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尹鶴,竟然如此目無法紀,不將王法放在眼裡,你以為你是孤的女兒,作為公主,孤就會這麽作罷嗎。”
南燕皇帝憤怒了,正當所有人都以為薑晚傾會被責難時,風頭卻忽然轉向了尹鶴。
尹鶴愣了一下,錯愕又慌張:“父王兒臣……”
“夠了,你給我閉嘴。”南燕皇帝怒斥,“孤沒有你這個女兒,皇室也沒有你這麽丟臉的公主。”
話說到這個地步,尹鶴是真的慌了,跪爬上前,拽著皇帝的衣裙說:“父王,您不要這麽說,我可是您的女兒啊……”
“呵,以後,你就不是了。”皇帝怒道,“傳令下去,尹鶴殘暴不仁、生性暴戾,廢除皇室公主的名號,從此在皇室除名,貶為庶人,發配蜀南。
念在其懷有身孕,留其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三日後,立即發配去嶺南山寺廟,終身伴青燈古佛,不許踏出寺廟一步,更永生永世不得回京。”
嚴肅到極點的聲音,尹鶴一下子就仿佛被雷劈了一樣,整個人都傻了,在旨意下來的一瞬間,她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乾一般,一下子就軟跌在地上。
而另一邊,薑晚傾對於這個旨意,算不上多滿意,但也在意料之內。
畢竟尉遲桑壹沒死,而且她還懷著身孕,就算是平民百姓都不會處決一個孕婦,畢竟這又不是滅九族,而且虎毒還不食子呢。
皇帝沉著個臉,目光死盯著薑晚傾:“滿意了。”
薑晚傾挑眉,倏地一笑:“陛下您這問我有什麽用,我又不是此次事件的受害人,問我倒不如問問九皇子滿不滿意,這件事情若是能圓滿結束,那也就不會影響到兩國的邦交了。”
“本王很滿意。”尉遲桑壹回答得很快,十分捧場。
南燕皇帝的神色陰沉得厲害。
薑晚傾回頭指了指外頭的南燕護衛,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進來把尹鶴公主……”
她聲音頓住,笑靨如花,極為諷刺地看著尹鶴,“不,現在應該是庶人了,尹鶴熟人。”
尹鶴猛地抬眸,惡狠狠地瞪著薑晚傾,甚至想起身撕扯,但估計是因為他受的打擊太大了,人還沒起來就又重重地跌了下去。
薑晚傾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冷冷一笑,眸底的寒意就如同冰霜一般。
她目光又落在進來卻有些手足無措的侍衛身上:“還愣著幹什麽,陛下的命令你沒聽到嗎。”
她聲色俱厲,極具威嚴性,即便她只是一個什麽都不是的貧民,可那氣場就如同雷霆之勢而下,令人不敢違抗,更不敢拒絕。
侍衛感激拿上錢想把尹鶴拖走,就仿佛他們抓住的才是平民,而眼前的那個才是公主。
“不——”尹鶴崩潰了,頓時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猛地推開那幾個護衛,一把撲到了皇帝的腳邊,痛哭流涕,“不要啊父王,不要廢了我的公主之位,我可是您的親生女兒啊,您平時是最疼愛我的……”
皇帝神色異常冷硬,沒有意思動容,那陰沉沉的模樣,就仿佛眼前的這個真的不是他往日寵愛的女兒。
說斷,似乎就能斷了。
“父王,您平時是最疼愛鶴兒的,國庫裡有什麽好東西您都會讓鶴兒先選,就算是藩國獻貢的螺子黛您都會盡數給鶴兒,您不能不要鶴兒啊……”
尹鶴聲嘶力竭,是真的傷心。
她無法想象,自己被趕到了寺廟裡應該怎麽過活,難不成真的要剃光頭,還是吃那些沒有油水的菜嗎?
天啊,她怎麽能做那樣的活,那些都是下等人那些平民應該做的,她可是公主啊。
雖然尹鶴被廢了,但是侍衛卻也不敢上前拉扯尹鶴,一方面是不敢,另一方面也是擔心萬一弄傷了尹鶴,皇帝會找他們算帳。
尹鶴眸底掠過一抹黑暗,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她給了一記侍衛凌厲的眼神,示意他們趕緊把尹鶴拖出去。
收到嫡公主的命令,侍衛幾人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把尹鶴帶走。
尹鶴不斷哭鬧,激動得甚至連鞋子都踹飛了。
她雙目瞪的老大,臉都扭曲了,惡狠狠盯著薑晚傾說:“薑晚、薑晚你給我等著,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
尹鶴怒吼著,拚命的抵抗不肯離開,又是抓桌子,又是抱著都紅漆木柱,聲嘶力竭,就好像瘋子一般的癲狂。
而就在尹鶴還在不斷地抓家具不肯離開時,外面忽然進來了一個太監。
太監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稟報道:“陛下,丞相來了。”
眾人一愣,包括皇帝似乎也是有些意外的,只有薑晚傾緊蹙沒有。
丞相跟尹鶴關系神秘複雜,他此時前來,肯定不是湊巧。
皇帝臉色仍舊難看,拂袖道:“宣。”
太監立即下去傳話。
林壽急急忙忙地進來,因為太過著急,進來時還差點被門檻絆了一跤。
薑晚傾睨著他,發現他進宮竟然穿的是常服而不是朝服。
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將軍,竟然穿著常服入宮,簡直有失大體,或者說……
他是因為太過擔心了,所以忘了這些基礎,在得到消息之後,就匆匆忙忙進宮了。
林壽一進來,就立即下跪,說:“陛下,微臣有證據證明公主是無辜的,請您收回懲罰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