著那家，別怪我不認你。”周氏越說越氣。

  廖青牧聽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也是一個勁的歎氣。這會兒，他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汗。

  “一定要做得這麽絕嗎？”廖青牧小心試探著。

  “你自己好好想想。”周氏也吃不下飯了，放下筷子就回了屋。

  這飯桌上只剩下廖青牧和秋雁，兩人吃飯之間，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尷尬至極。

  “爹，不是我說你，今天的事情你做的太過分了。”

  “雁兒，我們現在也沒有這麽困難。再說，現在江先生的酒生意都是讓你看著的，塞一個人進去也是小事。”
  “爹，江先生怎麽幫我們的你不知道嗎。什麽叫塞一個人進去，現在酒廠裡每一個人我都是精挑細選的，大伯他們托關系進去是怎麽回事。這件事情沒商量。”廖秋雁說得很決絕。

  “雁兒，爹也沒有讓你做過什麽事情，就這件事情。”

  “什麽是就這件事情，爹，這件事情我不會答應的，你也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廖秋雁心裡恨恨的。

  她心裡某處不平衡感再次爆發，如果不是她這爹，現在根本不用顧慮這麽多，早就帶著她娘去縣裡了。

  想到這，廖秋雁再次說道：“爹，我們家是什麽樣你也知道。我辛辛苦苦打拚下來不容易，你若是想要將這些全部都斷送出去，別怪女兒我不認你。”

  廖青牧本來性子就弱，剛剛已經有收回的意思了。可是聽到廖秋雁要不認自己了，這心裡多少有些不好受，現在飯桌上的場景，心中一陣一陣的。

  第二天，廖秋雁氣不過，就將這件事情和江藤說了。說完之後，廖秋雁又是後悔了，小聲地問了江藤一句，“你是不是覺得我做的有點過分？”

  江藤也是驚訝，以往廖秋雁不會將家庭的瑣事告訴她，今天確實像連環炮一樣，接連著說了好些時候。

  “沒有，如果換做是我，未必會比你做的好。”江藤輕聲說道。

  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了，村上的人一定會指責廖秋雁。不過，在江藤這兒，已經給廖秋雁撲了一層濾鏡，那是怎樣都覺得可愛。

  “也別這麽說，我只是覺得我爹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廖秋雁歎了一口氣。

  她自己也知道，這件事情急不得。可是每每有一些起色，他爹那邊總被煽風點火，但家裡來鬧。這還不是最可惡的，最可惡的是明明是正經途徑得來的錢，為了防那一家子，還要假裝窮得很。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你也要學會體諒你爹，他只是多考慮了一些。在我看來，你爹還是很關心你的。”

  廖秋雁沒了聲音，她想想，自己爹出了胳膊肘往外拐之外，無論哪方面都挺不錯的。

  “這事得慢慢來，有些道理你和你爹說了他也不一定會聽進去的。大家骨子裡都是供奉長幼尊卑的，你爹是你的長輩，自然有自己的脾氣。就算是錯了，也會顧及自己的見面。”

  被江藤這麽一說，廖秋雁心裡的怒氣少了幾分。她歎了一口氣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回去和我爹好好說說吧。”

  認輸是一回事，有些事情廖秋雁還是要堅守的，比如說絕對不會讓廖家人到酒廠裡來。

  “好了，你也別擔心了，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