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楚辭此舉,成功率有多少?”
周雲曦依舊在許家住著,這個時候的她正坐在院子裡頭,石桌的對面是秦風弈。至於許安,則在照顧許諾。
自打許諾回到許家至今,都是不見外人的狀態。按著許安的說法,是舊傷沉寂太久,為了治療,只能將其一道治了方可沒有後患。
而這樣的結果,就是只能許安這個醫女和其余的大夫進出,別說周雲曦,便是許大人,也只有許諾回到許家的那一日見過他一面。
那之後,許大人也一直沒機會見自己的這個兒子的。
“不高。”
秦風弈笑了笑,似乎並不為此而憂心。這樣的態度,讓周雲曦來了興趣。按理說,楚辭都讓朝臣‘逼迫’皇帝立他為儲君了,皇帝如果拒絕,對楚辭怎麽看都極為不利。
“不過,也算是定下了。”
若說之前秦風弈說著‘不高’的同時還面帶笑容足以讓周雲曦摸不著頭腦,那麽這個時候,周雲曦就覺著更加的迷茫不解。
一會兒說不高,一會兒又說定下,到底是怎麽個意思?
“世子果真料事如神。”
周雲曦這還在琢磨,那一邊楚辭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看他這大搖大擺的樣子,周雲曦隻心中暗歎他如今果真沒將皇帝放在眼中。
若真的忌憚皇帝,這個時候怎麽著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過來。看他一身華服,上邊還繡了些特有圖騰,一瞧就是下了朝就朝著許家過來,還沒來得及回獻王府。
尤其是在瞧見同樣一身官服的許大人就在楚辭身後之後,周雲曦便越發斷定自己方才的猜測。
“果真沒有答應?”秦風弈笑笑,並未起身,而楚辭和許大人兩人也並未多說什麽,隻撩了衣袍一道坐下,“我猜猜,皇上是直接拂袖離開了金鑾殿?”
“這次世子卻猜錯了。”許大人見楚辭沒有開口的打算就笑了笑,瞧著有些舒心,“皇上並未直接離開,只是口頭應下,並未擬聖旨。”
“未擬聖旨?”周雲曦眉頭一皺,“那不是和沒答應沒有區別?沒有個憑證,可不就是空口白話,沒個依據了!”
“雲曦,他是皇帝。”
聽得周雲曦這話,秦風弈便低笑一聲,看向周雲曦的眼神多了些無奈。正如秦風弈所言,那可是皇帝,皇帝當著文武百官之面開口,哪裡會有反悔的機會?
仔細想想,皇帝那個時候應當是極為不願的,可請命的臣子太多,他沒有辦法直接拒絕。但若讓他直接答應,卻也不顯示。
所以,皇帝準備拖。
“他拖不了多久了。”楚辭這個時候終輕笑著開口,見周雲曦明悟也不再多做解釋,“此後萬公公會‘勸導’本王那父皇,只是時間問題。”
“不過……”
“如何?”
見楚辭說著有些猶疑,周雲曦也連忙追問。不為其他,只因為楚辭說這話的時候看著的是她周雲曦,所以周雲曦直覺之後的話定與自己有關。
“你擔心皇上被逼的太緊,會對雲曦出手?”秦風弈見楚辭這般心中了然,面色也略微沉了些許,“他總要找個理由方可下手。”
“理由千般萬般的多,不能掉以輕心。”
楚辭輕歎,心中顧忌越發厚了幾分。
他雖執意於江山和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但若真的讓周雲曦再度和之前那般入險地,楚辭心底也是不願的。
可也正如楚辭所言,這理由千般萬般的多,皇帝若真的想要周雲曦的命,多的是理由可以利用。
不說其他,只要皇帝松口立儲君的事情以周雲曦的命來換,那些個想要楚辭成為儲君的人,大多會將理由送到皇帝的手上。
他們是楚辭的擁護者,一切,都會以楚辭的利益為重。就算楚辭有提前說過不可動周雲曦,那些人為了自己心目中在‘君主’,也絕不會罷休。
“張霄天如何了?”
周雲曦不欲繼續那個話題,不管怎麽樣,她都無法料到皇帝之後的舉動。除了小心為上,也別無他法。
當然,也或許能夠憑借宮裡的那位萬公公得到第一手消息。前提是,皇帝沒有將事情交給李公公去辦,或者,他誰也不通知。
“死了。”
秦風弈的回答輕描淡寫,此時的他也在琢磨皇帝的打算。但同樣的,也是毫無頭緒。皇帝那人說聰明也聰明,說不聰明,也確實不怎麽聰明。
越是這樣,才越讓人覺著難以琢磨。
“金琉呢?”
周雲曦聽見楚辭的話之後也不再追問張霄天怎麽死的,她心中有數,秦風弈能夠讓張霄天從死刑場去到侯府地牢,擺明是為了給自己報仇。既如此,張霄天就算死了,也一定死的極為痛苦。
相比之下,周雲曦便對金琉的情況更有幾分興趣。不為其他,只因安玉往日對金琉也算親厚,如今,也是安玉親自在折磨金琉。
“本來也該死了。”秦風弈抿了口茶水,見楚辭也頗有興趣的聽著也沒什麽反應,“不過被府醫救了回來。”
“安玉說……許家與安家本就有親事,往日被金家人破壞了去,如今也該繼續當年的憾事……”話到這處,秦風弈便頓了頓,看了眼一旁也聽得津津有味的許大人,“至少要等著她和許諾成親,誕下子嗣,才能讓他死。”
“噗——”
秦風弈話音剛落,許大人就一口茶水噴了出來。看向秦風弈的眼神更充滿錯愕,整個人可謂目瞪口呆,失了志般的盯著秦風弈。
“瞧瞧,你將許大人嚇成什麽樣子了?”楚辭聽罷便大笑出聲,“本王若沒有猜錯,安姑娘心悅那人該是秦一侍衛吧?”
“王爺所言不錯。”
楚辭的話秦風弈並未否認,而周雲曦也才反應過來。看安玉的意思,是準備讓金琉徹底誤會。至於成婚對象到底是誰,除了秦一,還能有誰?
“安姑娘果真是安家人。”許大人這時候也反應過來,面上有著尷尬,“安家人的性子,也果真個個都極為相似。”
此言不假,因著以往的安家人,也是這般讓人捉摸不透,行事作風時常坑人,還能讓被坑之人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