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給我來些碧玉糕,還有棗蜜糕。”
那老板笑了笑便過去裝袋。
“妙凌,你買這些做什麽?”
閔添驚疑的看著曲妙凌對這些糕點如數家珍,然後又讓小二包了幾種別的。
曲妙凌神秘一笑,“不知道了吧!二哥,碧玉糕跟棗蜜糕,姨母最喜歡吃,你不知道嗎?”
“娘親,喜歡吃這些?”
他則呢麽從來沒見過。
“二哥,如果你用心去觀察,你會發現很多不一樣的。”最後一句,曲妙凌刻意點撥道。
可此時的閔添絲毫沒意識到。
“那剩下的那些呢?”他注意到妹妹還打包了些別的。
“這些啊,是咱們今天的午餐。”
“什麽,午餐?”這是注定要在外面風餐露宿了嗎?連乾糧都準備好了,妙凌到底想帶自己去哪裡啊!
閔添不明白了。
從糕點店裡出來,倆人又去了一家書齋。
裡面非常安靜,不時有著裝乾淨的讀書人從身邊經過。
他一個隻懂得舞槍弄棒的大老粗,都覺得自己玷汙了這裡。
“二哥,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三哥除了念書,最喜歡看的就是這些話本。”說著,曲妙凌從身旁的架子上抽出一本畫著妖魔鬼怪的話本。
閔添驚了。
“三弟,看話本!”
曲妙凌又是神秘一笑,“二哥,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倆人這一上午,去了很多地方,什麽金店、首飾鋪子,脂粉鋪子,林林總總,那香粉的味道,熏得閔添腦子直發暈。
直到二人坐在酒樓,閔添暈暈沉沉的腦子才舒服了些。
他看著對面的妹妹道:“妙凌,你帶我胡亂逛了一圈,到底什麽意思啊!”
他就算是再傻,現在也明白曲妙凌如此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二表哥,您先說說自己的感想吧!”
曲妙凌要賣關子,閔添無計可施,只能道:“我今天跟你走這一趟,的確收獲了不少東西,我也更加了解家人。”
曲妙凌點頭,“說得不錯。”
“僅此而已?”
曲妙凌笑了笑,“二哥,今天你跟我走了這麽多家店鋪,你還覺得自己的腿腳是你的負擔嗎?”
閔添仔細回想,這一路,好像除了一開始,他就沒注意到過自己的傷腿。
就好像他還是完好無損。
這是怎麽回事?
閔添低頭看自己的腿。
“二哥,現在你還不明白嗎?就算你的腿真的不能好了,他對你的生活也沒有多少影響。”
“怎麽會沒影響?我不能參軍,不能習武,不能——”
“但是你能陪伴家人。”曲妙凌一句話,把閔添的嘴堵得嚴嚴實實。
曲妙凌說的,好像還真挺有道理,但是怎麽總覺的怪怪的呢?
“而且二哥,你先別灰心,李太醫說了會幫你想辦法,他能讓你的腿恢復知覺,就一定有辦法讓你的腿恢復如初。”
曲妙凌堅定道。
閔添跟著點頭。
“行了,我該說的也說完了,咱們吃飯。”
“上菜。”曲妙凌低喊一聲。
一眾人將飯菜呈上來,好像就候在門口似的。
陪著曲妙凌逛了一上午,他早就餓了。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曲妙凌買的糕點,“不是說咱們中午吃糕點嗎?”
雖然那甜膩膩的東西他吃著味同嚼蠟,但也不能浪費了不是。
“二哥,你真想吃?那好,把這些東西都撤下去,我們隻吃糕點。”
“別別別。”
閔添飛快塞了一筷子進嘴裡。
曲妙凌笑了。
從酒樓離開,閔添的右腿隱隱作痛。
雖然他極度抗拒,但還是被閔和抱上馬車。
回到景康侯府,下人告訴曲妙凌安夫人回來了。
曲妙凌趕緊去旁廳,直接把閔添甩下。
“哎,你上哪兒去!”
曲妙凌沒理他,直接走了。
“少爺,咱們也回吧。”
“也罷,我也乏了,咱們回吧。”
嘴上如是說,但他心裡還是有些難受,曲妙凌的勸說有道理,但他心裡還是直打鼓。
李太醫真的能治好他嗎?
安夫人跟手帕交用完飯,這才回府。
在路上,她想起好友金夫人的話,“你那小女兒的年歲也到了,你不給相看個如意郎君?”
“你說妙凌?”
“那還有誰,這小姑娘你不最是疼愛嗎?”金夫人捂著嘴巴笑道。
“那倒是,這姑娘,命苦,我再不多多照看著,怕是就要讓妖魔鬼怪給吞了。”
金夫人跟著點頭。
“你就沒好好看看那些適齡的公子哥,看看哪個跟妙凌相配?”
安夫人心想,妙凌年紀也到了,是該好好選夫君了。
她可得抓點兒緊,要是讓那文氏搶了先,怕是妙凌的後半輩子堪憂。
這樣想著,安夫人心事重重的回到府邸,剛下馬車迎面就看見曲妙凌朝自己走過來。
不會昨天才來了一次,怎麽今日又來了。
不是安夫人煩她,而是曲妙凌現在到底回了武德候府,這樣一趟趟往景康侯府跑,終歸是不行。
“妙凌,你也不笑了,老是往景康侯府跑算怎麽回事兒!”
安夫人語重心長道。
“姨母,您就別擔心那麽多了,我知道您憂慮什麽,如今我二表哥生了病,我還不來多看看,那我成什麽了!”
安夫人說不過曲妙凌,輕點了下她腦袋,笑罵道:“就你嘴巴會說。”
曲妙凌摟住安夫人的胳膊,甜笑道:“姨母,其實我今日來,還有一件事。”
來人在旁廳坐下,安夫人道:“你說。”
“昨日,我聽說安寧伯府的嫡長子安汝堂得罪了禮親王,被投進監獄?”
“怎麽,你想幫安汝堂?”
安夫人知道武德候的老婦人就是出自安安寧伯府,還是安寧伯父親的親妹妹。
有此等淵源關系,曲妙凌來找她幫忙,她也能猜到。
但是幫忙歸幫忙,這件事,很難辦。
“妙凌,這件事……姨母勸你,還是別插手了。”
安夫人語重心長道。
“為什麽?”
安夫人歎了口氣。
“你可知禮親王是誰?當今皇上的親弟弟,還有那個司徒懷想,雖然不是正經的嫡子,那也是親王府的子孫,大庭廣眾之下,安汝堂駁了他的面子,還把他推下水,讓他出了醜,司徒懷想能放過他?”
安夫人又道:“還有,我可知道安汝堂給司徒懷想道歉的時候,還硬氣,直接惹怒了司徒懷想,這就是間接打了親王的臉,被扔進監獄沒處理他已經是開恩了。”
曲妙凌接著道:“姨母,就沒有轉圜的余地嗎?”
安夫人搖頭。
“很難。”
“姨母,還請你幫忙,幫我跟禮親王府引薦引薦,我到時帶著老夫人親自登門道歉。”
安夫人又是一聲歎氣,“妙凌,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
曲妙凌嬌俏的晃了晃安夫人的胳膊,安夫人最終還是妥協了。
“好好好,我幫你引薦。”
曲妙凌笑。
又在景康侯府呆了一天,她才打道回府。
“祖母,姨母已經答應幫忙引薦,更多的,她也無能為力。”
老夫人當然明白,能得到這個引薦的機會已經是極好的了,她也不敢奢求更多。
畢竟那是禮親王,是皇親貴胄。
安夫人幫忙約好的時間是在三天后。
當天早上,天還沒亮,安寧伯府的馬車就到了。
曲妙凌收拾好出來,就看見一個長得清秀姿態嫻雅的女子。
“祖母,這位是——”
“妙凌,你來,我跟你介紹介紹,這位就是你汝堂堂哥的媳婦李氏。”
“見過郡主。”李氏見面就是一行禮。
曲妙凌回禮。
“見過堂嫂。”
“都是自家人,用不著多禮。”老夫人打圓場。
“都見過面了,我提前說一句,咱們今日是有求於人,人家不管說什麽咱們都得受著。”
曲妙凌跟李氏點頭。
老夫人滿意了,三人上了馬車,朝禮親王府走去。
往禮親王府去的路上,曲妙凌便把自己從安夫人那裡打聽來的消息告知二人。
這禮親王向來深居簡出,但朝廷上下,也沒人敢跟他叫板。
畢竟當今天子繼位的時候,還得到他的幫助,後來皇帝坐穩皇位,禮親王也居功甚偉。
就算這麽多年過去,禮親王逐漸退出朝堂,可皇帝依舊恩寵不斷,讓人不敢小覷禮親王府的人。
那日,安汝堂不卑不亢的跟司徒懷想據理力爭,他自己有錯,可若不是司徒懷想跟人打賭,想來找他茬,也不會被撞進水池裡。
就在昨日,安夫人才得知那司徒懷想早就醒了,就是身體還很虛弱。
禮親王大怒,安汝堂剛回府,就被大理寺派來的人壓進牢獄。
安寧伯拉下自己的老臉去求,卻吃了個閉門羹。
不得已,他才讓自己的夫人上門去求老夫人。
曲妙凌去敲門,並遞上名號,那禮親王沒想到她會來,就把她迎進去了。
結果一看到老夫人跟李氏,禮親王的表情立馬變了。
“郡主,你這是何意,來給安寧伯府當說客?”禮親王一擰眉,威嚴十足。
李氏有些害怕,退後了半步。
禮親王不屑的笑,“什麽時候安寧伯如此怯懦了,竟然讓女人上門!”
“王爺,這一次妙凌貿然前來,還請恕罪。”
禮親王一甩袖子,“呵,若是為了安汝堂的事,那郡主還是請回吧!”
禮親王的冷漠態度曲妙凌早就預料到了。
“王爺,我不是來替安汝堂求情的。”
“妙凌!”老夫人跟李氏齊齊喊道。
曲妙凌給了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兒。
繼續道:“王爺,妙凌聽說貴公子救急複發,如今疼痛難忍,可有此事?”
禮親王眼睛一眯,“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件事他自認為自己隱藏的非常好,沒人知曉。
“王爺,貴公子的病痛,妙凌有把握。”
“當真?”禮親王驚訝道,連自己問的什麽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