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這次的騎馬一事便是因著這些人的煽動,而後引來了禍端。
可,不就是因為他如此無腦,好受掌控,自己才會挑選他的嗎?
思及此,江序收起眼底的厭惡,但也未給好臉色於這些人,徑直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楚雲辰自是亦步亦趨跟在其後,對於他的做法並無異議,隻當他這人是性子清冷所致。
與江序來回喝了幾盞後,楚雲辰才開始步入正題:
“江首輔,現下葉雲初升了女官,可還在你身後學習?”
見他無端提起葉雲初,江序便知其意,定是覺著被剛上任的葉雲初責罰,心底一時難以接受,便來此告狀來了。
“她升了女官,自是比以往繁忙些,不過還是會抽空跟在我身後研習。”
“哦——”楚雲辰長歎一聲,面露苦澀:“江首輔,想必你也得知了我近日的遭遇,被父皇責罰,對我失了信心不說,還平白遭了大理寺的杖刑,我現在背上還痛著呢。”
見江序沒什麽反應,楚雲辰加重了語氣:“這都是拜葉雲初所賜!明明為小事一樁,她若是念及舊日裡與我的情分,不再追究,那豈不是兩全其美?可她偏生就不放過我,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讓我下不來台,江首輔,你可是未看見當日裡大理寺那些走狗們譏諷的神情!現在想來都是生氣的很!”
江序對他一連串的話並未上心,注意力隻停留在了其中的幾個字,他端起酒杯,輕瞥了一眼楚雲辰,而後才慢悠悠開口:
“舊日裡與你的情分?不知三皇子可否與我解釋一番,這昔日裡的情分究竟為何?”
雖然這二人未公開承認,可三皇子早就看出來了端倪,已然是將這二人看為一體,現下知曉自己說錯了話,急急忙忙解釋:
“是我一時口誤罷,不過我好歹也在那賽馬場上曾救過她一次,怎地就如此不講情理?我看她啊,就是想在那些手下面前耍威風,實在是不可理喻得很!”
江序的臉色驀地黑了,重重放下了酒盞。
在這件事上,他讚同葉雲初的做法。
楚雲辰昏庸,時時做些出格的行為,若是無人加以約束,日後許是連個王爺都撈不著。
更何況,當今聖上最厭惡的便是皇子們利用身份的特權胡作非為,若是此事現在被瞞下了,日後重新被提起時,那不僅三皇子,就連葉雲初都討不得什麽好。
可就是如此淺顯的道理,楚雲辰都似是有些看不懂,一心沉浸在失了顏面的惱怒中。
實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他一雙鷹眸就那般平平無奇盯著楚雲辰,可卻是比發起火來為可怖些。
楚雲辰本就被他的酒盞聲驚到,現下更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又開口:
“江首輔,我並無他意,你作為葉雲初的老師,我希望你日後能稍微管束著她的行為,莫讓她再做些無謂之舉,此次我便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她罷了,但是若有下次,我……”
“你當如何?”江序完全冷了下來。
意識到氣氛不對的眾人,這時十分有默契的往外退去。
“無需退下。”江序毫不掩飾眼裡的諷刺,看了他們一圈。
“三皇子,這些便是你日夜玩樂的朋友?一個個皆是身無長處,沒有半點頭腦的廢物,你與他們呆的久了,果然也大不如從前。”
他明晃晃的羞辱,自是惹來了在場之人的不滿。
“江首輔,莫要因為你才智過人,便看不上我等小輩,我們怎地就是沒有半點頭腦了?”其中有一人憤憤不平反駁。
江序像是沒聽見一般,連半個眼神都未分給他,直接將其忽略了。
“三皇子,鬧市騎馬一事本就為你之過,你不思悔改便罷,反而一味辱罵葉雲初,依著我看來,照你這樣發展下去……”
他放低了聲音,用著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見的語調,譏諷開口:“那大事所成之日怕是遙遙無期,畢竟,這個位置並不是廢物所能企及的。”
說完後,江序不理會楚雲辰鐵青的臉,徑直出了門。
雖然他需要的是一個隻知服從的廢物,可在這關鍵時期,還是需提點一番。
如若楚雲辰還一直這樣下去,許是很快就會在皇帝心裡被判死刑,恐是連接觸那個位置的機會都沒了。
他可不想計劃還未過半,這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斷開了。
在場的眾人皆是一些大臣中的次子們,平日裡沒什麽作為,只會想方設法與楚雲辰拉近關系,以此來抬高自己在家中的尷尬地位,正如江序所說,一個個皆是毫無大用之輩。
他們對於江序,還是害怕的。
只有在江序的身影完全消失後,大半的人才敢開口議論。
“三皇子,這江序實在是太欺人太甚!”
“他不過是因著聖上的賞識,再加上有那麽點才智,怎地就如此目中無人了?”
“本來還打算著讓他去替你好好管教一下葉雲初,現在可好,看來他是與葉雲初站在一旁的了。”
“三皇子,江序今日之舉,完全是將你,將聖上,將整個皇家不放在眼裡,你千萬記得,下次面見聖上之時,一定要好好參上他一本!我看他沒了皇上的庇護,還敢如此猖狂不?”
……
眾人議論紛紛,都是借此來紓解心中的氣憤。
在他們左一言右一語的煽動下,楚雲辰的怒意愈發的強烈起來。
他需要的是一個能輔佐自己坐上皇位的能臣不錯,可並不代表著,他就能隨意受辱於他人。
江序仗著能力突出,一次次將他不放在眼裡,經常頂撞他。
可他,還一次次地為江序找借口,安撫自己,說是其性子本來清冷所致。
其實,並不使然。
不過是江序,完全沒將他當做皇子看待過罷了。
就連今日,也是絲毫不為他留情面,當著這麽多人面,辱他及這些朋友為廢物。
現在他尚未皇子,江序便已如此,那若是日後在江序的幫助下得到了皇位,那江序豈不是會因為這功勞,更為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