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禁閉中,對有些事情不清楚,江夫子這段時間來清遠伯府可勤了,打著各種名義來探望她,這不今日又上門來給她輔導功課了,二皇子在場也硬要留下來。”葉仙蕙說著,心底便有了氣,“也不知她到底有哪裡好的,怎地將這些人都迷住了一樣。”
蕭靜一個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江夫子怎麽可能會被葉雲初迷住?不過他向來注重弟子的學業,這般盡心自是應當的。雖我們厭惡葉雲初,但不得不承認,其學業上確是略略強於我們的。”
其實兩人都知道,這不過是蕭靜苦心找出來的借口罷了,不過誰都沒有去戳破。
驕傲如這些從小嬌養的千金小姐,誰也不願意親口承認自己的心上人愛慕著別人。
還是她們心底壓根就瞧不上的女子。
“江夫子為人盡職盡責,這我自是清楚的。”葉仙蕙順勢接了話:“不過葉雲初實在是有些過分了,她佔著江夫子與二皇子等人的看重,做事頗為狠絕……”
葉仙蕙慢慢掀開她頭上的帷帽,面上早已是淚水漣漣:“靜兒,我也顧不上別的了,你瞧瞧我這被毀了的頭髮,就是那葉雲初的傑作!”
“不過是我懲戒了她身邊的一個小丫鬟,她便如此對我,可見其居心狠毒,這還只是其中一件,她對我做的那些事,我與你說上幾天幾夜都說不完……”
到最後,葉仙蕙乾脆嚎啕大哭起來。
還好,早在她們聊開時,蕭靜將丫鬟們遣退了。
蕭靜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葉仙蕙,忙上前撫背安慰。
她剛剛瞧著葉仙蕙,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都快入夏了,女子還戴著厚厚的帷帽,且一舉一動十分小心,生怕帽子掉了似的。
本以為是葉仙蕙個人愛好,誰知這其中竟還有如此不得已的緣由。
蕭靜不禁聯想到自己,若是她的頭髮被剪成這樣,那她定會讓哥哥與父親好好將那人教訓了去。
可葉仙蕙的身份實在尷尬,想來在清遠伯府,也是無人能助她的。
眼前的女子瞬時在蕭靜眼裡就變得弱小無助了起來,可即是這樣的人,葉雲初都能下得了手,還是仗著江夫子對她的看重胡作非為,實在是可惡至極!
“葉雲初此人心思深沉,計謀太多,我知曉在我被關禁閉這段時間,你一人定是鬥不過她的,肯定在她手上吃了不少虧。不過沒事,既然我出來了,定會幫著你的。”蕭靜從袖中掏出一方絲帕,遞了過去:“先擦擦淚,我們好好想想該怎麽教訓這個狂妄的葉雲初。”
葉仙蕙等得就是這句話。
蕭靜與葉雲初的矛盾並不是深仇大恨無法化解,若是她經過這一次的禁閉,再被家人勸解,就想開了,從而放棄了對葉雲初的打壓,那可是對自己不利了。
所以自己今日特意在她面前不停地提及江序,為得就是一直保持著她心底對葉雲初的恨意。
葉仙蕙的嘴角閃過得逞的笑,在蕭靜的安慰下止住了淚,而後與她又話了許久。
兩人低著頭,密謀著如何對葉雲初不利,討論的正歡。
卻不知這一切早就落入了葉雲初派來監視葉仙蕙的人的眼中。
另一邊,清遠伯府。
幾人見天色不早,便也散了場。
距離楚雲昭幾人剛走未過多久,葉伯爺急忙忙命人將葉雲初叫去了書房。
書房中。
葉伯爺手執著一本公文,眼神似是停留在上方,面色凝重。
其實細細看去,便能發現,他的眼神早不知飄向了何處。
完完全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葉雲初踏入書房,看見的便是這情形。
“父親,找我來有何事?”她調皮的將手在葉伯爺面前擺了擺。
她活潑又親近的舉動,自是換得了葉伯爺的溫和笑意。
“你這孩子,這麽大了還毛手毛腳的。叫你前來,並無多大事,不過是看著二皇子還有大漠郡主,成天就往我們清遠伯府跑,想問問你與他們是什麽關系。你也知道的,這些人的身份可都不一般……”
葉伯爺言未盡,葉雲初卻是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
“父親,我與烏靈靈性子相投,聊天也聊得來,所以算是朋友吧,而二皇子,之前在賞花大會上,我在花園中遇上了點小麻煩,是二皇子替我解的圍,我當時應允他作為回報,給他做上一餐飯,想來那二皇子也是個愛吃的,三番幾次來清遠伯府追要,可惜他每每來得都是不湊巧,所以就有了現在的情況。”葉雲初聳了聳肩,有些小驕傲:“這若是要細細深究,那只能怪你女兒我廚藝絕佳了。”
葉伯爺哈哈大笑起來:“真是會為你自己臉上貼金!”
“不過這二皇子突然回來,不知有何目的,且其身份特殊,若沒有必要的需求,最好還是與他少些來往便是。”葉伯爺囑咐道。
“父親,這些大是大非我都看得清楚,萬不會與皇室之人有所牽連的,您放心好了,若是無事,那女兒便退下了。”
得到葉伯爺的允許後,葉雲初退出了書房。
葉伯爺的臉色瞬時變了,眉宇間滿是擔憂。
他在朝堂之上縱橫數年,怎會看不出楚雲昭的心思。
況且楚雲昭為戰神王爺,有戰時戍守邊疆,無戰亂時則是四處雲遊,這天下的美食自是嘗了個遍,怎會癡迷於雲兒所做的菜食。
不過都是借口罷了。
這些兒女情長的事,葉伯爺是管不了,也不想管,只希望雲兒能夠想清其中的利害得失,遠離楚雲昭便好。
楚雲昭來時與江序同乘一車,走的時候自然也死皮賴臉跟上了車。
經歷了清遠伯府那一出,江序這回是連半點好臉色都沒給楚雲昭了。
整個馬車裡,一片死寂。
不一會兒,楚雲昭率先開口了。
“江夫子,我看你對葉雲初的態度,實在是無比貼心,我在一旁看著都覺得有些羨慕葉雲初了,有你這樣的好老師。”楚雲昭笑了笑,眼神毫無溫度:“不過,我在京中閑著無事,倒是調查到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