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江序的相助,加之葉雲初本人的用功,這學業考試變得也沒那麽棘手。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冬日的嚴寒倒也消散了不少。
一日見著天氣雲朗風清,葉雲初剛好又得了空,便想著去珠寶鋪子打磨幾件新的珠寶首飾。
她前段時間去馬家村探案,走訪村民時恰撞上一位老的手藝人,得了不少的首飾式樣,現下做出來,想來剛好配著即將來臨的春季。
甫一踏進珠寶鋪的店門,葉雲初便瞧見兩個熟悉的身影。
也是她不怎麽想看見的兩人。
珠寶鋪子的生意很好,店裡是絡繹不絕的景象,葉雲初故作眼拙,當沒看見這二人,低著頭研究首飾去了。
可天不如人意,沒多久她就從眼角的余光中瞥見,這二人逐步朝她靠了過來。
“葉雲初,沒想到會在此遇見你。”不知是不是身邊人的緣故,蕭靜比以往嫻靜了不少。
就連開口,都少了那份子咄咄逼人的氣勢。
葉雲初的視線轉移到蕭靜身旁,三皇子楚雲辰正帶著莫名複雜的眼神在審視著她。
在二人之間巡視了片刻,葉雲初忽地想起了之前在大理寺聽莫離染等人閑聊時說起的八卦。
威遠侯府蕭靜最近一段時間與三皇子是打得火熱,二人是郎有情妾有意,許是今年年底就能把事兒給辦了。
現在看來,這流言非虛。
“我見這天氣轉暖,便想著來此添些首飾,”葉雲初帶上些促狹的笑意,頓了頓:“倒是你們,竟一同前來挑選首飾,我著實是沒想到。”
聞言,蕭靜面上露出點點嬌羞,似嗔似怪地瞪了眼身邊的楚雲辰,這才開口:
“雲辰他公務繁忙,我只是出來挑選個首飾,本是不願讓他同行,可他非說什麽不放心我一人,偏生要跟了來。”
她輕笑一聲,有意無意將手中的首飾露出:“陪我來便罷了,一路逛著見到有好看的首飾他便搶先買下來給我,這不,才剛出門片刻,手中就有這麽多了。”
說話間,她斜睨了眼葉雲初,眼裡滿是炫耀。
葉雲初還未來得及開口,楚雲辰倒是率先說話了。
“聽聞葉大人最近又破了一樁案子,想來這段時間定是累得很,今兒個應是出來散散心解解乏的,我們不要再多加打擾了,聽說前頭的鋪子裡新出了一款簪子,緊俏得很,我們去看看吧。”
因著葉雲初與江序的關系,楚雲辰莫名的不想多與葉雲初待在一處。
本以為蕭靜與葉雲初打了個招呼,幾人便無交集,沒想到蕭靜能磋磨至此,他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才開口。
這種奚落葉雲初的機會,蕭靜怎麽會願意白白浪費呢?
向來自詡善解人意的她,此刻倒是不願意聽從楚雲辰的話了。
她假意聽不懂話中之意,拿起手邊的一款簪子:“雲辰,這簪子看起來不錯。”
她拿著簪子在手中觀察了半晌,忽地轉了話鋒:“不可不可。這簪子粗略一看倒像是成色頗好,可細細瞧去,這裡頭似是不純淨,一塊一塊的夾雜在其間,倒是可惜了。”
蕭靜早就聽說過,這珠寶鋪子是沈家人贈予葉雲初的,起初她還愁著找不到理由刁難葉雲初,現下倒好,大好的機會自己送上門了。
蕭靜臉色一板,譏笑著開口:
“沒想到,平日裡公正不阿的葉大人,竟也會耍這種低劣的手段,以次充好,欺騙顧客,這若是傳了出去,大理寺的門檻怕是都要被那投訴的百姓踏破咯。”
雲辰?這二人的關系竟如此親密了。
葉雲初還在猜測著二人的關系究竟到了哪一步,便聽得蕭靜一人在那挑刺不停。
什麽以次充好,欺騙顧客,不過是蕭靜想要刁難她的把戲罷了。
葉雲初止住了思緒,毫不掩飾白了蕭靜一眼,冷冷開口:
“蕭姑娘,謹言慎行,你要知道,依著你剛剛的這番言論,我完全有理由以誣賴朝廷命官的罪名將你捉拿去大理寺加以審問。”
被葉雲初下了面子,蕭靜面上有些掛不住,不以為意地嘀咕著:“不過是一個女官而已,有什麽可豪橫的,日日將這官名掛在嘴邊,有朝一日待你失了勢,看你還如何囂張!”
她將簪子拿起,又繼續道:“我說的本就沒錯,你這店鋪所賣之物皆標榜特別,上乘,優質,也因此價格格外昂貴,可你卻拿這劣質品出來售賣,不是在欺騙我們顧客還是什麽?”
葉雲初一把將簪子奪過,輕輕撣了撣,似是要將蕭靜留下的痕跡也很撣去,而後才悠悠開口:
“蕭姑娘,既你非拎著此點不放,那我便好好與你說道說道。這簪子為雲nan上好的天然翡翠製成,與人工合成的不一般,這天然的翡翠是天地蘊育,而後經了數千年甚至數萬年才慢慢形成的,在這時間的遷移中,裡面自是會摻雜一些小的雜質,這雜質越多,說明其的時間越久遠,相比較而言,便越發昂貴。”
“所以,並非如你所言,這簪子為次品。不過,不知者無罪,念在你見識短淺的份上,這次我便不與你多計較。但蕭姑娘還是要多長點心,日後莫要在他人面前丟這種臉。”
葉雲初輕笑一聲,而後附到蕭靜耳邊,用著只有她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補了一句:“畢竟想要做皇家的兒媳婦,時刻維持住皇室的面子,乃最為重要的。”
蕭靜早已是怒意滿滿,想要辯解卻是不知從何說起。
楚雲辰見了這局面,一邊感慨著葉雲初的博學多識,一邊又覺著蕭靜乃咎由自取。
本來就沒那個才能,非要在此奚落他人,這下可好,自己面子丟了不說,連帶著他這個三皇子的臉面都有些掛不住。
楚雲辰眼神暗了暗,在蕭靜說出下一句更丟人的話之前,生生將人往外拉了出去。
而蕭靜一時之間並未來得及反應,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去,想著不能在葉雲初面前出醜,借著心底的那股子氣才堪堪穩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