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說,裕親王只剩下一個月的壽命了?!想到保泰剛剛頹喪的表情,沈嫿心裡頓時就很不是滋味。
“墨玉,陽壽是固定的嗎,不會出現什麽神醫延長壽命之類的轉機嗎?”沈嫿仍不死心。
墨玉正了正臉色嚴肅道∶“沈小姐,強行更改壽數,是逆天改命的行為,會牽扯到所有人的命運,此事是萬萬不能的。”
沈嫿又開始不安分起來,白了一眼道∶“切,那我還不是不死之身麽。”
墨玉眉頭皺成了人字形道∶“沈小姐,您這是因為托我的福。”
“呵呵。”沈嫿陰陽怪氣笑了兩聲,想到了甄嬛傳裡的台詞∶“這真的是我的福嗎,還是我的孽。”
“是福。”墨玉板板正正的回道。這樣你就等於多了個天然的保護屏障,我就可以不用擔心你有危險了,墨玉在心裡想到。
沈嫿咂了咂嘴,嗓子裡乾笑了兩聲,心裡感慨,果然還是那個智力有損,如假包換的墨玉。
“唉,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得知天命難違,沈嫿心裡沉重,脫了鞋趴在床上,開始想有什麽方法可以安慰開解保泰。
不一會兒天就黑了下來,又到晚飯時節。
子衿子佩領著一群小丫頭輕聲扣門∶“福晉,用晚膳了。”
沈嫿心裡悶悶的,沒什麽胃口,偏頭對外喊道∶“我不想吃,麻煩你們白跑一趟了。先撤下去,放在小廚房那裡,晚點我餓了,自己再去吃,你們趕緊去吃飯,別耽誤你們。”
領頭的子衿子佩互相對視了一眼,後面跟著的幾個小丫頭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福晉居然也有不想吃飯的時候?”子衿掐了一把自己,確定不是在夢中。
“福晉不是一頓不吃就吵的鬧的雞犬不寧麽。”子佩狐疑的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確信世界還未崩塌。
子衿睨了一眼子佩,子佩自覺失言,低頭不語。子衿複又扣門,語氣裡帶了關切∶“福晉,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宣府醫來瞧瞧?”
沈嫿將手枕在腦後,一雙眼睛滴溜溜的望著天花板∶“沒有,只是沒胃口,你們都下去吧。”
子衿子佩知道再問,沈嫿估計就會嫌煩,隻得滿腹疑慮的退下了。
墨玉瞧著沈嫿這般情狀,知道她是為裕親王的事情不快,便想撮合沈嫿和胤禎,於是跑到胤禎院落裡,找到達哈蘇,稟明情況。達哈蘇立刻在胤禎書房外抱拳躬身道∶“主子,福晉房裡新來的小廝說,福晉不肯用晚膳。”
正在看書的胤禎頓時抬眸,放下書本,打開房門,見墨玉站在院子裡。
“十四爺,福晉恐怕心情不好。”墨玉臉上浮現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胤禎點頭,往長樂院走去,經過墨玉身邊的時候,側著頭多看了好幾眼。不知為什麽,胤禎總覺得這個青衫少年郎,和沈嫿的關系並不簡單。
……
胤禎先去了廚房,命廚房做了幾樣沈嫿愛吃的,然後親自提著食盒走進了長樂院。
胤禎毫不客氣的直接推門而入,將食盒放在桌上。沈嫿也沒往門口看,亂發脾氣道∶“子衿子佩,你倆現在越來越不聽我話了是不是,我都說了我不吃啦。”
胤禎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周身的燈光都被溫柔了。
“讓我看看今天都吃什麽?”聽見是胤禎,沈嫿忙轉過身子,面色不自然∶“你,你怎麽來了,而且,幹嘛又不敲門啊。”
胤禎並不理會沈嫿,打開食盒一樣樣端出來道∶“今晚有酸筍雞丁粥、螃蟹餡的小餃、清炒蝦仁、木樨清露、糖蒸酥酪……”
還未等胤禎念完,沈嫿便從床上跳了下來∶“真的有這些嗎,要是被我發現你騙我,你就死定了!”
沈嫿坐到桌前,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閉眼先嗅了好幾次,讓自己的鼻子滿足了,繼而接過胤禎遞過來的筷子∶“好香啊,廚房怎麽今天對我這麽好。”沈嫿夾了一塊蝦仁準備放進嘴裡。
等等,沈嫿想到中午胤禎那個惡狼撲食的情狀,放下筷子,上下打量了胤禎好幾眼,疑惑的問道∶“那個,你不會在裡面下藥了吧。”
胤禎一口氣又提了上來∶“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麽下作的小人麽?”
“誰讓你自己中午……中午霸王硬上弓啊?”沈嫿抻著脖子,咽了口口水,還是不太敢吃。
“那我上了嗎,不是也沒嗎!”胤禎覺得自己還不如直接上了的好,省的現在這麽委屈。
“所以才色心未死要下藥啊。”沈嫿一臉的理直氣壯。
“那我和你一起吃總行了吧。”胤禎耐著性子。
沈嫿立刻捂住滿桌她的心愛之肴∶“不行。你要是真的在裡面下了藥,你和我一起吃,我才是插翅難飛了呢。這樣,你出去,我一個人吃,這樣就算下了藥,我也是安全的!”
胤禎氣極∶“你簡直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沈嫿不甘示弱的回道∶“咱倆也不知道誰更狗,在我身上留了那麽多味道和記號。”
“你……”胤禎又給沈嫿堵了個結結實實,無力反駁。
“吃吧吃吧,你看看你都饞成什麽樣了。”胤禎伸手擦了擦沈嫿流到下巴的口水。“再說了,就你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身板,我要是想對你怎麽樣,你還能逃的掉嗎?”
胤禎曖昧不明的笑容,盯的沈嫿不自覺又去拿了件衣服,把自己嚴嚴實實的裹起來,終於放心大膽的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蝦仁送進嘴裡。
“哇,好好吃好好吃,嗚嗚嗚,廚房對我真是太好了!”沈嫿眯著眼睛,跺著腳,一臉興奮到陶醉的表情。
胤禎傲嬌的挑了挑眉。
……
“你什麽時候又認識的保泰?”這個問題令胤禎如鯁在喉,不問不行。
沈嫿含糊不清道∶“就是上次在徐州,我去采連翹,又碰到有人要殺我,世子救了我,就這麽認識了唄。”
胤禎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徐州?天地會那次不是揚州嗎?”
沈嫿努了努嘴道∶“就是你非要強迫我去堤壩落水被我救起來那天啊。我落了單,那夥人頓時就圍過來了,不過不知道他們為什麽,繞著我走了好一會兒,都不動手,然後保泰主仆就過來了。”
想起當時的場景,沈嫿依然覺得很是滑稽。
“你為什麽當時不和我說。”胤禎語氣有些埋怨。
沈嫿滿臉好笑的看著胤禎道∶“大哥,你給我機會說了嗎,我那天才回去,才放下藥簍,水都沒喝,廁所都沒上,你就把我直接抱起來扔到馬上去了。怎麽我倆還輪流失憶呢,這玩意它也傳染麽。”
好像……真的是那樣,胤禎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你認識要殺你的人麽?”這事透著蹊蹺,胤禎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
“拜托,我怎麽可能認識殺我的人……”沈嫿白眼翻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什麽似的,一本正經的看著胤禎∶“我好像,真的見過他們。”
沈嫿想起那熟悉的手刀,整個人深吸了一口氣,抓著胤禎的膀子喊道∶“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那群人就是上次京郊刺殺案的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