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超過二十四個時辰未曾服下解藥,便再也無法醒來。。。。。。”
楚澤曦說的隱晦,但兩人都聽懂了。
風險在於不能及時救出人喂下解藥,假死變成了真死!
小妮子底下頭,雙手不自覺的攪動著衣衫的一角,不說話。似是在思量能有幾份把握。
倏地,猛然抬頭定定的望向男人。
“你確定你這法子不會被人識破?我們習蠱之人向來擅長煉丹,精通藥理?”
“普通的毒藥、解毒丹是根本入不了俺們的慧眼!”
夏卿怡在沉寂片刻後,突然發出了靈魂拷問!
確實!這丹藥若被人識破!那他們苦心籌謀的以假死來蒙混過關的計策就根本不可行!
“應是能騙過去,此藥乃是母后留給我的防身之物,是她臨終時托付旁人交付於我的。”
楚澤曦似是在回憶綿長歲月了的點滴感觸,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依信中所言,若我日後命懸一線時,可服下,金禪脫殼,遠離皇城紛爭。。。。。。”
說完,便從衣衫內掏出一隻精美的白玉藥品遞給夏卿怡。
小妮子打開聞了又聞,又將藥丸倒入掌心,仔細端倪。
薄荷綠色的藥丸包裹著一層透明白蠟,隱隱透著些許聖潔之感。
湊近些嗅了嗅,確實她也只能聞出其中包含取人性命的幾種草藥。
那麽最後一個問題!
誰去送藥!?
三個人面面相覷,一時沒了主意。。。。。。
如今的永安宮勢必如銅牆鐵壁一般堅不可摧,更遑論還有‘假聖女’設置的各種機關陷阱,巡防的禦林軍也已經變成每兩個時辰就交接
一次。如此這般滴水不漏,潛人進去無疑自投羅網。
“買通裡面的侍女仆從行不行?”夏卿怡靈機一動,開口道。
男人擺擺手,一下子就否定了這個提議。
“不成,據說永夜宮侍奉的人都被強行灌下了某種藥丸,具體是何作用尚不清楚。”
“但肯定是用來製衡她自己宮內的人,以防他們生了異心。”
好家夥!聽完楚澤曦的話,夏卿怡不由從腳底泛起一股顫栗,此女子心腹之深,不可預計啊!
顯然,她根本不信任旁人,在她看來,只有用自己的方式牽製住底下的人,這樣的關系才最穩固。
背叛的下場就是-——死!
試問有多少人還敢存著其他心思!!!
三個人面面相覷,蹙緊眉頭。一時間都沒了主意。
寢殿內陷入一陣壓抑而又詭異的寂靜。。。。。。。
喵嗚!喵嗚!喵嗚。。。。。。
小短腿玩累了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回家了.
剛進內殿,就發現三雙眼睛奇刷刷不懷好意的注射著自己。。。。。
嗷嗚!啥情況!?
包子!
天選之喵包子是也!!!
夏卿怡抱起圓滾滾的包子親昵的蹭了蹭它腦袋,隨後嘰裡咕嚕給它一通輸出。
“包子,那花園內的機關有把握躲麽?”
交待完後,小妮子不放心的詢問了一句!
喵嗚!
小看誰呢,它可是靈活的小胖紙!
行!夏卿怡摟著自己的小寶貝,一臉驕傲!
“來!Givemeafive!”
小妮子突然自顧自對著貓吐出一句太上皇兩人無法理解的句子。
卻見,包子卻不以為然,慢悠悠的伸出一隻爪爪,撐開成一朵花狀和自己的主人擊掌,互相打氣!
這是什麽操作!?
咳!咳!太上皇清了下喉嚨,小聲問道。
“卿兒適才說的可是貓語?”
呃。。。。。。。
夏卿怡腦門一涼,忘了還有人在。
楚澤曦顯然也很好奇,只是他習慣端著,沒好意思開口問,此刻也豎起耳朵想聽聽小妮子如何回復。
“嗯。。。算是吧,我和包子之間的暗號!”
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算了,小妮子才不管兩個男人聽見這回答那一臉便秘的表情。
“行,那今日就到這,封賞嘉宴那天行動,卿兒你好生養著,朕回宮了。”
太上皇說完悄悄給了楚澤曦一個眼色。
男人本想著留下再與小妮子溫存幾句,奈何老頭子發話,他也不好違抗,灰溜溜的跟在太上皇身後離開了。。。。。。
。。。。。。
十日後,‘福壽宮’。
今日的‘和碩公主’臉上她塗著最上等的珍珠粉,潔白雪嫩。螺子黛描眉,紫鉚製的胡胭脂,因為蒙著面紗,為了出彩,額角上還貼了粉芍藥的花面兒。
至於衣裙更是製衣局裡十多個繡娘日以繼夜輪班不停的在宴會前一日才趕出的的七彩蝶舞海棠如意大衫,配金繡孔雀吐翠紋霞披,擺在一
旁的嵌寶鑲玉薔薇鸞鳥珠花步搖、鎏金穿花戲珠簪、金珠寶鈿,玲琅滿目。。。。。。
一眼望去金光炫目,流珠滿桌,貴氣難言。
“行了,公主!”一旁的侍女們完成了穿戴,俯身一禮便告退了。
太上皇含笑著打量盯著‘和碩公主’目不轉睛的夏卿怡。
“怎得?可是嫉妒了?原本都應穿在你身上得衣裙給了旁人?”
“沒!有!卿兒只是覺得如此裝扮,卻要圍著面紗有些可惜!嘖嘖嘖。”
小妮子頭也不回故作惋惜得感歎。
“哈哈哈,就你這丫頭大氣,記得入宴後再行動。”
太上皇笑的一臉寵溺,她這個閨女真是越看越歡喜,獨獨無法上前相認,算是唯一的缺憾吧!但是知曉她還活著,還能如此相伴在自己身旁,已是萬幸,他這個糟老頭子還怎可奢望事事完美?若給他一個向上天情願的機會,他多想岩芯能回來,看一眼他們的女兒,就一眼!
“太上皇!太上皇!?。。。。。。”
夏卿怡喊了半天,老人家不知想什麽出了神,隻好抬起手在其眼前晃了晃,這才把人兒的三魂七魄給招了回來。
“喔,怎麽拉,小丫頭?”
“我先撤了,去偏房躲躲,等你們開宴!”
小妮子俏皮的給面前的太上皇眨了眨眼,還假模假樣風情萬種的拋了個媚眼!這才提著裙擺一溜煙跑了,身後之人呆愣了兩秒才爆發出雷霆般的笑聲。
回到偏房的小妮子坐在屋內,百無聊賴的她抬眸恰好發現桌上的宣紙和硯台,一時起興,提筆便刷刷刷寫了整整一長串。。。。。。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風吹來,一個陰影在她對面坐了下來,自然而然抽走了她手中剛寫完的‘大作’。
“這是什麽?《水調歌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他目光清澈,聲音溫潤至極,不用看就知道,定是宮耀元。
“你親寫的麽?才情縱古爍今啊!就是這字寫的!唉。。。。。。”男人故作惋惜的歎了口氣。
“要你管,拿來!你今日怎麽來了,竟還能給你尋到這裡來。”夏卿怡一手搶回自己的‘大作’,語氣裡滿是不可置信!
“都同你說了,關於你的我無一不曉!封賞嘉宴上既不是你,我自然要來尋你!”男人說的天經地義,仿若自己與他是多麽親密無間。
“那你又是如何知曉那人不是我?”
小妮子這才抬起頭,認真望著眼前這個男子。
宮耀元是好看的,無容置疑。
膚色白淨,容貌俊美,常年一身素白衣袍,笑起來意氣風發,又喜歡甩羽扇,十打十的翩翩公子哥氣息。
楚澤曦就不同,宮耀元如同太陽一般的明媚風采,而他就如夜裡的月亮,桀驁孤冷,過份精致的五官,甚至在她看來近乎妖惑般的俊美。
唉,怎麽總是又想起他!!!
“她的氣質,身上的味道都不是你,總之,我就知道那個不是你!”
男人似是完全沒意識到眼前的女人思緒已然飄至另一個男人之上,還在自顧自的高談闊論。
“對了,既然你來了,那銀月來沒來,在哪裡?”夏卿怡仿若想起了什麽似的,猛地站起來傾身晃動起男子的衣袖來。
“是找我麽?我在這裡?”
一隻毛絨絨的小腦袋從宮耀元胸膛間的衣衫中探了出來。
“哎呀,寶貝,真是你呀,好久未見,甚是想念!”
小妮子伸長手臂一把將小東西摟入自己懷中,親昵的來回蹭著自己的臉蛋,滿是笑意。
“別這樣,別這樣,我害怕!”
銀月突然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個女人定有所求!!!
果然,下一秒。
小妮子就諂媚的哀求起來。
“姐姐有件事求你,大事,天大的事,救命的事,你幫幫姐姐好不好嘛!?”
女人邊說邊緊緊摟著了小狐狸來回晃動,半是撒嬌,半是耍橫。
“輕點,輕點!要勒死了!勒死我了!”
小狐狸臉色發白,感覺自己去鬼門關走了一遭。
“一會包子會去一個地方送藥,那地方老恐怖了到處是機關,你就用你那個天啟,嗯?懂?”
搞了半天,讓它去給包子當探路先鋒唄。就知道這個女人事多。
小狐狸斜眼向自己的主人請示,他的意見。
卻發現人家根本不理它。滿心滿眼就會傻傻瞧著自己心上人。
“拿去用,拿去用,我的就是你的,卿兒,隨便用!”
這就是它的主人。銀月淒慘一笑,有異性沒人性乃天性啊!
夏卿怡聞言嫣然一笑,嘴角一對梨渦若隱若現。
“那就這樣說定咯,你帶著包子去永夜宮送藥,我在外面接應你們!”
“好,卿卿要做什麽我都陪著!”
宮耀元才說完就被女人打斷。
“不,你先去宴會上看看什麽情形?幫我那個替身打打掩護啊,見機行事,懂?”
“好!這就去!”
男人滿口答應,瞬間便沒了蹤影。。。。。。
隻留下一句綿長的之音。
“卿卿寫的詩我拿走咯,當是報酬,哈哈哈。”
小妮子這才發現,桌上自己胡亂寫的詩作已然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