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叩首！”

  “再叩首！”

  “三叩首！”

  ……

  周雲曦是被萬公公直接領著到了祭祖大典上，此時朝官已經到了齊全，而秦風弈，也在其中。此時的他面容瞧著有幾分憔悴，讓周雲曦好一頓心疼。

  可礙著場景以及被一群侍衛圍著的緣故，周雲曦到底沒能過去。

  “太子殿下。”

  秦風弈雖然在朝官中與那些官員們一道跪地叩首，但楚辭倒是不用。他的背脊挺直，身側站著許久不見的柳玥，看起來也極為登對。

  “太子妃。”

  周雲曦挨個兒行禮，沒有絲毫差錯。如此一來，也讓不少看熱鬧或者心中極為不滿的官員沒機會挑刺兒。

  至於柳玥，則回了周雲曦一個淺淺的微笑，給周雲曦一種溫暖的感覺。這感覺來的很怪異，就好似，帶著幾分母愛——

  母愛？

  這樣想著，周雲曦的眼神不自禁的朝著柳玥的腹部看去，見其小腹微隆之後，目光中就多了些許詫異。她看向楚辭，低聲道：“太子殿下，太子妃這是有孕在身了？”

  “太醫說了，興許是雙胞胎。”楚辭笑了笑，看向柳玥的眼神充滿了溫柔，若仔細看，也能瞅見裡頭含了幾分愛意，“所以父皇才會允許玥兒與我一道過來。”

  “如此也是好事。”周雲曦眉眼彎彎，但下一刻眉頭便皺了起來，臉上的笑意也消散幾分，“可若屆時皇上對我……若那般，場面必定混亂，屆時太子妃豈不是也會陷入囹圄之中，這可如何是好？”

  周雲曦的關系是實打實的，她的考慮也並非沒有可能。皇帝這樣執著於長生之道，今日更是擺明了要讓周雲曦‘老實交代’。

  如果周雲曦給出的答案不能讓皇帝滿意，勢必會有一場不小的混亂。若周雲曦乖乖等死不掙扎也就罷了，必定不會有大亂子，可周雲曦怎麽會放任自己的命不顧？
  就算有慕成在她死不了，但周雲曦也不想離開這裡啊！她舍不得的東西那麽多，如何能夠輕輕松松的拋棄離開？

  “放心，我會護著玥兒。”楚辭知曉周雲曦的顧忌，所以也說的認真，“若真的發生了最壞的情況，雲曦，你記著，保命最重要。”

  這話楚辭的聲音很低，但周雲曦聽得清清楚楚。而柳玥的面色也極為認真，顯然是認同楚辭的話。

  見兩人如此，周雲曦不由自主的略微側頭看向另一端的秦風弈，也恰好與他目光對視。如此一來，周雲曦便覺著心中安定不少。

  不管怎麽樣，秦風弈，不會讓她出事。

  所謂信任與安全高，約莫就是如此。

  “天女周雲曦，上前奉香！”

  這一頭幾人剛剛說完，那一頭李公公尖銳的聲音就再度響了起來。順著那方向看去，只見李公公腰杆挺直，而萬公公，則手捧著一炷香，等著周雲曦上去。

  此時的皇帝站於高台，俯視高台之下的眾人，頗有睥睨山河之感。但周雲曦知道，皇帝這個時候，看的只有她一人。

  待她上去奉香之後，事態會如何發展，誰也不知道。

  “周雲曦領命！”

  雖說心中不安，周雲曦到底已經來到了這裡。事已至此，容不得周雲曦不去或者反悔。但凡她此時違抗，別說皇帝不會放過她，只怕這天下百姓，都得對她口誅筆伐！
  ‘噔——噔——噔——’

  隨著周雲曦一步一步的踏上那台階，祭台也離她越來越近，站在祭台附近的皇帝，也讓周雲曦瞧的越發清楚。

  她看見皇帝的面容越發興奮，面色潮紅，好似下一刻，就要衝過來一般。這樣的認知讓周雲曦覺著有些懼怕，但目光放到了祭台後面的那一根柱子上的時候，卻又安心下來。

  按著楚辭的交代，那柱子的位置，約莫就是地道的位置。這樣看來，祭台與地道之間相隔的距離，也確實足夠讓周雲曦脫身。

  再不濟，總能讓慕成出手幫忙設置些‘阻礙’。

  周雲曦可清楚的記得，當初那地主的兒子想輕薄於她，還是那個時候自己兌換的扁擔從天而見，將他砸暈過去，順帶將那些個小嘍囉嚇唬住，這才給了秦風弈救她的機會。

  此番若實在被纏的緊了，也可用系統倉庫裡的那些東西砸人吧？不過這樣一來，周雲曦身上這‘祥瑞’的名頭，怕就真的撤不掉了，而皇帝，也必定會對她更加眼紅。

  “天女大人，請。”

  萬公公在周雲曦踏上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就恭恭敬敬的將香雙手奉上，整個人看似將周雲曦的退路擋住，其實也將皇帝的目光隔絕在自己身後。

  “多謝萬公公。”

  周雲曦知曉萬公公一片好意，所以對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若有萬公公擋著，真有什麽岔子，也能多給周雲曦一秒的事情。

  隨著那香被周雲曦恭敬的插入爐中，楚辭與柳玥兩人也來到了祭台上。他二人攜手，一眼看去便讓人覺著是一幅美麗的畫卷。

  至於秦風弈，此時的周雲曦雖還能辨別出他的方位，但到底沒有剛才看得清晰。當然，秦風弈看周雲曦，確實看得清清楚楚。

  “太子殿下，太子妃，請。”

  同樣的話萬公公再度對楚辭與柳玥說著，兩人並未多言，同樣小心謹慎的接過香，後恭敬的插入香爐，再奉上三拜，如此，便也算結束。

  當然，對於奉香而言是結束，但對於周雲曦而言，只是一個開始。

  若她沒有猜錯，奉香完畢之後，皇帝勢必會說些宣揚大義，求得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之類的話語。

  而這些場面話一結束，皇帝勢必會將焦點聚集在周雲曦的身上。到那個時候，才是周雲曦最為難的時候。

  若皇帝信了，此事便會到此結束，若皇帝不信——

  周雲曦要麽逃離，要麽，就永遠的離開這裡。

  這段時間周雲曦也算了解清楚了慕成此前的意思，若她的生命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威脅，慕成會直接用這裡的一切，換周雲曦一個新生，將她，送往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