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該罰你。”

  封季玄聲音驀然變得冰冷起來。

  皇后面色一白。

  她是知道封季玄的脾氣的，他若是真的生氣了，根本就不會顧忌那麽多。

  封季玄神色冰冷道：“你的罪，難道就僅僅只是這一點嗎？”

  皇后不由攥緊了手邊的衣裙裙角，默然不語。

  原本還以為封季玄不知道，可現在看來，封季玄這是不打算輕輕放過了。

  她若是再去解釋已經是徒勞，只會讓封季玄更加厭惡她。

  “臣妾知罪了，還請皇上降罪。”

  “朕方才不在那些人面前斥責你，是因為你是皇后，是六宮之主，朕不得不給你三分顏面。”

  封季玄將茶盞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瓷片翻飛，茶盞四分五裂。

  皇后被封季玄這一舉動嚇到了，臉上的血色頓時消失殆盡，
  自從她嫁給封季玄以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封季玄發了這麽大的火。

  “如今你是越發放肆了，竟然挑起后宮紛爭，連前朝的事情你都敢操縱，朕看，你這個皇后是不是已經當夠了！”

  皇后猛地一抬頭，淚水再也忍不住，從眼角滑落下來。

  這話說的實在是有些太重了，她嫁給他以來，封季玄從未對她有過一句重話，這是第一次，還是因為褚寶林……

  這個賤蹄子！
  皇后心中滿滿的都是怨毒。

  自從褚寶林受寵以來，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就變了。

  心中再如何怨憤，皇后也只能微微低頭，“臣妾知錯了，請皇上原諒臣妾這一回吧。”

  封季玄起身，從皇后身邊走過，“朕這次並不是來罰你的，以後安分一些，后宮不是你興風作浪的地方。折子太多，今晚朕就不來了。”

  封季玄說完，腳步不停，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鳳棲宮。

  皇后全身一軟，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

  就因為這件事，皇上對著身為中宮的她發了這樣大的脾氣！

  一旁一直跪著不敢說話的聽荷忙起身走到皇后面前。

  “娘娘，地上涼，你快些起來吧。”

  皇后卻仿佛沒有聽到似的，忽然笑了出來。

  “褚寶林，你終究還是擋了本宮的路。”

  皇后神色忽然變得狠辣起來，“本宮終有一日要除掉你。”

  皇后臉上的狠毒聽荷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由微低下了頭，裝作沒有看到。

  ……

  梨花台。

  褚玥正想著林美人的事情，褚喜卻在這個時候忽然過來了。

  “主子，”褚喜似乎走了不少的路，說話也微微有些喘氣，“方才奴才經過禦花園，見到了皇上，皇上說半個時辰後要來梨花台這邊。”

  ……

  封季玄真是越來越像個孩子了。

  來就來唄，還要刻意讓褚喜再跟她提前說了。

  只是……

  封季玄不是說了要和皇后商量一些事情的嗎？怎麽這麽快就商量好了？

  雖然有些疑惑，可褚玥心裡莫名卻多了許多的歡喜。

  今日十五，她原本還以為皇上去了鳳棲宮之後，會一直陪著待到晚上，誰知道這麽快就回來了。

  她不由得就吩咐起了琳琅，“小廚房開始做午膳了嗎？”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個時候封季玄應該還沒有用過午膳。

  “正在做呢寶林，”琳琅促狹一笑，“還做了皇上最愛吃的槽鵝。”

  “我什麽時候讓你們做這個了？”

  褚玥面頰微紅，不由皺了皺眉道。

  “是是是，寶林您沒有讓奴婢做，是奴婢擅作主張了好吧？”

  琳琅狡黠一笑，略微吐了吐舌頭，趁著褚玥沒有反應過來，忙轉身走掉了。

  這個琳琅，剛來她這裡的時候還是個什麽都不懂，連話都不太會說的丫頭，如今跟了她這麽短時間，倒是變得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褚玥輕笑著搖了搖頭，隨意拿起話本便看了起來，心中卻忽然又想到了林美人。

  既然封季玄能夠選中林美人，想來林美人本人的品行應當是不錯的。

  看了沒過一會兒，褚玥就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封季玄剛到梨花台，進去寢宮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褚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而話本正被放在她的頭上的情景。

  陽光透過窗子照了進來，透過話本書卷的陰影，封季玄看到褚玥白玉一般的臉頰上面映出細小的絨毛。

  封季玄忍不住呼吸就變得輕了很多。

  褚玥睡著的樣子真是讓他愛極了，不過比起這麽一副安靜的場景，她還是更喜歡褚玥醒過來的時候如同貓兒一樣的性子。

  讓他生氣又著迷。

  封季玄忍不住將話本從褚玥的頭上拿了下來，輕輕撫上了褚玥的發絲。

  褚玥睡眠極輕，不過是這麽簡單的一個觸碰，褚玥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便睜開了雙眼。

  迷蒙的雙眼還帶著剛醒過來時的茫然，下一秒就看到了封季玄放大了的的一張俊臉。

  褚玥被嚇了一跳，忙站了起來，卻看到了封季玄一雙含笑著的雙眸。

  “皇上，您也來了也不讓人通報一聲，臣妾還在睡著呢，平白把臣妾給嚇了一跳。”

  沒有失儀後的驚慌和請罪，褚玥話語裡滿滿的都是對封季玄的埋怨，乾脆坐在一旁，瞪了封季玄一眼。

  “是我的錯，我給玥兒道歉就是了。”

  封季玄毫不介意，反而還輕輕拉住了褚玥的手指，“你可以選擇任意方法來懲罰我。”

  “……？”

  今天的封季玄怕不怕有點什麽毛病吧？

  是有受虐傾向還是說她還沒睡醒呢？
  褚玥心裡默默的吐槽了一兩句，但還是有些壓抑不住嘴角有些歡喜的笑容。

  “那倒不必，皇上能來就已經讓臣妾很開心了，以後皇上不要這麽一驚一乍的嚇臣妾就是了。”

  因為被封季玄當著宮女的面抓住了手，褚玥臉上泛起紅暈，推開了封季玄。

  封季玄毫不在意，隨手拿起了褚玥放在一旁的話本。

  “皇上今日是有什麽高興的事情嗎？怎的這麽開心？”

  “高興的事倒是沒有。”封季玄走到褚玥旁邊，“不過我倒是找到了傳播流言蜚語的源頭。”

  封季玄說完，隨即就討好般的湊到了褚玥眼前。

  “我為你查出來了真凶，你打算怎麽報答我？”

  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