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大人說的都是對的,不接受反駁。
諷刺了半天,還是沒人給她夾一筷子菜,安夫人更氣了,倒是妙凌一筷子接著一筷子的,給安夫人夾了滿滿一盤子,她這才消氣了些。
“白養你們了!”
在侯府吃了午膳,曲妙凌便收到消息,那文向東回來的比她還快,昨天就已經到了。
“讓他去茶樓等著我。”
“是。”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曲妙凌來帶茶樓,文向東已經在二樓的包間等著了。
見曲妙凌推門進來,文向東驚慌的站起來。
他回到相府之後,親爹倒是沒怎麽樣,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在贛州發生的事情,可文弘之知道啊,那樣的醜事,他害臊的臉都沒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心理原因,文弘之總覺得自己上朝的時候,朝臣們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於是,他更加的看文向東不順眼,又不是自己的兒子,他教訓起來更是不手軟。
在文向東回到府邸的第一時間,他就讓人把他抓了過去。
在自己的書房裡對文向東嚴加逼問,可他沒說出什麽,交代出來的也沒有可疑的。
可就是因為不可疑,文弘之才覺得文向東的娿回話值得推敲。
跟曲妙凌過招,文氏都再三落敗,文向東這麽個蠢材,能毫發無傷的回來?
文弘之不信。
可礙於母親跟文向東的父母的哀求,他不得不把他放了。
可對於文向東的監視卻一天都沒停。
要出去也行,必須帶人。
回來的這兩天,文向東過得跟狗似的。
被人盯著不說,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大家都知道他贛州發生的事情,要不是還有祖母護著,他爹都要揍他了。
於是,這次來見曲妙凌,他心裡也是非常忐忑。
他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跟曲妙凌毫無關系,結果轉頭就跟人家來茶樓喝茶,這要是傳出去了,再傳到文弘之的耳朵裡,他這條小命,算是交代了。
見曲妙凌進來,他趕緊把她身後的門關上,還好葛城動作快,要不都被關在外面了。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大搖大擺的約他,還在這人多眼雜的茶樓,萬一被發現了,他就完蛋了。
眼見包間的窗戶也是開著的,他趕緊奔過去關上。
見文向東如驚弓之鳥似的,曲妙凌覺得好笑,她慢悠悠的拿起一杯茶,又慢慢的品。
“你到底想幹什麽!”見到如此態度的曲妙凌,文向東忍不住低吼。
他好不容易才把跟著的探子甩開,再浪費時間,必然會引起文弘之的注意,想到這兒,他的聲音忍不住大了好幾度。
“別著急,我的要求很簡單,你讓他進護城君。”
他?
順著曲妙凌的指頭看過去,文向東便看見冷著一張臉,跟閻王似的葛城。
想到那日在破廟,他的那手分筋錯骨手,還有自己身上被片下來的薄薄的肉,他喉嚨忍不住咕咚一聲,下意識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讓他進護城軍幹什麽!”這回文向東不敢吼了。
“這不用你管,官職不用太高,可以掩人耳目便可。”曲妙凌又道。
“我……”
文向東猶豫了。
這曲妙凌提出的要求,定然沒那麽簡單,這裡面指不定有什麽用意,他若是答應了,出了事還不是要找上自己?
這時候,葛城把刀拔出來,威脅性的盯著文向東。
他慫了,連聲道:“好好好,我同意。”
“但是——”他試探的又問了一句,“曲小姐,你如果不告訴我原因的話,我沒法安排啊,那護城軍又不是我家的,而且文弘之已經開始懷疑我了,我現在的處境也很艱難啊。”
曲妙凌冷眼看著他,道:“就是因為文弘之已經開始懷疑你,你才更應該聽我的話,要不然,我要是去跟文弘之說你跟我聯手,他會怎樣?”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文向東恨得咬牙切齒。
他忍不住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招惹這個煞星,現在好了,被抓住把柄,還要替她辦事。
不得已,文向東隻得同意。
“你放心,我會讓你如意的。”幾乎是目眥欲裂的,快要打開門的時候,他又道:“你們待會兒再走!”
這等小事,曲妙凌當然同意了。
曲妙喝了一會兒茶,又用了些糕點,一邊吃,她一邊看。
“這糕點的味道不錯。”
倒是對得起這天下第一茶樓的名聲。
估摸時間差不多了,曲妙凌推門出去,就看見司徒懷決站在門口。
“你怎麽在這兒?”
“你跟文向東……”
“我只是約他來見面的。”曲妙凌趕緊解釋。
說完之後,她也呆住,自己這上趕著解釋是怎麽回事兒?
“我沒說不相信你。”
司徒懷決也知道自己是吃醋了,莫名的,他也有些小羞澀,輕咳了一聲,他繼續道:“你怎麽會跟文向東攪和在一起?”
“他啊,現在他有把柄在我手上,只能聽我的。”
曲妙凌仰頭看著男子,司徒懷決卻是沉吟了一會兒便道:“那文向東是文家的人,不可信。”
“而且,他向來以紈絝子弟的身份展人,可我總覺得,他不簡單!”
曲妙凌一驚,要不是她確定司徒懷決不是重生的,她都要以為他有前世的記憶了。
那文向東的確是個狠角色,那也是她上輩子才知道的。
而司徒懷決竟然在這個時候就有所察覺嗎?
曲妙凌驚訝的表情沒有逃過司徒懷決,“怎麽?你不相信?”
“我信,我當然相信,我也知道文向東不好對付,但是現在我需要他幫我的忙,而這個忙,只有他能幫。”
若不是知曉曲妙凌的為人,她這般讓人誤會的話,怕是他要醋得發瘋。
可他沒有,“妙凌,要小心。”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而且,我跟他只是互相利用而已,他想擺脫文弘之的束縛,而我想扳倒文弘之,我們的目的相同,暫時他不會害我。”
可司徒懷決對文向東這個人依舊存疑。
曲妙凌便再次解釋道:“卿予,那文向東想往上爬,可文弘之一直打壓他,他才不得不藏拙,現在有我這麽個大靠山在,我想若是他不傻的話,定然會好好跟我合作的。”
見曲妙凌分析的有理有據,司徒懷決也不說什麽,又叮囑了幾句萬事小心,曲妙凌應下。
然後她就說起了自己的打算,司徒懷決聽著,不住的點頭,眼中的讚賞快要溢出來了似的。
被這樣的眼神盯著,曲妙凌也有些不好意思,實在是太熾熱了。
上輩子就算是熱戀,司徒懷渤也沒這樣看過她。
他的表情永遠是克制的、野心勃勃的,而司徒懷決卻不同,她絲毫不懷疑,當他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定然會付出百分之兩百的努力與愛寵。
可她活了兩輩子,從來都沒妄想過被這樣厚待的會是自己。
當司徒懷決熱烈的目光移過來的時候,她下意識錯開。
司徒懷決也不惱。
“妙凌,我們不說他了,說說我們吧。”
“我們……我們有什麽可說的。”聲音不自覺的拔高,許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她的臉蛋兒上,浮起了兩團紅霞。
跟天邊的火燒雲似的,好看的緊。
“我沒什麽跟你說的!”
扔下話就匆匆離開,這害羞的樣子,讓司徒懷決心中暗笑。
兩情相悅的感覺,真美好!
要不是顧及這裡的環境,他可能都會喊出來。
曲妙凌匆匆離開,腳步慌亂,一看就知道她的心被擾亂了。
“小姐,你沒事兒吧。”輕柔問道。
剛才她一直在下面等著,見到行跡匆匆的曲妙凌,她不由得疑惑道。
“沒事,出來的也久了,咱們趕緊回去吧。”說著就上了馬車。
馬車在侯府前面停下,曲妙凌還沒下來,就聽見吵吵鬧鬧的聲音,還是源自侯府。
“怎麽回事?”
下馬車之後,她趕緊進門,抓著一個丫鬟問道。
那丫鬟見是曲妙凌,趕緊道:“小姐,出事了,不知道怎麽回事,咱們侯府門口忽然來了一群佃農,說要找侯爺討個說法,門口的家丁攔不住,他們就闖進來了!”
佃農?
曲妙凌耳尖的捕捉到關鍵點。
難道是贛州的那些?
可等她進門的時候,蜂擁而上的家丁已經把他們全都圍住了,領頭的跪下大喊:“求求夫人小姐了,開恩啊,我們一家老小,就指著租的地糊口啊,你們把地給別人種了,不是要我們的命嘛!”那人一邊跪著一邊哭喊,聲音很大。
曲妙凌過去一看,就覺得很眼熟。
再細細看了看,這不是在贛州被她攆走的佃農嗎?貫是會偷奸耍滑的那家。
曲妙凌的表情嚴肅起來,“你們來這幹什麽!”
這不遠萬裡的,也是為難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