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衣服?”葉雲初頓了一瞬,隻當他是想要自己去叫下人,“我去找平常服侍你的人過來。”
“你忘了嗎?受傷一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江序定定地盯著她,繼而開口:“我想讓你幫我換。”
“我,我,我?”葉雲初懵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搖了搖頭:“不可不可!男女授受不親……”
她們二人雖然已是確立了關系,可要讓她去幫忙換衣服,她怎麽都覺得有些別扭。
“男女有別,你有這種顧慮也是正常。”江序回應道,就在那瞬間,他臉色似是更難看了一些,語氣也虛弱了不少:“只是實在是逼不得已,我身上的衣裳被血浸濕,時不時傳來一股子濃鬱的血腥味,實在是渾身不自在地很。若是你為難,我便忍忍就是。”
他像是又聞到了不妙的氣味,眉頭緊緊蹙起。
不說他,葉雲初的鼻尖也一直縈繞著濃重的血腥氣,她與江序一樣,很是不喜這樣的味道,所以此刻能懂的江序的感受。
她看了江序很久,終是下了決定。
“罷了,濡濕的衣裳一直穿著對你的傷口也不好,你在此等候著,我命人去弄點水來 給你擦洗擦洗吧。”
說完,她疾步轉身往外去。
江序看著女子的背影,不展的眉頭一點點松開,眼裡閃過笑意。
果然,他的這次示弱還是有效果的。
好生擦洗完後,葉雲初扶著江序來到床邊。
這麽一番折騰下來,外頭已是後半夜了。
一直被抑製的困意慢慢席卷上來,只是現在在她面前,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
“傷口已經包扎好,身上的血跡也已清理好,今兒個夜裡折騰到現在,你也該回去了。”
葉雲初打著呵欠,施逐客令了。
“不知不覺已到了後半夜,是時候該回去了。”江序作勢起身,往門外挪去。
他的步子不如往日矯健,一步一步,似是沉重不已。
剛走幾步,他突然停了下來,口中是抑製不住的痛呼聲。
“嘶——”
葉雲初的困意登時就沒了,緊張兮兮來到他面前,映入眼簾的是他疼的皺成一團的臉。
“怎麽了?怎麽了?是不是拉扯到了傷口?”葉雲初的腦海裡又浮現他傷口不停往外滲血的樣子,很是慌張。
江序隱忍著,搖了搖頭:“無事,我能撐到回書房。”
“還回什麽書房!都是我考慮不周,你傷得這麽重,隻消走上幾步便會牽扯到傷口,這種時候,還讓你回去,這不是想讓你傷得更重嗎?罷了罷了,”葉雲初念念叨叨,將人扶回了床上,“還是莫要折騰了,今日你便在我這處歇下,你睡床我睡榻。”
“你我男未婚女未嫁,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這樣傳出去豈不是會汙了你的清譽?我看我還是回去為好。”江序將心底的顧慮道出。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我皆不往外道,那這事又怎會傳出去?你莫要考慮那麽多,耗費心神,還是多休息。”葉雲初徑直將被子掀開。
江序臉上閃過得逞的笑意,半靠在床上,突然又停了下來,面上滿是痛苦之色。
葉雲初一顆心又提了起來,這沒有專業的大夫診治,若是江序真的出了什麽事,那還了得?
“是不是我扶著你背的時候,碰到了你的傷口?”葉雲初說話間,往江序的背部看去。
“好像傷口又裂開了,你再湊近了看……”江序佯裝可憐,開口。
葉雲初的身子微微前傾,與江序的身體間不過半指距離,再往前一點,似是就要貼上去了。
就在這時,江序忽地一個用力,整個人朝前發力,順勢將身前的女子壓在身下。
“話本裡,女子被公子所救後,常有提出以身相許來報恩,今兒個我便做了那被救的女子,以身相許給雲兒你好不好?”
江序輕笑著,一雙狹長的鳳眼裡此刻滿是葉雲初受了驚的樣子。
“你你你……”葉雲初仍處在懵懂中。
兩人距離很近,江序口中的氣息慢慢拂過葉雲初的面上,惹得她心下又是好一陣心悸。
“今日氣氛絕佳,不如就挑在今日吧。”江序話畢,作勢要去脫葉雲初的衣裳。
葉雲初這才反應過來,小臉紅的不像樣子,一雙手放在胸前,慌亂的掙扎著。
“江序,你這個騙子!”她又羞又氣,雙手握拳就往江序的胸前打去。
這不經意間的力道也是不輕,江序痛的吸了一口涼氣,手下的動作也慢了半分,只是臉上的笑意更濃:
“雲兒你這是可是冤枉了,我那背上的傷可是作不得假,你如此力道是想謀殺親夫嗎?”
“江序!”葉雲初狠狠瞪了他一眼,手中的力道卻是慢慢放輕了。
“罷了,不逗你了。”看著她像個炸毛的小貓一般,江序心底愉悅,輕輕起身,將人放了去。
“今夜你睡床我睡榻,時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兩人鬧了這麽一會兒,也都是累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二人起身才用過早飯不久,便見屠蘇急切趕來。
“主子,蘇明志突然來訪!此刻已在前廳候著了。”
“蘇明志?”葉雲初細細想了這個名字,腦中倒是有些印象。
在前世,此人倒是有些出名的,他為太子一派的臣子,是一名武將,功夫不錯,帶兵打了不少的勝仗。
可太子與江序向來無瓜葛,這蘇明志突然前來造訪,又是何意?
葉雲初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了。
待得屠蘇走了後,她看著江序,開口問道:“你昨日裡究竟是如何受的傷?”
“是否與太子有乾系?不然這蘇明志為何會來府中?”
“你昨夜裡是去見了太子?”
一連串的問題拋出,葉雲初靜靜等著江序的答覆。
可江序只是臉色微變,很快又恢復正常,似是有什麽在追趕一般,他疾步往外走去。
“皆為小事,你不必深究。前廳有客人在候著,我去去就回。”
顯然,他這是在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想將真相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