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玥用眼神示意封季玄。

  “其實我不說你應當也知道是誰在背後搞的鬼，”封季玄輕輕用食指屈起，敲了敲桌面，“這件事總歸來說也怪我，是我沒有派人提前看清她想要做什麽。”

  “這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她太會算計，這樣的事情皇上怎麽會未卜先知？”

  看封季玄有些自責，褚玥本來還想責怪封季玄的話到了嘴邊硬是停了下來。

  封季玄討賞般的湊到了褚玥眼前，攤開了雙手，“我就知道玥兒是不會怪我的，我要的也不多，你陪我出來走走吧。”

  褚玥一把拍在了封季玄手心，“你本來就已經答應了我去為其格爾公主送行的，哪有你這樣耍賴的？”

  封季玄訕訕一笑，“也是，用過午膳陪我去安定門那裡，送一送其格爾公主吧。”

  不提起還好，一提起其格爾，褚玥就忍不住心中的傷感，有些提不起精神。

  其格爾說她最討厭離別，可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等到為褚家翻案了，她還不是一樣，要離開這座皇宮，離開封季玄。

  至於其格爾口中所說的還會再見面，其實也不一定。

  等到其格爾穩定了在蠻夷部落的地位，那個時候估計自己早就已經離開了皇宮了吧。

  封季玄揉了揉褚玥的頭髮，隻一眼就看出了褚玥心情不好的原因，“其實你也不必難過，若是其格爾有這個能耐，早晚有一天你們還會在宮裡面重逢的。”

  “你說的我都明白。”

  褚玥收回心神，慢慢梳理著自己有些失落的情緒，“不說這個了，我釀了些梨花白，你要不要嘗嘗看？”

  見褚玥心情變好，封季玄嘴角不自覺微微勾起，“這梨花白是如何釀出來的，玥兒能否教一教我？”

  “教你？”褚玥彎了下唇，似笑非笑。

  這個封季玄，想要喝她的梨花白直說不就是了，她又不是不讓喝，怎麽還要拐彎抹角的問她這個？真是吃醋精本精了。

  褚玥嘴角上揚，故意逗他，“我還是跟著書中寫的學來的，釀出來的酒也不知道味道如何，皇上還是自己從書上學吧。”

  封季玄撇了撇嘴，有些不滿，“玥兒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那你是什麽意思？”

  褚玥起了玩心，故意裝作聽不懂，湊到了封季玄面前。

  褚玥一雙閃亮亮的眸子直盯著他看，封季玄被盯得耳根微微發紅，掩飾般的輕聲咳嗽了一聲。

  “沒什麽，既然釀好了，便端上來吧。”

  褚玥唇角含笑，也不揭穿他，吩咐胭脂將酒壇子端上來。

  “梨花白以含有梨花香氣，酒氣不濃而聞名，你嘗嘗看如何？”

  褚玥將酒倒入酒杯，霎時間，滿室都是梨花的香氣。

  封季玄嘗了一口，在褚玥有些小期待的表情中薄唇彎起，“味道是不錯，只是有些發酸。不過也還好，只要存放的時間越長，酒就會越來越醇香，酸味也會隨著時間的增長慢慢消失的。”

  “你怎麽知道的？”

  褚玥挑眉，訝異的掃視了封季玄一眼。

  她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封季玄再次湊了上來，目光炯炯，“怎麽樣，我是不是很聰明？”

  看著封季玄笑眯眯的樣子，褚玥忍不住打趣他，“是是是，你是全天下最聰明的人。”

  封季玄嘴角牽起的笑意忍不住蔓延在整張臉上。

  已經快到了午膳的時間，兩人之間安靜地品酒，間或說著一兩句打趣的話，氣氛融洽又和諧。

  眼見著一壇酒快要見了底，封季玄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了一個黑色的包袱丟給了褚玥。

  “這是什麽？”

  褚玥接過包袱，看到裡面是一身男裝。

  “這是男裝，你快些換上去，我帶你去為其格爾公主送行。”

  送行？

  褚玥轉頭看了眼日晷，才發現距離其格爾跟她說的要離開的時間，只剩下了兩個時辰。

  “不是由朝廷重臣隨同你一同在安定門送其格爾離開嗎？”

  除了皇后，妃嬪是不被允許相伴的，她換上男裝若是被發現了該怎麽辦？
  “到時候你跟在德勝身邊就好，其他的交給我來辦。”

  封季玄聲音提高了幾分，聽到褚玥耳裡帶著別樣的誘惑，“今晚宮外會很熱鬧，我帶你出來逛一逛。”

  褚玥的雙眼馬上就亮了起來，“去宮外？”

  “今晚東市聽說有雜耍，回春園還有涼州來的名角兒要登台，我帶你去瞧一瞧熱鬧。”

  古代人民的夜生活啊！
  褚玥當然想要見識一下了，正想點頭應下，臉色卻忽然有些失落。

  “今日是初一，你不去陪著皇后嗎？”

  褚玥滿心的熱情全部消退，厭厭地坐回軟榻上。

  不管皇后做錯了什麽，皇后始終是皇后，這一點誰都改變不了。

  “她做錯了事，我即便不去也沒關系，”封季玄似乎不太想提起這個話題，“你不用擔心這個，只需要陪我去就好了。”

  “還有兩個時辰，不急。”

  既然封季玄不想提，褚玥就略了過去，已經開始想好晚上要去哪裡玩了，“你現在肯定還沒有用過午膳吧？先用了午膳再出發也不遲。”

  “那就傳膳吧。”

  封季玄擺了擺手，吩咐德勝傳膳。

  “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褚玥正了正神色，開始說起了正事。

  “你說。”

  “林美人此人如何？她似乎對寧婕妤有不小的成見。”

  褚玥斟酌一下字句，將碗筷也放在了一旁。

  “林美人心思單純，在這種事情上面就難免會想的多一點，她對寧婕妤應當是沒有惡意的。”

  封季玄隨口答道，又為褚玥夾了一口菜，“好好用膳才是，這種事情不用擔心，有我在呢，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了你去。”

  褚玥白了他一眼，嘴角卻又忍不住微微翹起來，“我是有要緊事想要調查一下林美人的底細，你快些跟我說一說吧。”

  封季玄清了清嗓子，聲音不急不緩，“有關於這個林美人，我其實調查的很是仔細，她家世不錯，身家清白，從進宮到現在都一直安分守己，我是看她本性純良才選定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