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沒事吧。”輕柔擔憂問道。
剛才在佛院,小姐揮退眾人,連她也被喊了出去。
沒過多久,小姐出來了,臉色蒼白,好像受了重大打擊。
這讓輕柔如何能不擔心,她趕緊扶住自家主子往院子裡走。
“輕柔,你去查查,我母親當時身邊的那三個親近的丫鬟婆子是怎麽死的,要快,還要他們親近的人、家人都給我查清楚!”
輕柔應下,把曲妙凌送回屋之後,立馬著手去查。
只是已經過去十幾年,當初的人早就死了,他們的家人也都搬離了現在的住所,根本無從查起。
又是幾天過去,曲妙凌問起結果時,輕柔搖搖頭,表示她還在繼續追查。
曲妙凌自然知道這件事沒這麽簡單,她歎了口氣,讓輕柔不要放松追查。
輕柔應是。
眨眼間,司徒懷櫟的親王府落成。
而很快,搬進親王府的第一天,府內就傳出大皇子妃王瓊身懷有孕,已有2月。
且說這王瓊,本是兵部尚書之女,與敬親王成婚已有兩年,一直沒傳出有孕,搞得皇上都有心給兒子再令娶一房側妃了。
這下子,皇帝更高興了,賞下不少賞賜不說,還特意送禮表達喬遷之喜,並勒令禮部著手舉辦喬遷宴。
一時間,敬親王府風頭無兩。
司徒懷渤帶著禮部工部的人一手操辦,將這大陵朝的第一個親王府蓋的異常威嚴奢華。
曲妙凌有一日進宮,路過敬親王府,看著那高大的宅院,門口那威風赫赫的石獅子,她放下簾子,去宮中跟司徒追月公主看戲。
王府建成,皇帝的封王詔令也傳了下去。
大皇子高喊“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之後,接了聖旨。
沒過多久,他就搬到敬親王府。
按照規製,親王可有一正妻、二側妃、四良娣、八孺人,外加侍妾通房數人。
可大皇子長情,跟大皇子妃正是恩愛情濃的時候,府內也只有他在大婚前被迫接受的兩個通房。
敬親王府的來客絡繹不絕、門庭若市,諸位大臣們則是在家中的書房暗自思忖皇上的用意。
之前,二皇子跟三皇子陸續封了郡王,按理說按照長幼尊卑,大皇子也應該封郡王,可現實卻是大皇子依舊是大皇子。
他們以為這是皇帝的態度,他在告訴大皇子,在告訴群臣,也是在告訴天下人,大皇子此生無緣皇位。
畢竟大皇子生來體弱,小病不斷,這樣的人,再受百姓愛戴,再有才華,也不是君王的材料。
原本有意跟大皇子結盟的另投他家,轉向其余的兩個郡王,或者是沒封郡王的皇子。
可是現在,皇帝一聲令下,一些都變了。
所有人都在斟酌自己以後的路,他們該怎麽樣選擇自己的靠山?大皇子封親王,讓京城內的局勢瞬間變了風向。
有人在觀望,有人龜縮在家中。
臣子們慌亂不已,皇子們更是各有心思。
司徒懷渤在府中的書房靜坐,他盯著不遠處的江山圖,眼中閃過決絕。
隨即他起身,“來人,備馬!”
心情不好的時候,司徒懷渤最喜歡的就是去跑馬。
而司徒懷決這邊,正忙著習字的他卻是被司徒懷墉纏住。
“三哥,你就別寫了,再寫這字兒還能練出花兒來?”司徒懷墉搗亂,決王無奈,“六弟,你到底要幹什麽?”
“三哥,你能不能有些緊迫感?大哥已經封親王了,你還是個小郡王,你就不著急?我可聽說這段時間司徒懷渤沒少往敬親王府跑!”
司徒懷墉急不可耐道。
決王挑眉,滿臉都是“那又怎樣?”
“我的好三哥,你就不能有點兒緊迫感?我知道你無意皇位,可你不爭,自然有別人去爭,你想沒想過,要是司徒懷渤登上那個位子,你會怎麽樣?你看重的人會怎麽樣?”
司徒懷墉苦口婆心。
司徒懷決放下毛筆,他看了眼六弟,擼了把他腦袋上的軟毛。
“小孩子家家,想的那麽多,小心長不高!”
司徒懷墉快被不知上進的三哥氣死了,他“哼”了一聲便離開決王府。
看著六弟逐漸遠去的背影,司徒懷決清淡的面容一變。
司徒懷渤一向跟他不對付,若是他真——
那懷墉,還有曲妙凌——
不對,跟曲妙凌有什麽關系!
司徒懷決輕輕搖頭,想把那個女人晃出腦子,可是他失敗了。
索性他起身出去,在院子裡逛了逛。
不過,若是大哥真的繼位,那也不錯,至少,他以後老老實實的當個閑散王爺,大哥該不會對他斬盡殺絕。
若是司徒懷渤,那就不一樣了。
文清淺的父親封相以後,這天,文弘之來到武德侯府。
一進門,就受到了武德侯的熱烈歡迎。
“大哥。”
武德侯這聲“大哥”喊得情深意切,好像以往直呼文弘之名字的不是他。
對此,文弘之受了,在武德侯請他坐在上首的時候,他並不客氣,一屁股坐下去。
而武德侯本來是客套客套,哪成想這文弘之升官之後,如此囂張,他暗自咬牙,到底是做在下面了。
文柔自然是看住哥哥跟相公之間的角逐,只是她一個女人家,到底是不便多說什麽。
她給哥哥使眼色,可對方並不理會。
她也有些尷尬。
而武德侯在一瞬間的芥蒂之後,也釋然了,這文弘之升官,到底是與他有益,總比他的死對頭升官發財強。
這樣想著,武德侯主動搭話道:“不知大哥此次前來,是有何要事?”
文弘之聞言笑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對武德侯道:“說起這事兒,還是大哥的不是,讓清淺在府內叨擾這許久。”
一聽這話,文氏立馬明白了,文弘之這是要接文清淺走。
“大哥,你這說的什麽話,到底清淺也是我的外甥女,她在我府上住著,我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嫌棄。”
“是啊大哥,清淺孝順貼心,我就跟多了個貼心小棉襖似的,好不快活呢!”
文弘之臉上的笑容不變。
這時候,文氏極有眼色的對桃蕾道:“還不快去把表小姐叫來,大哥許久沒見到清淺,該是想念極了!”
桃蕾應“是”後趕緊去往文清淺的院子。
而文清淺早就得知父親的到來,她早就打扮好自己,今天她穿著一聲桃粉色的衣衫,更顯得活潑俏麗。
文弘之見到女兒,險些沒控制住老淚縱橫。
“爹!”
文清淺喊的也是情真意切。
因為實在武德侯府,倆人克制住情緒,沒抱在一起。
“大哥既然來了,那邊用完膳再走,咱們一家人也好好聚聚。”
武德侯盛情邀請,文弘之自然是應了。
當天中午,老夫人跟曲妙凌也被請來,一同來吃這頓家宴。
飯桌上,武德侯自然是對文弘之大加吹捧。
兩個大男人喝的盡興,最後文弘之是被扛上了相府的馬車,文柔則是在門口拉著文清淺的手,眼圈都紅了。
“清淺啊,回府後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要是有什麽不順心的,一定要來找姑母,知道嗎?”
文清淺小聲應了,又跟老夫人拜別。
雖然她對老夫人的孝心還是算計居多,但在這侯府裡,除了文柔,老夫人對她還算貼心。
因而在臨走前,文清淺還是說了好一番體己話。
老太太沒有文氏那麽感性,但看著文清淺的眼睛裡也含著暖意,她將曲妙凌拉過來,將姐妹倆的手攏在一起,聲音柔和道:“你們倆姐妹一場,又都是自家人,千萬別離了心。”
“祖母,妙凌(清淺)明白。”倆人齊聲道。
為了讓老夫人安心,曲妙凌道:“妹妹,一路平安。”
“姐姐,祖母身子差,藥千萬不能停。”
“姐姐省得,你放心吧。”
兩輛馬車外加兩輛運送東西的架子車悠悠遠去,武德侯臉上的笑容瞬間拉下來,他甩袖離開。
文氏心裡一驚,剛要跟上去,就聽見武德侯陰陽怪氣的道:“希望這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事,別在我們侯府發生。”
文氏明白了,這是武德侯在敲打自己。
看來今日哥哥的舉動是惹惱侯爺了,她趕緊迎上去對武德侯小意逢迎,說盡了好話,武德侯的表情才和緩些。
門口,曲妙凌攙扶著老夫人會佛堂,在路上,她努力深挖老夫人的記憶,希望能得到有益的線索,結果卻是徒勞。
“我年紀大了,記不清楚啦!”
曲妙凌心裡失落,但也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離開佛院後,她回到婉珍院。
坐在廂房裡思忖了一會兒,曲妙凌喚來輕柔,“那丫鬟婆子的事兒查的怎麽樣了?
“小姐,我查到當初跟他們共事的人一些線索,依舊再追查。”
曲妙凌的眸子瞬間亮了,這可是重要線索啊,若是成了,指不定還能挖出些別的。
“輕柔,最近你多派些人去查,要是人手不夠,便去找大哥要,記住一定要查的仔仔細細。”
“輕柔明白。”
看著輕柔的背影消失在婉珍院,曲妙凌便抑製不住心裡的喜意,查了這麽久,終於才得到這一點點線索,她絕對不能讓它跑了。
絕對不能!
盯著門外的豔陽天,曲妙凌的眼中閃過堅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