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未免有些不值當了。
被葉雲初支配的恐懼瞬時湧上蕭靜的心頭。
但就這般被恐嚇著放棄了,她是做不出來的。
她佯裝思索一番,最後開口:“罷了,突然覺得這胭脂顏色與我膚色並不搭,買來也是浪費,乾脆做個人情,送與你們罷!”
區區幾句話,說得是咬牙切齒。
足以見得她的不甘,但無可奈何。
葉雲初聞言笑了笑。
這蕭靜就是個繡花枕頭,若說以前還有著膽子與她抗衡,現在被磋磨得是半點心思都沒了。
烏靈靈也是開心得很,接過了蕭靜手中的胭脂。
就在這時,又出了變故。
“本宮瞧著,這胭脂倒是與靜兒配得很!”
楚雲清尖銳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葉雲初臉色微變。
本就已成定局的事,楚雲清要是摻和了進來,那就沒那麽簡單了。
果然,下一刻楚雲清的小廝急促走了進來,一把搶過烏靈靈的胭脂。
接著楚雲清踱步走了進來,纖纖玉手接過胭脂,遞回了蕭靜手裡。
有著公主在身後撐腰,蕭靜頓時有了底氣,哪還記得起葉雲初的威脅,立馬命著丫鬟將胭脂收下了。
“你!”
烏靈靈氣極,指著楚雲清片刻,最終憋出了四個字:“不可理喻!”
“呵!”楚雲清輕哂一聲,狂妄得很:“我堂堂南朝公主,還真是從來不知不可理喻這四字怎麽寫!這胭脂我今日裡就要了,你能奈我何?”
她轉身面對蕭靜:“靜兒,這胭脂就是我賜你的禮物,好生收著,若是日後被我發現不見了,那就別怪我不念姐妹情了!”
這些話一說,是將這胭脂的去處給死死定下了。
今兒的事,以烏靈靈往日的做法,若是來人好好言語,她許是會讓了去。
可楚雲清如此強取豪奪,倒是將她的倔脾氣給激起來了。
“且慢!公主如此行事,可有征得了我的同意?”
楚雲清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咯咯咯笑起來:“我堂堂公主行事,為何還要征得你的允許?真是可笑!”
“無論你是何身份,此物本就為我先得,就算今天鬧到皇上那去,我也絕不會讓出去。”
在烏靈靈的授意下,她的貼身丫鬟就要上前搶胭脂。
而那蕭靜的丫鬟也不是吃素的,死死握著胭脂不肯放手。
兩家下人如自家主子一般,當場僵持不下。
場上的氣氛一時變得十分凝重。
饒是葉雲初,此刻也是無法了。
只能在一旁焦急地看著,腦中想著解決辦法。
“兩位皆是公主身份,卻為著一小小胭脂,當眾吵起來,這若是傳到了皇上與大漠王耳裡,怕是他們不知作何想法。”
江序的身影有如神降。
他遞了個安心的眼神給葉雲初,繼續開口:“以我對兩位王上的了解,怕是日後公主們想要出來,都萬分艱難了,哪還會有這樣的機會當街吵鬧呢?”
烏靈靈與楚雲清聞言,面上的表情皆一滯。
想到自家父王聽見此事後的表情,兩人皆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身為王室中人,這樣的行徑自是不被允許的,為著區區一小物,當眾爭吵,實在是有失風度。
她們剛剛皆是火氣上了頭,倒是沒考慮到這些了。
現在經江序一提醒,她們隱隱有些後背發涼。
與自己的自由相比,那胭脂也算不上什麽了。
可兩人仍是在暗中較著勁。
誰也不肯先服軟。
葉雲初適時對著烏靈靈開口:“不知你可否聽說過城東的胭脂店?”
城東的那家胭脂鋪是有些名氣的,烏靈靈也略有耳聞。
那邊的胭脂頗為特別,常常是一經出售便被一搶而空,他們家的營銷模式與這邊不同,有很多賣得緊俏的款式都為孤品,而因著式樣與顏色皆為上乘,引得大批人吹捧,更特殊的是,那胭脂鋪背後的老板似是有什麽背景,完全不看那些達官貴人的面子,不會做什麽開後門之事。
所以能不能搶到是完全看個人運氣的。
烏靈靈自知自己沒那好運氣,便沒去那邊湊熱鬧。
看著烏靈靈知曉的表情,葉雲初繼續說道:“我之前因緣巧合囤了他們家一些孤品,個個都可與你今日所看的相媲美,不如隨我回清遠伯府,挑選些我送你罷?”
有人給台階,烏靈靈自是順勢而下,但心中仍是有些許不甘。
她悶悶回應道:“也罷,那就隨你回府,算我大人大量,不與那些小人計較。”
葉雲初深知她的情緒,笑著說道:“孤品,那可是這普天下你一人獨有的,比那些人盡可有的物件不是要來得大氣些?”
其中的暗諷不言而喻。
烏靈靈聽懂了話中的意思,心情瞬間變好,迫不及待拉著葉雲初離開了。
蕭靜與楚雲清二人雖說表面上瞧著今兒個是勝了,可心裡卻怎麽都不是滋味兒,礙著江序在場,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小風波就這樣過去了。
時間一晃,又是過了半月。
幾場連綿不斷的春雨過去,春日已到了尾聲。
伴隨著蟬鳴聲,迎來了初夏。
每年的這個時刻,皇帝都會舉辦些活動,將王公大臣及其家屬全都召集起來聚一聚。
今年,皇帝早早下了旨意,舉辦狩獵活動,京中適齡男子有興趣的皆可參加,日子就定在五月初二。
皇帝欽點的活動,其意義不言而喻。
獲勝者不僅有豐厚的獎勵,還能在面前得了青眼,消息一出,自是全城的男子全都擠破了腦袋,紛紛報名參加。
宮裡有著自己專門的獵場—下林苑,面積無比廣闊,其中豢養著大量的野獸供人狩獵。
此次定的位置即是此處。
葉雲初對狩獵並不感興趣,想著葉駿從未參加過此類活動,便抱著帶他見見世面的目的去了。
五月初二。
葉駿一到下林苑,見著他那些同窗,就跟脫了韁的野馬一樣,一下子就失了蹤跡。
小男孩貪玩,且事先叮囑過他不要跑遠,因此葉雲初並未有多擔心,放任著他去了。
葉雲初帶著孤煙則是往看台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