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的修養,秦浪的身體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
山腳的林子很大,鑽了一夜也沒走出去,如果不是那震天的鑼鼓聲,秦浪指不定還得被困在林子裡多久。
順著聲音的方向一路走來,經過打聽才知道原來是村長的兒子結婚。
村長就是村長,難怪這麽大陣仗!
一位農民扛著鋤頭走過,朝地裡的牲口一家招呼道:“哎呀,老牲口,你一家怎麽還在這墨跡?這圈走完,馬上就要拜堂開席了!”
說著把頭看向站在兩人身邊的秦浪,一臉疑惑道:“這位小夥子不是村裡的人吧?”
秦浪朝他微微一笑:“我只是過路,討碗水喝而已。”
農民一臉熱情道:“哎呀,來者是客!今天是村長的傻兒子和翠花大婚的日子!走,跟我一起,去吃酒去!份子錢我都交了,你也幫我吃回來些。”
傻兒子?翠花?
秦浪看著不遠處那一眼就能看出腦子有問題的新郎官,不由得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倒霉姑娘嫁給這麽個玩意兒。
八成是生活所迫或者父母所逼,不得已而為之。
可歎!可悲!更可憐!
秦浪搖了搖頭:“算了,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說著便要離開。
而就在此時,地裡那名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女人,忽然發瘋一樣朝他撲了過來,緊緊拽住秦浪的衣袖,指著結婚隊伍,一臉焦急,“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堆他聽不懂的話。
雖然聽不懂,但秦浪卻能肯定,她說的是南越語。
她什麽意思?是要自己過去?
秦浪正疑惑時,那名之前對他惡言相向的莊稼漢箭步趕來,二話不說,抄起手裡的鋤頭,掄起杆子那頭,便朝女人背上抽了過來。
嘴裡不乾不淨道:“日你個仙人板板!當著老子的面勾搭男人,老子恁死你!”
“啪”
秦浪左手拉過女子,右手順勢將鋤頭把抓在手裡,沉聲道:“你一個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
牲口站起身來,沉著臉道:“後生,這是我們的家事,和你沒卵關系!你不要多管閑事,不然一會兒連你一起收拾!”
“哈哈!我這人沒什麽別的優點,就是愛管閑事!收拾我?來,試試!”秦浪倒不是托大,雖然他身上還帶著傷,但面前這兩人,明顯對他構不成威脅。
“你!敲尼瑪,你先松開!”鐵柱抽了抽手裡的鋤頭,卻發現那鋤頭把仿佛長在了對方手裡似的,居然紋絲不動。
“哦,好吧!如你所願。”秦浪點了點頭,把手一松,而鐵柱剛好在這個時候發力一拉,頓時身體一個不穩,直接一屁股坐在土裡。
“媽媽的,老子今天弄死你!”
鐵柱摔了個大屁敦,差點沒把屁股摔成四瓣,當著外人的面出了這麽個洋相,頓時感覺面上無光。仗著自己長得長大,翻身便起,直奔秦浪,伸手便要去揪他衣領。
速度慢得像龜爬,還沒等他靠攏,膝蓋上便挨了一腳,頓時“噗通”一聲跪在了秦浪面前。
本來這一腳是想踢這家夥褲襠的,但想了想他畢竟還是身邊這個女子的男人,秦浪便腳下留了情。
“媽媽的!你敢踢柱子!老夫今天和你拚了!”見鐵柱吃癟,牲口抓起旁邊的鋤頭也奔了上來,一副要和秦浪拚命的架勢。
就在秦浪猶豫要不要給這老頭一點教訓時,之前邀請他的農民站了出來,擋在他面前,勸解道:“哎哎哎,你們這是幹什麽?快住手!這馬上都要開席了!我們還是先過去吧!”
秦浪搖了搖頭,再次拒絕了他的好意:“算了,你們自己去吧,我不感興趣。”
農民見他態度堅決,搖了搖頭歎道:“哎,那真是可惜了,這翠花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啊!不見一面簡直就是遺憾!聽說是從外面撿來的,還受了傷!要不然呐,怎麽可能便宜三娃子那智障兒?”
正準備離開的秦浪,聽到這話的瞬間,身體猛然一震,一把拉住農民的手,焦急道:“等等!你剛剛說什麽來著?”
農民頓時被他嚇了一跳:“呃……我說三娃子那智障……”
“不是,你是說,新娘是撿來的?”
農民連忙點頭:“對呀!這事兒,全村的人都知道!呐,就是你面前這家人撿回來的!你不知道,那新娘可……”
旁邊牲口趕緊喝止道:“劉麻子,你不要打胡亂說!人家是自小定的娃娃親!什麽偷的撿的?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當心禍從口出!”
牲口這才發現,面前這男人不就是當初和那個撿來的女人一起的男人嗎!這家夥居然沒死!壞菜了!要是讓他找上門去,壞了村長的好事,自己的好處不也沒了?
秦浪把眼一瞪,厲聲爆喝:“你給老子閉嘴!大叔,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在那一瞬間,渾身散發出來的殺氣讓幾人如同墜入冰窖,牲口渾身一哆嗦,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劉麻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戰戰兢兢道:“事情是這樣……牲口去山腳乾農活,撿回來一個大美人,結果走漏了消息,被村長知曉,所以就強搶了過來,給他那智障兒子當媳婦……當然,也只是表面而已……其實,他是想自己霸佔。”
秦浪氣滿胸膛,厲聲道:“M的!走,帶我去!立刻,馬上!”
劉麻子忙不迭地點頭:“好好!”
終於緩過氣來的牲口忽然大叫道:“柱子,快攔住他們!不能讓他們壞了好事!”
“你給老子……啊!”
鐵柱上前,秦浪毫不留情,一把抓住衣領,直接把他扔進了旁邊的小溪裡,牲口見勢不對正要跑路,被秦浪趕上,依樣畫葫蘆也一把扔了下去。
看著女子腳下那一條長長生滿鐵鏽的鐵鏈,秦浪一把將其拽斷,說道:“你自由了!”
徒手扯斷鐵鏈!這一手頓時嚇壞了劉麻子,這得多大的手勁兒?頓時嘴角一抽:“快,快走吧!一會兒,該來不及了。”
“你帶路!”
路上,劉麻子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小……小哥,還沒問,那女子是你……”
“她,是我女人!”
——
王心楠在兩名婦女的攙扶(更像是挾持)下,被牽下了花轎。
雖然她極力反抗,卻顯得微不足道。
其中一名中年婦女勸道:“來,翠花,咱們進去拜堂了!”
另一名婦女也道:“就是,嫁進村長家,是你的福分!別執拗了!聽大姑一句勸!”
新娘子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自然落入了賓客們的眼中,頓時四周議論紛紛,村長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頓時一陣火大,抄起椅子邊的藤條,箭步來到王心楠身邊。
“啪!”
當著所有人的面,藤條狠狠抽在她的後背,王心楠頓時一個踉蹌,要不是有那兩名婦女扶著,鐵定會一頭栽倒在地。
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傳來,但她依然一言不發,雙腳仿佛生根了一般,不肯挪動半分。
村長惡狠狠地道:“我告訴你,今天就是把你駕著,也要讓你和三娃子拜堂成親!還敢跟我強?看老子以後怎麽收拾你!”
“啪啪”又是兩下,村長下手極重,很快便有鮮血滲透衣服流了出來。
王心楠沒有說話,畢竟這點疼痛,對她來說又能算得了什麽?
她更在意的是,那個人,為什麽還不來?
難道我真的要成為一個傻子的新娘?
不,我不甘心!
村長絲毫不顧及她的傷勢,一把拽住王心楠的秀發,惡狠狠地道:“我告訴你,你最好老實點!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你也得給我把堂拜了!給我走!馬德!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真以為老子脾氣有多溫和?”
旁邊有賓客歎聲道:“嘖嘖,牛老頭還是這麽霸道!”
“那可不,你忘了他年輕那會兒乾的那些事情了?”
“哐當!”
就在此時,一聲巨響傳來,接著賓客便看到一扇門板從大門口飛了進來,砸在地上,頓時揚起一片灰塵。
接著一道低沉雄渾的聲音傳來:“給老子把你的髒手松開!否則,我不介意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死!”
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王心楠身子一顫,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你,終於來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在這一刻,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屈辱,所有的擔憂和害怕,瞬間都煙消雲散,她隻想撲到來人的懷裡,放聲大哭一場!這幾天,她實在是太累了!
聲音如同被灌輸了魔法,在整個院子裡回蕩,一股濃烈的殺氣撲面而來,一些膽小的村民瞬間面如土色,顫顫巍巍的坐倒在地上。
接著一名身材偏瘦,滿臉布滿陰雲的年輕人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他的雙眼如同野獸一般赤紅,渾身青筋根根暴起,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讓人不寒而栗。
他的肩頭上扛著另一扇漆黑的門板,如同扛著一把超大號的屠龍寶刀,往門口一站,那叫一個氣勢逼人。
村長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自然不會被秦浪的氣勢所嚇到,扭過頭,一臉陰沉道:“小崽子,你特麽好大的口氣!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來人!”
“嘩啦!”
隨著村長一聲令下,四周瞬間鑽出十幾條手持鐵棍砍刀的壯漢,一臉不善的把秦浪圍了起來。
村長直接下令道:“給老子上!打殘!但不要打死!晚上,老子要你看看,你的女人是怎麽和別的男人洞房的!”
他不傻,一眼便猜出面前這個男人和王心楠關系。
情侶麽?
嘿嘿,老子最擅長的就是棒打鴛鴦!
說話的同時,邪笑著舔了舔嘴唇。
這熟悉的一幕,讓坐在堂內的三姨太身體不由得一顫,這不就是幾十年前,自己和他的翻版了!
幾十年前,就是這個魔鬼,侮辱了自己,還害死了阿春。
遭受多次侮辱的她本想一死了之,但被看管得極嚴,根本沒有機會,後來陰差陽錯的懷孕,她最終隻得任命……
秦浪抬起頭,看向周圍的蠢漢,冷冷地道:“這事兒和你們無關,如果不想死,就給老子滾開!否則,別怪我下手不留情面。”
其中一名大漢笑道:“小子,你怕是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吧?麻煩你先看看你周圍,在這兒跟誰兩裝逼呢?”
裝逼嗎?
秦浪冷冷一笑,確實!
不過,今天這個逼他還就裝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