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次我還真不找了!”太后臉色一片黑沉,冷冷開口,“既然商夏這麽想在天牢裡待著,那就由她待著吧,本宮又不是非得用她,用不了的人,殺了也罷。”
“你看你,又說氣話了不是?”
國舅爺輕歎口氣,從懷裡拿出一條手帕塞到太后手中。
太后的眼淚瞬間更多了。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緩和過來,傅榮才說道:“行了,別再端著了,放下你太后的架子,商夏才能幫你解決問題。”
“可是……”
“沒有可是。”傅榮神情嚴肅地說,“我是你哥,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的無非就是自己身份尊貴,如何能向一個小女子低頭?你在乎你的顏面,在乎皇室的尊嚴,但你可知道,商夏能讓天幽國起死回生?”
太后眼裡一陣驚訝:“起死回生?天幽國還沒到這地步……”
“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傅榮打斷太后的話,“醒醒吧,妹妹,晉王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廢物,他任性起來可以一把火燒了天牢,不但要燒死我,燒死傅晨薇,還要燒了你這個太后的顏面,晉王已經不是個聽話的人了!真正出了事,晉王是靠不住的,你們之間的合作,該結束了。”
“……”
太后陷入了沉默。
國舅說的她不是不知道,可她尚未收服商夏和宗雲蒙,若真棄了晉王,她擔心自己會孤立無援。
“你可知道是誰指揮人滅了天牢的大火?”傅榮看著猶豫中的妹妹,語氣輕緩說道,“是商夏。”
太后暗歎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糾結。
傅榮握住妹妹的手,繼續說道:“商夏可能固執霸道了些,但她眼裡裝的是整個天幽國,她如她父親一般,是忠於天幽國的,至於你心裡的那些擔憂,先收起來吧,等國家穩定了再說。”
夜深了,蟬鳴催人。
院子裡燈火通明著,月光傾瀉了一地,整個棲凰宮裡無人敢睡。
太后眉間一抹散不開的愁雲,啞聲說道:“讓我再想想吧。”
“別再想了,戰九州跑了,總得要有人去抓回來。”
“好好好,都聽你的,都聽你的……”太后放棄了掙扎,語氣之中一股子無奈妥協的意味。
她承認,她的確內心惶惶不安,也對戰九州這事兒毫無主意。
“來人,備車。”太后冷聲命令。
她倒要看看,商夏是不是有那麽大的本事,值得她親自去天牢裡請她。
一個時辰之後,天牢前微弱的燈光明亮了起來,原來是遠處兩條長龍浩浩蕩蕩地走近,噠噠的馬蹄聲吵醒了沉睡的犯人們。
虎威大將軍穿上了行軍鎧甲,親自率領留守京中的將軍府府兵,以及宮中禁軍前來保護太后。
馬車直接駛到了天牢門口,光從馬車的豪華程度,就可以看出來人身份不凡。
眾人睡眼惺忪,半夢半醒間看到從馬車上走下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個個瞪大了眼睛。
“是太后。”有人低呼一聲。
太后竟然真的來了這天牢!
親自接商夏來了!
望京府令韓嵩從地上爬起來,連忙跑了過來,跪下就朝太后行了大禮。
“微臣參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其余人跟著高呼太后千歲。
龐琅單膝跪地,向太后請罪:“末將未能完成任務,還請太后責罰。”
“責罰是有的,等你回宮自領二百大棍。”
太后對這個禁軍統領是有些失望的,五年來,他第一次執行任務失敗,也不知道是寶刀老了,還是怎麽的,武功那麽高強,竟然打不過一個商夏。
“是。”龐琅領命。
奄奄一息的晉王瞬間滿血復活,跪著趴著朝太后爬了過來。
“太后救我!商夏這女人膽大妄為,竟敢抓了本王,太后,你快讓商夏放了我!快讓她放了我!”
太后往前兩步,走到渾身髒汙的晉王面前,抬起一腳,朝他當胸踹去。
“太后?”晉王踉蹌往後,滿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太后。
太后竟敢這麽對他,就不怕他謀反?
他可是在天幽國到處埋伏了兵,他若有性命危險,他的親信會率領天幽國十幾萬大軍會為他報仇。
“晉王殿下,自作孽,不可活!”太后有些唾棄地看了晉王一眼。
既然已經決定拋棄晉王,她也就無需再忍耐這個蠢貨。
“太后,你忘了我們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太后的臉色一陣難看,當即怒道:“你才是螞蚱,哀家念在你是先皇兄弟的份兒上,對你委以重用,可沒想到你竟肆意妄為,手握三千青龍衛不好好保護望京城安危,反而成為你滿足個人私欲的屠刀,如今倒好,一人不剩,死了個乾淨,這天牢也被你一把火燒了,你真是好厲害啊!”
太后說著,嘴唇都是一陣顫抖。
她以為自己對晉王不會這麽失望,可看著那神色淡然,目光冷冷看著笑話的商夏,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生氣。
“這都是商夏逼我的!”晉王不服氣地大吼,“若不是商夏羞辱本王,本王不會做出這等荒唐事來,商夏把本王衣服扒了,倒掛在天牢的房梁上,讓這些下三爛的犯人們瞪眼看著,我要燒死商夏,燒死這些犯人!”
犯人們冷眼看著晉王,一雙雙眼神透著冰光,讓夜色都更涼了一些。
“你閉嘴吧,晉王,你犯了死罪!”太后一句話,瞬間贏得了眾人的好感。
太后老則老矣,做事還是有分寸的。
國舅明顯地松了口氣,太后能說出這句話,事情也就有了轉機。
“你敢殺我?”晉王撕扯著嗓子,都破了音,一個敢字,昭示了他的底氣。
太后氣得面色慘白,捂住胸口,深吸口氣:“你犯下大罪,自有天幽國的律法治你。”
“哈哈哈……哈哈哈……”晉王仰天大笑,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怕誰啊?
律法?
太后竟然跟他談律法,太好笑了!
“把他的嘴堵住。”似乎生怕晉王說得太多,太后當即下令。
“放開我!放開我……唔唔唔……”晉王的嘶吼聲,變成了嗚咽聲,被人捂著嘴巴拖了下去。
太后穩了穩心神,這才轉過頭來,朝著那始終淡漠,面目表情的女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