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大小姐,求您開恩啊!”
見曲妙凌進來,那領頭的老頭登時哭嚎道。
跟著他來的那些人也不停的磕頭,朝向的正是曲妙凌。
“呵呵,求我開恩,你們跟著馬池胡作非為的時候,就沒想過今天?”
曲妙凌冷笑道。
那老頭一噎。
他又道:“大小姐,我們也是逼不得已,要不是為了糊口,誰願意跟馬池為伍,可我們若是不聽他的,他就要了我們的命啊!”
“是嗎?”曲妙凌勾唇,“可你們說的則呢麽跟我查到的不一樣呢?”
那老頭眉心一跳,就看見曲妙凌朝他家裡的小孫子走過來,他的小孫子才剛剛出聲,才會講話。
老頭目眥欲裂,當即大吼道:“大小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千萬別為難我的家人,我孫子還小,什麽都不知道。”
“周老頭,你當我是馬池那等喪心病狂的人嗎?”
曲妙凌蹲下身子,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塊糖,剝開糖衣對孩子道:“小朋友,你爺爺跟馬池叔叔,關系好嗎?”
那小豆丁眼巴巴的看著那塊糖果,奶聲奶氣道:“馬池是誰 ?”
“就是那天被姐姐綁起來打板子的叔叔呀?”
小豆丁想了想,“豆豆看見他跟爺爺說話,他還給了爺爺好多錢。”
周老頭登時絕望了。
“你還有什麽可說的!”曲妙凌厲聲道。
“求大小姐放過小老兒的嫁人,所有過錯小老兒願一人承擔。”
周老頭說著重重的磕頭,那“邦”的一聲悶響,聽得人肉疼。
領頭的周老頭被帶走,其余那些來鬧事的有些怕,但是想到自己的一家老小,他們還是硬著頭皮道:‘大小姐,奴才們願意將兒女獻出給侯府為奴為婢,還請大小姐開恩,繞過我們這一回。’
拿自己的兒女作抵押?
曲妙凌平生最恨的就是這幫人,為了自己,他們能出賣一切,現在就連自己的親人都不放過。
“呵呵,你們給,我們侯府就要嗎?當這裡是什麽地方,難民收容所嗎?”
曲妙凌面容冷凝,她吩咐道:“劉侍衛,將他們全部亂棍打出去,至於損壞的家裡的設施,全部照價賠償,賠不出來,都給我扔到官府去!”
那些人一聽,頓時急了。
他們還想替自己辯駁兩句,就被蜂擁而上的侍衛堵住嘴巴拖走了。
曲妙凌剛把這些歹人處理完,老夫人身邊的巧嬤嬤就來了。
見到曲妙凌,巧嬤嬤恭敬的躬身,卻被曲妙凌親自攙扶起來。
“巧嬤嬤,用不著行禮,您跟老夫人一樣,都是妙凌的長輩。”對於這個一直給予自己善意的老嬤嬤,曲妙凌心中還是敬重的。
而在巧嬤嬤心裡,曲妙凌也一直是個好孩子,因而也願意跟她交心。
既然曲妙凌這樣說,她也就不再推辭,順著曲妙凌的動作坐下,她道:“大小姐,您剛走了趟贛州,可贛州這地界奇怪的緊,東邊風調雨順,南邊就能災荒成年,雖然二老爺掌管的地方在東邊,可南邊鬧了旱災,他也不得不處理。”
巧嬤嬤說的這些,曲妙凌可不知。
“巧嬤嬤,您的意思是?”
“這還是老夫人特意讓我來問的,您在贛州那邊的莊子不是缺人嗎?何不就在贛州采買,去南邊,價格便宜,人也可靠些,大多都是些老實巴交的莊稼人,因為旱災流離失所,也不會摻雜進匪徒。”
曲妙凌心裡盤算了一番,也覺得合適。
“可那邊的奴隸市場這麽早就開了嗎?”
“那邊兒跟我們這裡不一樣,已經提早開放了,您可以過去看看。”
曲妙凌答應了。
巧嬤嬤離開後,曲妙凌便把劉剛一年人叫來。
雖然她應人命劉剛為贛州那邊莊子的管事,可他還有一家老小在這邊,這趟跟著曲妙凌一回來,一是來交接工作,二是接親人離開。
這回來的一路,劉剛一直在思索曲妙凌的交代。
贛州那塊地界,是個肥差,他要是管好了,定然能讓家裡的生活水平向上拔好幾個台階。
可是——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字是大小姐的人,要是沒管好,豈不是打了大小姐的臉?
大小姐是他們一家的恩人,他不能那樣做。
跟媳婦兒商量了一下之後,劉剛就想和拒絕,自己雖然不能當莊子的管事,可帶著一家老小在京城尋個工作還是不難的,他相信自己一定能養活家人。
這樣想著,劉剛就要去請辭,結果人還沒出門,就被曲妙凌派來的人請了過去。
還連帶著劉剛的大兒子劉泊。
“見過大小姐。”一進門,劉剛便恭敬道。
曲妙凌看著他,心中滿意,這段時間的相處讓曲妙凌對他異常滿意。
為人忠誠,忠厚老實,又曾經是娘親的人,不管是那一點,都甚是符合她的要求。
讓他當莊子的管事,她放心。
“劉剛,你可想好了,這贛州莊子的管事可不好當啊!”尤其是有了馬池這個前車之鑒,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應該不少,而管事這個位子又是個香餑餑,不知道有沒有人會爭搶。
還有那個走馬上任的吳奇才,也不知道其品行到底如何,能不能擔當大任。
她再派劉剛過去,其實也存了監督的意思。
“小姐,奴才——”
劉剛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邊的劉泊截去。
“回稟大小姐,您放心,奴才跟爹爹一定會好好輔佐吳叔叔,將莊子經營的妥帖,您就瞧好吧!”
跟生性謹慎的父親相比,劉泊更傾向於自己闖蕩。
剛才,他聽見自己父母說說的話,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於是便搶先道。
曲妙凌一聽,自然是高興:“我若是不相信你們,也不會讓你們過去,就這樣,贛州的莊子,我就交給你們了!做不好我可不會手軟的!”
劉泊的眼睛很亮,趕緊謝恩道:“大小姐的賞識,奴才沒齒難忘。”
曲妙凌笑了笑,沒說話。
將這些事都處理完,劉剛一大家子便前往贛州,分別的時候,輕柔跟劉娥還依依不舍的。
看著馬車遠去,輕柔還哭鼻子,被葛城好生嘲笑了一番。
急著發怒的輕柔跟葛城打打鬧鬧,連傷感都忘了。
曲妙凌看著這二人,更想笑了。
文氏這邊,文清淺卻是少見的過來,跟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回到相府的這段時間,生活質量是提升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只能眼饞的衣裳首飾她都有。
可她離開相府多年,她在府內就跟個隱形人似的,眾人都是王氏不喜她,對她也沒有多恭敬。
所以一直以來,她的日子還是非常難過。
“清淺,你怎麽忽然來了。”
沉默良久,文氏問道。
“姑母,這不是嘛,馬上就是太后娘娘的生辰宴了,清淺想著,反正我跟文家的一眾姐妹也不熟,倒不如跟著您,到時還能跟妙凌做個伴。”
文氏當然知道文清淺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她同樣看曲妙凌不順眼,有文清淺當這個出頭鳥,她樂意的很。
“那有何不可,到時候進宮,我便帶著妙凌去尋你。”
文清淺笑著應下。
而曲妙凌這邊,自從收到宮內傳來的消息,輕柔就一刻沒停止忙活。
看輕柔忙的熱火朝天的,曲妙凌都有些不落忍。
雖然天氣漸漸涼了,可中午的時候還是異常炎熱,輕柔忙的一頭汗,還在安排下人整理衣衫首飾。
“輕柔,用不著這麽隆重!”
“小姐,那怎麽行,那可是武德候的嫡女,還是郡主,哪能寒酸了。”
說著,她辦繼續低頭整理。
“這衣服怎麽行,小姐哪能穿進宮去?”那製衣服的裁縫被喊進府裡,給曲妙凌量身定做。
等到那裁縫遞來衣裳的草圖,她看了一眼過後,登時怒道。
那裁縫噎了噎,這還不好?
這已經是他能畫出來的最好看的衣裳了,這小姑娘還不滿足,難道他們小姐是天仙不成?
“這位姑娘,你不喜歡就不喜歡,幹嘛人身攻擊啊,您這單子,我是做不了了,您另請高明吧!”
那裁縫一甩袖子走了,徒留輕柔跟曲妙凌大眼瞪小眼。
“你這人!”
輕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簡直豈有此理!”
輕柔氣鼓鼓的。
“還不是你的要求太苛刻。”曲妙凌搖頭。
想到剛才輕柔說的“要能顯出飄飄欲仙的氣質,又要突出我家小姐的貴氣,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豔壓群芳,讓人看見我家小姐就移不開眼,一眼就能愛上她!”
輕柔志得意滿的對那裁縫說道。
把裁縫都給說愣了,這麽奇葩的要求,也就獨此一家。
裁縫一臉黑線的畫出自己理想的草圖,結果輕柔只是看了一眼便拋棄了。
還指指點點的,那裁縫哪裡能不氣?
想到這兒,曲妙凌一不小心就笑出了聲。
“小姐,您還笑,我這是為了誰啊!”輕柔跺跺腳,不滿意了。
“好了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就去買一身,不一樣也能穿嘛。”
這樣說著,一炷香過後,主仆倆便出現在最熱鬧的朱雀街。
這道路兩旁到處都是店鋪,賣的東西也五花八門,什麽都有。
輕柔鮮少來這種地方,眼睛都看花了。
“小姐,前面有一家成衣店,咱過去看看!”說著便跳著跑過去。
而不遠處的一處茶樓,一扇窗戶內,露出一張人臉,仔細看,竟是司徒懷決。
而他對面,還有一個男子,看著年紀不大。
司徒懷決下意識低頭,就看見邁步往成衣店走的曲妙凌,他登時起身,“江兄,失陪。”
然後便匆匆下樓,朝曲妙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