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安排出去了嗎?”
“小姐,都安排好了,已經在跟各個鋪子接洽收購藥材跟綢緞了。”
“辦得好,你這樣……”
曲妙凌附在輕柔耳邊嘀咕了一長串,輕柔聽完,驚詫道:‘小姐,這——’
“就按我說的做,這樣咱們的勝算才大。”
輕柔雖然不太認同曲妙凌的做法,但到底是去辦了。
“夫人,天大的好事!”桃蕾剛才外面的鋪子回來,一路上她行色匆匆,臉蛋也紅彤彤的。
“什麽事,毛毛躁躁的!”
文氏正喝著茶,這天氣太熱,還是涼茶消暑。
“夫人,咱們要發財了,外地的客商要訂購5000兩的綢緞!”
“5000兩?”
對於現在的文氏來說,5000兩銀子的生意雖然大,但也不是沒經手過。
“桃蕾,我就是這麽教你的嗎?才區區5000兩——”
“夫人,這5000兩只是定金!”
“什麽?”
文氏一下子站起來,眉毛上挑,眼睛睜大,額頭都擠出了細紋。
“夫人,貨真價實,定金已經到手了,您看看——”
桃蕾被自己藏在衣衫內的5000兩銀票拿出來,一路上她怕丟了,還特意找掌櫃的找來針線,縫在袖口。
文氏看著那銀票,眼珠子都快跳出來了。
好久之後,文氏才緩過神兒來,“這麽大的款子,他們就這樣簡單的給了?”
“夫人,您還別不信,那客人我見了,的確是財大氣粗,您不知道,那人束發的簪子是從南邊開采出來的玉石做的,很是剔透,奴才看著,該是純種的帝王綠!”
“呵——”這回連文氏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大陵朝的礦石開采運行的艱難,玉石挖掘更是如此。
他們朝內的玉石大多都市從南邊運過來的,小小一塊兒就價值千金,更別提是玉石中的王者帝王綠了。
“你看清楚了?”
“奴婢哪會沒看清,當時在宮裡,皇上身上佩戴了一塊玉佩,奴婢不敢冒犯龍顏,可那玉佩的樣子奴婢看的真真的,不會錯的!”
文氏心動了,“他們要多少貨?”
“夫人,5萬兩的綢緞!”
5萬兩?
文氏栽倒在椅子上,眼神呆滯。
“趕緊啊把這樁生意給談下來,可千萬別讓他跑了。”
“可是夫人,咱們不是馬上就要把鋪子交給大小姐了,咱們賺的錢不是還會跑到大小姐的兜裡?”
文氏一甩袖子,“這個我自由辦法,你只要負責給我攏住那個客商,千萬不要讓他跑到別家去!明白嗎!”
“奴婢明白,但是——”
“還有什麽但是!”
“這麽大筆的生意,就算是把我們鋪子裡的所有綢緞都交出去,也還差得遠啊!”這才是桃蕾最擔心的。
價錢是非常合適,可也得有庫存啊!
文氏站起來轉了兩圈,她道:“這個簡單,咱們鋪子裡的綢緞不夠,難道全京城的綢緞都不夠嗎?”
“夫人你是說——收購?”
“這事兒交給桃心,讓她親自盯著,火速收購綢緞,記住別打著侯府的旗號,尋個面生的去,懂嗎?”
“奴婢明白。”
桃蕾跟桃心各自去辦事兒去了,文氏臉上的笑容再也控制不住。
這可是5萬兩的大單子,要是成了,她至少能賺一萬兩。
很快,文氏自掏腰包籌集的綢緞全都堆在碼頭,好幾個大倉庫全都擺滿了。
看著這些各色的綢緞,文氏笑的得意。
“桃蕾,桃心,明日就是交易的日子,這些東西你們可千萬要給我看好了!”
“夫人放心,奴婢們找的是京城最有名的鏢局鎮守,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文氏放心的回復,結果當天半夜文氏就聽見自己院子裡哭喊的聲音。
她掙扎著從床上下來,因為過於興奮,她半夜才睡著,現在眼皮都難以掙開。
“夫人,出大事了,咱們在碼頭的貨被燒了!”
桃蕾哭喊著跪下。
“轟隆”一聲響,文氏身子晃了下。
她啞著嗓子道:‘你——你說什麽’
“夫人,咱們的綢緞,全都被燒了!”
下一刻,文氏倒地,合安園本來暗下來的燈重新點亮。
文氏躺在床上,桃蕾跟桃心沒了主心骨,眼眶都哭腫了。
哽咽的聲音在臥房內回蕩,吵得文氏醒來後大聲叫罵:“哭什麽哭,我還還沒死呢!”
“夫人,你終於醒過來額了,奴婢馬上去叫大夫。”桃蕾說著起身。
“你給我滾回來!”
文氏雖然怒極,可聲音裡還是帶著虛弱。
“那麽多的綢緞,全都毀了?”
文氏聲音發顫。
桃蕾艱難的點頭,下一秒文氏掄起枕頭被子就扔了出去。
“混蛋,混蛋!”
文氏又暈了過去。
可是屋裡沒人趕去請大夫,若是動靜鬧大了,侯爺便會知道,到時候,那就真完了。
文氏購買綢緞的銀子,還是從侯府的帳上走的。
想到這兒,桃心跟桃蕾就是一腦門的汗。
怎麽辦?
她們慌得不知所以。
天亮了,文氏緩緩醒來,她嚶嚀一聲,許是心裡壓著事兒,她醒來後腦袋疼的要炸開似的,太陽穴的位置好像被錘子重擊著,她一手拄著頭,一邊下床。
桃蕾端著熱湯進來,還沒靠近文氏,那湯碗就被文氏打翻。
桃蕾趕緊跪下認錯,“夫人,都是奴婢的錯,您懲罰奴婢吧!”桃蕾是文氏最信任的下屬,也是她得力的丫鬟。
她自是知曉桃蕾對自己忠心耿耿。
但是昨晚的事太過蹊蹺,到底是誰乾的?
“不時找了鏢局守著嗎?怎麽會突然走水?”
“奴婢也覺得蹊蹺,鏢局的鏢頭說,昨晚您派人去告訴他們,說要犒勞他們,還給他們帶去酒,鏢頭不願意喝,那人還生氣了,非拉著鏢頭喝,結果僅喝了一口,鏢頭就不省人事了,他一睜眼,倉庫裡的東西全都燒完了,他的那些下屬也都暈倒在地。”
“桃蕾,你可去查探過現場?”
“奴婢去看了,火勢太大,有用的證據全都燒光了。”
說起這兒,桃蕾就一臉的懊喪,“昨晚奴婢該守在那裡的!”
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今天中午就是交貨的日子,咱們拿不出東西,就要賠錢,兩倍,那就是10000兩。”
一想到這兒,文氏眼前一花,險些又要暈過去。
“夫人,咱們就不能再想辦法弄些綢緞嗎?從別的城市調撥。”
“時間來不及了!我們也沒那麽多的銀子再購買綢緞。”
文氏一張保養的還算年輕的臉瞬間蒼老了10歲。
桃蕾聽文氏這麽說,心裡更懊喪了。
她萬分自責。
“為今之計,只有賠償,好在那客商還算厚道,隻讓我們賠定金的兩倍。”
“夫人,這一萬兩,我們可從哪兒去弄?”
文氏呆坐在椅子上,腦子裡天旋地轉。
是啊,這可是10000兩,就算她親哥現在是宰相,也拿不出來。
侯府的帳房如今也是空空如也,所有的款子都壓在這筆單子上。
文氏咬牙,現在她只有一個辦法了。
“桃蕾,給我本夫人更衣。”
桃蕾趕緊過來給文氏穿戴好,在文氏的指點下,還給她畫了個顯得蒼白憔悴的妝,衣衫發飾選的都是素淡的。
“夫人,咱們這是去哪兒?”走出合安園,桃蕾問道。
“去婉珍院。”
這邊,曲妙凌也才剛剛醒來,輕柔是個急性子,收到劉侍衛傳來的消息後,她就急不可耐的守在曲妙凌的房前。
聽到屋裡“窸窣”的動靜,輕柔面上一喜,她趕緊推門進去,趁著給曲妙凌洗漱更衣的功夫,興高采烈道:“小姐,成了!”
分明是前不搭言後不搭調的話,曲妙凌卻是聽懂了,臉上也蕩出些笑意來。
只是很矜持,矜持到嘴角隻掀起小小的弧度。
“小姐,您不開心嗎?”
“開心啊!”
“那你為什麽不笑啊!”
“還沒到笑的時候。”
輕柔:?
沒多大一會兒,外面的三等丫鬟來報,說是文氏來了。
輕柔看著曲妙凌,“小姐,她來幹什麽,現在不該是火上房急著到處籌錢嗎?”
曲妙凌高深莫測的一笑,“走,咱們去會會我的好母親,把早膳端上來,來的這樣早,怕是肚子裡空空如也吧。”
輕柔應了便出去。那三等丫鬟把文氏請到堂屋,入眼的就是擺的滿滿當當的早膳,海鮮粥、薏米粥、水晶蝦餃、爽口的小菜各樣的糕點。
可文氏卻沒有一點兒胃口。
她焦急的等著,眼睛不時往門口望,幾乎是望眼欲穿。
“夫人,我們小姐正在更衣,馬上就到。”
文氏點頭,可半刻鍾過去了,還是連曲妙凌的影兒都沒看著。
文氏強行壓下心中的火氣,現在她只能忍,且待以後——
這樣想著,文氏全強迫自己坐下,她等便是。
又是半刻鍾過去,曲妙凌姍姍來遲。
“讓母親久等了。”
“沒有沒有,是母親忽然到訪,唐突了。”
“母親來的這樣早,沒用早膳把,在女兒這裡用些?”曲妙凌盛情邀請道,面帶微笑。
今天就是第三天,是曲妙凌該給出答案的時候,而現在,明顯文氏的比曲妙凌要急的多。
曲妙凌一小口一小口的用法飯,看的文氏恨不得幫她把杓子塞進嘴巴裡。
終於,曲妙凌吃完了,她抿抿嘴巴,淡淡一笑,“母親若是有事,便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