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洲二話不說,走上去就拎起亓升的後衣領,一隻剛勁有力的大手摁住亓升脖子,腳下一踢他大腿彎,就讓他往地上跪了下去。
商洲繼續摁住他脖子往下。
亓升激烈反抗起來,揮舞著手臂大喊大叫。
“啊!啊!你做什麽?我可是你家夫人的親弟弟,是你家相爺的妻弟,你敢這麽對我?你敢……”
“砰”的一聲,亓升的腦袋砸到了地上,嘴唇不偏不倚,正正對準了自己吐的那口痰。
眾人都傻眼了。
亓升嘴裡糊了滿嘴的泥,泥土中混雜著一口粘糊糊的痰,惡心得他直想吐。
亓升沒想到商夏直接就讓人動手,急得眼睛都紅了。
他用雙手撐著地面,從地上仰起頭來,目光凶惡地盯著商夏:“相府就是這麽對待外客的嗎?”
商夏看也沒看亓升一眼。
要不是這跳梁小醜總不甘寂寞地到處尋找存在感,商夏都懶得收拾他。
商洲再次按住了亓升的頭,將他的臉對準地上的那口痰。
商洲左右扭動著亓升的臉,讓他左臉右臉一邊摩擦一下,直到將地上的痰擦乾淨。
等亓鳳美反應過來的時候,眼睛都瞪大了。
她想走過去扶起自己弟弟,無奈自己也受了傷走不動,隻好閉了閉眼,放棄了。
亓升“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相府的人怎麽可以這樣?
他可是相府當家主母的親弟弟啊!
商洲見地上乾淨了,這才放開亓升,亓升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整張臉都沾滿了泥土和汙穢物。
“姐,嗚嗚嗚……”
“還不快回徽美苑去?”
亓鳳美氣得心肝肺都疼,早說了讓他不要招惹商夏,不要招惹商夏,就是不聽!
現在好了,沒討到半點便宜,反而被商夏狠狠地羞辱了一番,舒服了?
亓升一邊哭,一邊用手去抹自己的臉,抹得滿手的泥和痰,他隻覺得自己都嫌棄,連忙就夾著尾巴跑了。
這個商夏,給他等著。
他一定會回來的!
商夏眸光微轉,不輕不重地落到了亓鳳美身上:“繼母最好是拴好徽美苑的狗,別讓他出來到處咬人,不然,哪天闖下大禍被人打死了吃狗肉,就不太好了。”
亓鳳美一張臉烏青,卻隻得應聲“是”。
商夏唇角扯開一抹笑,這亓鳳美今日學乖了。
亓鳳美今日臉丟大了,但她現在沒空管自己的臉面。
比起他弟弟非要來這兒自討苦吃,她更擔心自己的女兒是否能夠堅持得住。
她本以為把商圓圓藏到老太爺和老夫人那兒去,商夏便會給點兒面子,不去追問。
哪能想得到,商夏竟然連老太爺和老夫人的面子也不給,還專門派護衛去喊她女兒過來。
莫非商夏已經開始懷疑他們了?
不可能,小月絕對不敢說的,商夏不會知道事情和他們徽美苑有關。
就在這時,幾個身影出現在北院門口,眾人抬眸看去,見是護衛帶了商圓圓過來。
讓人意外的是,商老夫人也跟著一起來了。
谷滅大步走在最前方,其他幾個護衛跟在左右和後面,中間是步履蹣跚,儀態端莊的商老夫人,以及攙扶著商老夫人的商圓圓。
商圓圓今日著一件水藍色衣服,化了個乖巧的妝容,邁著細小的碎步,顯得很守規矩。
她臉上掛著淺淺笑意,但看向商夏的眼神,卻掩飾不住地充滿了恨意。
她恨商夏。
如果不是商夏從中做梗,晉王不會厭棄她,也不會退她的婚,她現在或許已經是高高在上的晉王妃了。
是商夏毀了她的前程,毀了她的一切。
現在所有人都已經知道她商圓圓是個殘花敗柳,再也不會有人願意娶她。
她費了好大的心思,才博得了老夫人的同情,老夫人說她就是一輩子嫁不出去,相府也會養著她。
商老夫人臉上帶著怒氣,眼角皺紋都隨之多了起來。
她有些渾濁的老眼一來就盯著商夏,神色不滿地說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大丫頭,怎麽,我老太婆連一個自己喜愛的孫女兒也護不住了?才在我屋裡頭待了一會兒,就非得叫人強行帶走?你就非得要死命地欺負圓圓,硬要把她逼上絕路才甘心?大丫頭,人在做,天在看,做人要留一線……”
商老夫人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把商夏一通訓,聽得眾人都是一陣稀裡糊塗,莫名其妙。
商夏卻不難猜出,這商圓圓已經事先給老夫人灌了迷魂湯。
“孫女兒見過祖母。”商夏臉上不動聲色,往前迎了上來,朝老夫人行了一禮。
“我可不敢當。”商老夫人沒好氣地說道。
商夏新招的護衛都敢到她屋裡去要人了,可真是威風啊!
“祖母既然來了,就在這兒坐下看著,也好做個見證。”商夏讓人端來一把太師椅,請了商老夫人坐下,“祖母這話說得對,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人做了虧心事兒,自然要尋求點兒庇護,祖母心慈,卻要當心被有心人利用。”
商老夫人不由得一愣,她還沒老糊塗,聽得出來商夏話裡有話。
“哼!”商老夫人輕哼一聲,神情淡定地說道,“老太婆我沒瞎也沒聾,我今天還就真要在這兒聽聽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你這個威風凜凜的掌家人如此大動乾戈地折騰一通。”
商圓圓聽了,不禁在一旁說起了風涼話:“大姐總是喜歡沒事兒找事兒,不就是一個破丫頭毀了容麽?還勞駕祖母前來……”
“祖母要是不願意在這兒費時間,我立馬讓人送您回去?”
商夏冷笑,商圓圓不是自己不敢來,所以才讓老夫人隨她一起來的嗎?
亓鳳美和商圓圓的行為很反常,她今日就要著重審徽美苑的人。
“不了,我就在這兒看看。”商老夫人拍拍商圓圓的手,示意她安心。
商夏眸中冷意更甚,她今日倒要讓老夫人看看,她護著的這個孫女兒有多讓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