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徐氏的家庭會議正在秘密召集。
徐儉看著徐陵,有些憂心,
“父親,陛下曾說給我們三個月的時間,可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麽久,陛下還能答應麽?”
眾人被徐儉的話驚醒,紛紛看著徐陵,而徐陵要冷靜的多,
“放心吧,上次思宇的事情後,陛下又找我談了,允諾不計時間,查到他就會處理。”
眾人安心了不少,徐楠看著徐陵,
“大哥,不如我們一同覲見陛下吧。”
徐楠說的一同,自然是他們兄弟三人。徐陵想了想,覺得不可行,
“我們三人一同去反而有逼宮之意,不如就我們二人去吧,三弟,你在家等消息。”
徐綦自然沒有什麽覺得不開心的,他一向不喜歡去皇宮那樣的地方,
“好,你們現在就要動身麽?”
“自然,”徐陵有些迫不及待,“時間過去這麽久了,這件事該有一個結果了。趁著天色還早,二弟,我們換了朝服就進宮吧。”
徐清陽起身,
“父親,我幫您把物證整理一番。”
看著懂事的女兒,徐陵臉上露出笑意,
“好,等此間事了,咱們就去香滿樓,我請客!”
眾人隨即露出笑容,徐綦和徐清陽一起,將物證整理好。
徐清陽不經意瞥到一處,上面寫著:大周皇子,於畫舫相見寧祚高官,收買其挑撥兩國關系。
一瞬間,有一個思緒飛快地從腦中閃過,可徐清陽卻沒有抓住。
一旁的徐綦看到徐清陽發呆,於是目光掃視了一下桌上的東西,
“太子是想借用寧祚和大周的危機,提高司馬柏木的地位,以此讓司馬家的地位也高一些。”
徐清陽點點頭,
“太子先後和寧祚凌江勾結,就不怕把大周陷於危地麽?”
聽著徐清陽稚嫩的言論,徐綦忍不住輕笑,
“也許,只有在我們眼裡國家的安危重於一切吧,在他們這些人眼中,想要的只有地位和權利。他們只是會盡量把自己的地位鞏固好,其余的,就交給那些肯為一國大義賣命的人。”
這話聽起來諷刺的有些露骨,徐清陽心想,大概也只有徐綦能說出這樣的話吧。
“這次太子結局會如何呢?”
徐綦搖了搖頭,
“清清,不要議論皇家事,這可不是你我該操心的。”
轉眼,徐陵和徐楠一前一後穿著朝服進了皇宮,兩人在禦書房外面站著,德玉進去通報。
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天卻沒有那麽炎熱。
片刻後,兩人跟在德玉身後進去。
“陛下,兩位大人來了。”
“嗯。”
蕭鼎的聲音有些隨意,似乎早就知道他們做什麽來了,
“臣徐陵攜弟叩見陛下。”
兩人跪在地上參拜,蕭鼎坐在兩層台階上面的主位上,後面的牆壁雕刻龍身。
蕭鼎放下奏折抬起頭,
“坐吧。”
兩人坐在下方,一左一右。
“孝穆,那件事情有著落了?”
徐陵對著蕭鼎的方向微微屈身,呈上一本奏折和供詞,德玉上前交給蕭鼎,
“是,臣已查明,司馬朗勾結從南郊叛逃到凌江的盜匪,利用司馬柏青的職務,將南郊罪犯留下的金銀中飽私囊,並汙蔑前南郊太守付思宇,此罪一。
司馬柏青將贓款分成五批,都送到了司馬柏木的手裡。司馬柏木將贓款其中一部分送到寧祚,目的為了引發戰火,而提升司馬家的地位,另一部分的贓款以孝心的名義,送到司馬朗書房的金庫內。
金庫的錢,除了他自己藏匿,還有就是用在了凌江,目的是利用凌江的戰亂,結交權貴鞏固司馬家的位置,此罪二。”
蕭鼎一頁一頁地翻著,見徐陵突然不說了,心中也才到原因,
“太子在裡面扮演了一個什麽角色?”
面對蕭鼎的詢問,徐陵自然不敢隱瞞,
“司馬家用太子的名聲做事,太子,收了司馬家的錢,具體流向不明。但是家父的事,的確是太子送信,紙上的藥來自凌江,那人的口供就在上面。”
蕭鼎翻了翻,找到那人的口供,看後眉頭緊鎖。蕭鼎面色疲憊,朝著一旁的屏風後面看去,
“從前,朕和徐老常常在那下棋。孝穆,朕沒教好兒子。”
兩人怎敢接受皇帝的抱歉,於是連忙起身,
“臣惶恐。”
蕭鼎歎了口氣,
“既然證據充足,來啊,傳丞相!”
德玉出去傳令,徐陵和徐楠回到位置上等待。對於蕭鼎傳嶽席的事,大概是因為司馬朗做的這件事對嶽席也有攻擊性,而徐陵又是政敵,所以他定然會不偏不倚。
嶽席很快就來了,蕭鼎叫人擬旨,交給嶽席,
“丞相,你帶一支羽林軍去搜查司馬朗書房的小金庫,把司馬府全部圍起來,不要泄露一點風聲,尤其是不能讓司馬柏木得到什麽消息。”
“臣明白。”
對於突然要對司馬朗抄家,嶽席心裡充滿了疑問,他竟然看不出來,看似忠厚的司馬朗竟然還有個金庫。
可他一介臣子,自然不能問蕭鼎,只能在出來時問德玉。
“公公,恕本相無知,這司馬家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德玉看著嶽席,自然也不能怠慢,
“丞相大人,其他的老奴不敢多說,只能告訴您,之前徐老和付思宇的死,和司馬家有著莫大的乾系,而且這司馬家為了穩固地位,和寧祚,凌江都有牽扯,必死無疑了。”
嶽席一驚,
“多謝公公指點。”
說著,嶽席將一張銀票偷偷放進德玉手裡,隨後匆匆離開。路上他越想越不對勁,這司馬朗平日裡不怎麽吭聲,竟然在背後搞了這麽多動作。
雖說嶽席權勢大,可他一不想篡位二不想被滅國,對於司馬朗這樣的人自然不喜歡。
於是帶著一隊人馬,匆匆趕往司馬府。
禦書房內,蕭鼎起身,徐陵和徐楠也連忙起身。
“今日先抄了司馬府,你那二兒子叫徐榮吧。”
“是。”
蕭鼎點了點頭,
“徐楠,你在潭州那麽久,挨著嘉州,形式你清楚。司馬柏木若是知道了這件事,很有可能反叛。你帶著徐榮,給你兩萬精兵,抓到司馬柏木。記住,嘉州不能丟。”
“是!”
想起蕭統,蕭鼎又說,
“太子你們放心,朕會讓他受到懲罰。”
司馬府內,司馬朗正在和司馬柏青清點帳本,
“父親,您這三十萬兩黃金再加上田地,鋪子,還有奇珍異寶,您身家比鹽商還要多一些吧。”
司馬朗笑笑,
“錢財一多,就成了身外之物,也沒什麽大用。留夠自己花的,其余的用作打點,路才能走的長遠。”
一番話讓司馬柏青連連點頭,
“是啊,二弟也是因為出手闊綽,手下的人才願意跟著賣力。另外,凌江那邊來信了,很快就會借著盧氏的關系,煽風點火,徐氏定然會受猜忌。”
司馬朗合上帳本,臉上悠然自得,
“好啊,你二弟在寧祚那邊,也給孫傑英不小的勢力。一旦傳到建康,進了陛下的耳朵裡,嶽席定然也要遭殃。那時,陛下就會記起司馬家的存在了。”
“好算盤啊。”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父子二人一跳,嶽席推門而入,看著驚慌失措的兩人。
司馬柏青下意識地去收桌面上的帳本,嶽席卻是不屑一笑,
“二公子,可需要本相拿個火盆給你?”
司馬柏青一臉驚恐地看向司馬朗,而司馬朗強裝鎮定,笑道,
“不知是丞相大人,快請坐,來人啊,上茶!”
“不必忙碌了,”嶽席拿出聖旨,“接旨吧兩位。”
兩人一看,不敢多說話,跪在地上,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查,司馬朗及其子,勾結敵國,私藏贓款,罪不容誅!著,交由魏峰審訊,現押入天牢,沒收家財,等待候審。”
兩人驚愕不已,完全沒了剛才雲淡風輕的樣子。羽林軍抓住兩人,司馬柏青在一旁瘋狂喊著父親。
“等等。”
嶽席看著兩人,突然出聲製止,
“司馬大人,這做人,講究的是一個量力而行。你想著要一次清除徐氏和本相,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不過,終究是無稽之談,帶走!”
嶽席帶著人,翻出書房的金庫,看到數十箱的奇珍異寶,心中也是有些震驚,
“呵,竟然和本相不相上下,辛苦你們了,都搬走吧。”
羽林軍進進出出,嶽席就在一旁看著,等了好久才裝上車。
另一邊,因為嶽席辦事妥當,直接封了一條街,太子蕭統那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蕭統手裡大大小小十幾本單子,都是下面準備在元旦送上來的賀禮,蕭統還想著有什麽好的送給蕭鼎。
或許是心有感應,手下人來通報,說蕭鼎來了。
蕭統驚地站起來,
“快快快,把這些東西拿走。”
下人把東西抱到內室,蕭統起身整理一番,連忙出去迎接。
“兒臣叩見父皇。”
蕭鼎看著跪在地上的人,也不出聲。蕭統則是遲遲不見蕭鼎讓自己起來,心裡也心虛。
“父皇駕到,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提前說一聲?好讓你把一切準備妥當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