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仙蕙頓了頓,手中要砸出去的茶杯收了回來。
好消息?
呵呵,她現在這副慘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連這院子都不敢多踏出去一步,生怕被人瞧了她這模樣去。
就這樣,還能有什麽好消息。
定是這丫鬟為了求饒編出來的借口。
這賤丫頭,每每做了錯事便會理由一堆,黑的都能給說成紅的。
這還不算什麽,她這些日子在院子裡呆著,可是聽了不少下頭丫鬟的抱怨,都在說紅菱平日裡架子大得很,仗著受寵在這院裡橫行霸道。
若是這樣放任下去,豈不是日後要爬到她這個主子頭上作威作福了。
是得好好懲戒一番了。
葉仙蕙想著,手中便沒控制力道,一杯熱水就這樣直直朝著紅菱身上潑去。
一聲慘叫後,紅菱捂著被燙到的手臂,委屈的伏倒在地,嘴中還在念念有詞。
“小姐,我真的沒有騙你,今日我去外頭采買胭脂水粉,恰碰見了那威遠侯府的蕭小姐,她已經出了禁閉,遇見我時還托我問小姐你好呢。我想著小姐與她關系匪淺,現如今她出來了小姐你不就多了一個幫手,這還算不上好消息嗎?”
“果真是個好消息。”葉仙蕙表情瞬間變化,驚喜萬分。
蕭靜被關禁閉,於她而言實在是缺了一個得力助手,對付起葉雲初來總覺著力不從心。
這些日子她受葉雲初的欺負太多,是時候與蕭靜聯手,將她所受的屈辱一一還回去了。
葉仙蕙嘴角揚起詭異的笑容,余光掃到地上的紅菱,面色又冷了下來:“還在這做什麽,怎地還想著我與你道歉嗎?雖說你今日確是給我帶來了好消息不錯,但你平日裡的舉動太過張揚,實在是需人好好管教了,否則日後鬧到爹爹娘親那去,我可就保不了你了。”
紅菱倒在地上抽泣著。
“念你以往功大於過,今日就到這裡罷,還不快快起身,隨我一同去威遠侯府!”
葉仙蕙最擅長的便是,打著為別人著想的名義,先給人一耳光再緊接著給一顆糖,再配上她平日裡經營出來的溫婉形象,大多數人都反應不過來,甚至最後還會對她感恩戴德。
譬如現在的紅菱。
她急急忙忙擦乾眼淚,跑著去準備了。
一個時辰後,葉仙蕙等人便到了威遠侯府。
蕭靜被關了一月,對外頭的事全靠著小丫鬟通風報信,也是略知一二的。
在這京中發生的那些大事中,她最感興趣的便是葉雲初被綁一事了,奈何這事起初鬧得沸沸揚揚,後來卻是消息一點一點被壓下去了,她身邊的小丫鬟不過是端茶送水的,哪有那麽大的本事去打聽得那麽多。
所以這些日子她可是憋壞了。
一聽說葉仙蕙要來,她早早就在院中沏好了茶等著。
葉仙蕙雖說與葉雲初不睦,但兩人至少是住在同一個府中,想來日常有意無意也能打聽到許多外人不知道的消息。
蕭靜有些迫不及待了,待得丫鬟來報葉仙蕙已到侯府門口,她便急急出了院子去迎接。
兩人一見面,似是數日未見的好友相聚,面上的激動難以言喻。
這二人,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因著有著共同的敵人,看起來還真像摯友那麽回事。
葉仙蕙挽著蕭靜的手臂,臉上滿是憐惜:“靜兒,我一聽說你出了禁閉,就馬上趕來看你了,這一個月你受委屈了,我剛下馬車見到你時,就發現你瘦了一大圈,真是可憐。”
蕭靜苦笑著回應:“能有什麽辦法呢?這懲罰是皇上親自下的命令,我豈敢抗旨不遵?就那麽一次偷溜了出去,還被你那好妹妹發現了,當著那麽多人的面好生說了我一頓,還揚言要去告訴皇上,讓我怎敢不好好服從命令?”
話說著說著,就變了味。
字裡行間裡,都是對葉雲初的控訴與怨恨。
蕭靜苦大仇深的表情一收,帶上點笑意:“罷了,不說這些了,都過去了。咱們可是有些日子沒見了,定是有一籮筐的話要說,我們去我院子裡坐著,邊喝茶邊聊。”
“特別是前些日子京中傳得風風雨雨的綁架一事,我實在是好奇的很。”蕭靜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
見著她這副模樣,葉仙蕙自是猜到了她的用心,她將綁架的事全都說與了蕭靜聽。
蕭靜在一旁聽得是喜笑顏開。
葉仙蕙自然也是如此。
葉雲初被綁架,於葉仙蕙而言,算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了,雖然說這其中像是有人動了手腳,京中流言在一夜之間全數消散,但誰又能真正知道,葉雲初到底還是不是完璧之身呢?
而且京中百姓的悠悠眾口可不是那麽好堵住的,即便她現在去大街上隨便尋個人,聊起葉雲初的事,對方肯定都能談上幾分的。
只不過都不再將此事擺於明面上罷了。
經了此事,葉雲初的名譽可算是毀了,要想挽救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葉仙蕙思量著,下意識去絞自己的頭髮。
這是她多年來的習慣。
可當她的手觸上自己的發時,她的臉色驀地就沉下來了。
蕭靜察覺到了,詢問道:“怎麽了?難道這綁架一事另有隱情?”
似是想到什麽,她捂住嘴小聲問道:“這事不會是你派人去做的吧?”
她這明顯是想偏了。
葉仙蕙暗沉著臉,說道:“靜兒,不瞞你說,這葉雲初真不是個善茬。我今日裡出來看望你,還是趁著她與二皇子還有江夫子等人在前廳聚著,偷了空溜出來的。若是被她瞧見了,指不定又會去父親面前怎麽敗壞我,屆時我又會被關禁閉無法出門了。”
“葉雲初真是好本事!與江夫子攪和不說,之前是三皇子,現在二皇子初初回京她又勾搭上了?實在是鮮有廉恥!”蕭靜隻注意到她話中的江夫子了,瞬間有些憤憤然。
江序算是蕭靜的死穴,只要一提到他蕭靜準會暴走。
葉仙蕙臉上的算計一閃而逝,又接著加了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