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柯金中給本小姐帶來!”
曲妙凌大手一揮,立即就有人去把管家抓來。
柯金中非常清楚他的前任是怎麽死的,那人就是因為跟著文氏為非作歹,最後被查出來還死不承認,竟然還敢敗壞大小姐的名聲,大放厥詞,他不死誰死!
吸取前任的教訓,他一進來就安安份份的給曲妙凌跟文氏行禮,就算是挑剔的人也挑不出一點錯處。
“奴才柯金中,見過夫人大小姐。”
說著他保持著跪姿,頭都沒有抬。
曲妙凌忍不住在心裡暗道一句:好一個懂規矩的男子。
可她覺著曹月不會欺騙她。
知人知面不知心,君子模樣狼子野心的男子她見的還少嗎?
曲妙凌等下面,“柯金中你可知罪!”
他一聲大喊,那跪著的柯金中立馬抬起頭,臉上帶著驚恐的煞白。
好像被曲妙凌嚇住了似的,“回稟大小姐,奴才冤枉啊!”
柯金中緊跟著又磕了一個頭,發出一聲悶響。
“奴才何罪之有?還請大小姐明示。”
“曹月,你來說。”
曲妙凌把這個機會留給曹月,曹月一聽,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她知道大小姐這是在給自己機會,她必須要抓住,若是錯過這一回,她可能真的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而傷害自己的人還會逍遙法外無比快活。
曹月沉了沉氣立馬說道:“客廳中你還裝什麽,世道如此你還不把實情快快說來!”
曹月昔日也是富家小姐,父親更是官場中人,自小就培養出了一身凜冽氣勢。
雖然韜光養晦了這麽多年,被磋磨薄待了這麽多年,她身上的氣勢是骨子裡就帶著的,始終沒被磨滅。
柯金中一聽立馬反駁道:“曹月,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什麽,我有什麽可交待的,你不要在大小姐面前胡言亂語,當心我把你攆出府去!”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敢威脅曹月!”輕柔在後面跺跺腳,她早就聽說這個柯金中自從當了管家以來,行事並不收斂,有好幾個小姐妹都哭哭啼啼的離開侯府,雖然她們不願意多說,但輕柔也隱隱察覺到這裡面並不簡單。
她又暗暗打探了幾個跟那幾個丫頭同屋的人,這才知道那幾個丫頭有幾天竟然是下半夜才回來的,回來的時候也是哭哭啼啼,好像被欺負了似的,她們怎麽問她們都不說。
都是姑娘家的,有些事情她們不多說輕柔也明白。
這些姑娘硬是被誰糟蹋了。
輕柔帶著滿肚子的疑惑,言而不發並沒有告訴小姐,畢竟這件事是她猜測的。
可是今天看到曹月,又看到柯金中,她肚子裡的怒火終於爆發了。
可是輕柔再怎麽生氣,在這件事當中,她也是局外人。
“輕柔,退下。”曲妙凌低喝一聲。
上輩子輕柔就是因為性子太過耿直,不忍心看她受苦,才跟那些人拚命,最後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隻得了一個慘死的下場。
這輩子她不想讓輕柔再發生任何事情,她至少要看著輕柔平平安安的出嫁才能放心。
輕柔一聽嘴巴嘟了起來,但她看到曲妙凌的眼神還是老實的退下了。
她相信小姐,定能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讓一個壞人遊離其外。
“曹月你繼續說。”
曹月點點頭繼續說道:“既然柯管家不願意說,那奴婢就幫他說。”
“半個月之前奴才剛剛被買進侯府,一進府奴才就只是打掃花園的小奴婢,負責整理花園假山那一處,本來身為奴才,侯府的日子算得上不錯,但是三天后,奴婢正在清理假山上的雜草,柯管家忽然過來獰笑著將奴婢逼進假山當中,說讓奴婢跟他好,還撲過來要脫奴婢的衣服。”
好多人都倒吸一口涼氣,但這裡面並不包括曲妙凌。
曹月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接著道,“奴婢沒有從他,大喊大叫想要引起旁人注意,可是他卻捂住奴婢的嘴巴,還威脅奴婢說要是不從了他,他就讓奴婢死無葬身之地。”
“你個小賤蹄子,胡言亂語,胡說八道,你是聽了誰的指令才來構陷與我!”
柯金中瞪大了眼珠子手指頭指著曹月,怒發衝冠。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大膽柯金中,給我把他拿下。”
輕柔喊道。
立馬就有兩個人高馬大的小廝過來將柯金中按在地上,柯金中拚命掙扎,卻動彈不得,只能撲騰著四肢像一隻被壓翻了的烏龜。
眾人看盡了柯金中的醜態,甚至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柯金中面色漲紅,終於停止撲騰。
他仰起頭對曲妙凌喊道:“大小姐你莫要被這賤人迷惑了,她說的都是假的,就她這種姿色,奴才怎麽可能下得去口。”
如此言論,肮髒至極。
說完之後他還看向曹月,“你說我強迫於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你就是誣陷,大小姐,夫人你們可要替奴才做主啊,奴才盡心盡力管理侯府,誰知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柯金中一邊訴說著,一邊竟然哭了出來。
跟女人似的,眼珠子大滴大滴的掉,吸鼻子的聲音也很響亮,莫名跟豬有些相似。
又是幾聲轟笑聲響起,可很快卻都收斂了。
客廳內陷入沉默。
就連文氏也坐不住了,這個柯金中是她好不容易才收攏過來的,要是出了事,再拉攏下一個還不知道要費多少勁。
“曹月,空口無憑,你倒是說說,你有何證據?若是沒有今日本夫人就要治你個構陷之罪,數罪並罰,連同偷盜罪一起把你送進官府,讓青天大老爺與你判罰!”
曹月一聽並不慌張。
曹月的所有表現曲妙凌都看在眼裡,她先是對文氏說道:“母親莫要著急,這曹月若是此等小人,妙凌並不會替她做主!”
她轉過頭又對柯金中道,“管家你若是真被構陷的,那也無需心虛,只要曹月沒有證據,本小姐便親自向你道歉。”
柯金中一聽虎軀一震。
他總覺得曲妙凌看著他的眼神透著莫名的光,好像真的掌握了什麽。
“曹月,到你了。”
曲妙凌的這句話無疑一記重錘,重重地砸在柯金中的心坎上。
他終於知道是哪裡不對了。
曹月昂著頭,面容冷靜嘴角卻勾起了嘲諷的笑容,那笑容的弧度正對著的就是柯金中。
“奴才當然有證據!”
柯金中心中大震。
曹月緩緩舉起手,“當日柯金中強迫奴隸不成,她捂住奴婢的嘴巴的時候,奴婢狠狠在他虎口的位置咬了一口,牙印深可見骨,沒幾個月的功夫定然不會消退。”
曹月的話說得如此明白,曲妙凌給壓製住柯金中的兩個下人一個眼神兒。
那二人趕緊抬起柯金中的兩手,在右手的虎口位置,赫然是一個剛結痂的牙印。
那牙印的確很深,流出來的濃血都是黑色的。
可見柯金中並沒有認真護理反而放任他。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百密一疏忘記了這茬。
文氏頓時不說話了,盡管柯金中朝她看過來,她撇著頭,看向別處。
“母親,您覺得柯管家是清白的嗎?”
曲妙凌忽然發問,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
文氏吭哧了兩句,到底是說道:“既然這件事已經全權交給你處理,那顆管家也交給你處置。”
嘴上這樣說,可文氏的心裡卻在流血,這可是她好不容易布置的一枚棋子啊。
“夫人您救救奴才,救救奴才啊。”
柯金中說著就要往文氏這邊爬,可那二人不是吃素的,當即將他摁在地上,嘴巴裡還堵上了不知道誰剛脫下來的臭襪子,熏的柯金中兩眼翻白。
“柯金中在職期間,胡作非為,構陷下人,圖謀不軌,其罪當誅。,來人,給本小姐把他關進柴房聽候發落!”
曹月看著歪著頭好像死了一樣的柯金中嘴角的笑容擴大。
這個敗類,終於被處置了。
曹月驚喜過頭,竟然幫當一聲砸在地上,昏了過去。
輕柔一著急趕緊喊道:“來人,把她送回房間去,趕緊請大夫。”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前廳內恢復安靜。
曲妙凌給文氏行了個禮,又說了一句:“母親,咱們侯府也不知道是觸了誰的眉頭,選的管家不是又饞又懶,就是又貪又殘。”
“這柯金中既然是侯府的下人,而母親又是府內的當家主母,這如何處罰他,就交給母親了。”
曲妙凌說著意味不明的又朝文氏笑了笑,這才轉身離去。
文氏看著得意的曲妙凌氣得眼睛都紅了。
她啪的拍在桌子上,手掌心的肉震顫。
“夫人那柯管家怎麽處理?”
文氏氣得又是猛的一拍桌子,曲妙凌這不是逼她自斷其臂嗎。
真是好狠的心。
“杖打80大板,能不能活就看他的命!”
柯金中聽到處罰,當時也昏了過去。
但落在身上的板子又讓他從昏迷中醒來然,後又昏死過去,如此反覆,最終後背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從腰部到膝蓋往上,都被打爛了,還能看見四處迸射的碎肉。
可見這頓板子並沒有敷衍,而是結結實實的打上去的。
處理完柯金中,曲妙凌又去關心了一下曹月,得到文氏的首肯,曲妙凌把曹月叫到自己身邊服侍。
她打算溫水煮青蛙先搞定曹月再搞定曹野。
這曹野是個有腦子的,算起帳來是一把好手,做起生意也同樣不差,而他的這個妹妹曹月在曲妙凌看來也是巾幗不讓須眉,雖然身體柔弱,但意志堅強,剛才在前廳那樣危急的時刻,她卻能臨危不亂,口齒清晰的揭發柯金中的罪過,此等心境,讓曲妙凌喜愛至極。
回到自己的婉珍院,曲妙凌並收到司徒懷決派人傳過來的消息。
那張紙上寫著:茶樓一聚。
曲妙凌將那信紙燒掉,這一輩子她非常警覺,幾乎所有的書信看過之後都被她處理。
絕對不會留下一點後患。
她按照紙條上的約定來到茶樓,司徒懷決已經早早等候在這裡。
曲妙凌推門進去,輕柔剛想跟著進去就被門外的侍衛攔下。
輕柔看著小姐,眼中好像有什麽話要說,曲妙凌卻看了眼司徒懷決終究是道:“輕柔,你在外面等著我。”
房門在自己的眼前關上,輕柔氣鼓鼓的瞪著那個侍衛。
“你可真是主子的一條好狗!”
那侍衛乾脆利落的回:“你也是一條忠犬,不對,是忠母犬。”
“你。”
輕柔氣憤的伸出一根手指頭,卻被對方逮著手指尖兒壓下來。
“輕柔姑娘,雖然咱們熟,可你以後若是再罵人,我可就不客氣了。”
這隨從正是葛城。
輕柔氣的臉頰鼓鼓,衡量一番二人的肉體差距,到底是不說話了。
“小人得志。”
輕柔咕咕噥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