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武德侯驚了,竟然真有人給老夫人下毒。
曲複猛然想到上回在老夫人的壽宴上,那太醫吞吞吐吐的,說老夫人氣血不足,當時那太醫的表情就很奇怪。
就好像有什麽事情摸不著頭腦,沒探查出來的樣子!
難道說那時候那太醫就懷疑老夫人中了毒?
武德侯眼睛閃了閃,他冷下聲音道:“到底怎麽回事!”
曲妙凌這才把自己發現的娓娓道來,但她不傻,在沒有徹底擊敗文氏的底氣之前,她便不會暴露底牌。
而且那日她撞見給老夫人下毒的丫頭已經不知蹤影,她說出來也只會給文氏更多辯解的機會。
曲妙凌心中略一思索,便有了答案。
她從老夫人的壽宴說起,將老夫人身體的異狀講給武德侯聽。
果然,武德侯聽完大怒,他連聲追問下毒的到底是誰,曲妙凌歎了口氣,“父親,這件事還需要追查,女兒也沒找到線索。”
武德侯氣急,他看了眼鵪鶉一樣的文氏,跟一臉無辜的曲妙凌,便急匆匆前往老夫人的院子。
武德侯雖然混不吝,但對母親是一番真心,聽聞老夫人出了事,他比誰都著急。
武德侯匆忙趕來,打斷了老夫人念經的心思。
“侯爺,有事?”
武德侯急吼吼道:“娘,你中毒了為何不告訴兒子,您讓兒子——”
老夫人一聽便明白了,看來她這傻兒子是知道什麽了。
老夫人歎了口氣,由著武德侯攙扶著她坐下。
“娘,您就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老夫人再次歎氣,看著兒子在自己腿邊跪下,她到底是道:“這件事還多虧了妙凌,那日太醫說我的身體有問題,她便給我停了文氏準備的藥,又額外給我請了神醫診脈,又經過好幾個郎中的肯定,才采用了現在用的藥方。”
“那神醫還說,我的身體裡存在一種慢性毒,平常不顯,但它會一點點的蠶食我的身體,直到我莫名其妙的死去,最後還查不出這毒到底是什麽!”
“有人想害您?”
這竟然是真的。
武德侯蒙了。
老夫人點頭。
“娘,您為何要瞞著,還不告訴兒子!”
“哎,這不是怕你擔心嘛!”
“老夫人。”
“祖母。”
武德侯走得太快,曲妙凌跟文氏都反應過來,他就消失了。
看著姍姍來遲的二人,老夫人笑了笑,但在看向文氏的時候,卻是帶著審視的。
“娘,您覺得是誰要害您?”
老夫人跟曲妙凌對視一眼後便道:“我也不知,只是之前我喝的藥一直都是文氏經手,你問問她吧!”
“文氏,你說!”武德侯的臉孔驟變。
他惡狠狠的瞪著文氏,像是把她當成了凶手。
“侯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有什麽理由毒害老夫人呢?”
武德侯一想也是,如今文氏什麽都有了,管家權也在她手上,按理說,她沒有毒害老夫人的理由啊。
但這藥卻是她負責的,這下毒之人,指不定就是文氏身邊的人。
再說了,今日文氏跟曲妙凌發生口角,分明是曲妙凌挑的頭,武德侯不知道是不是這曲妙凌為了跟文氏鬥,故意陷害她。
而老夫人最近跟曲妙凌的關系也挺好,保不齊就是幫凶。
一時間,武德侯為難極了。
“母親中毒,府內所有人都有嫌疑,這樣,徹查一事便交由本侯,所有跟此事有關的人,全部扣押,一個都不能放過!”
“是。”
武德侯離開了,一時間,侯府內叫苦連天,跟本事有關的人不少,被牽扯進來的也不少。
一個個盤查,頗要廢些功夫。但武德侯不嫌麻煩,他是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的。
這段時間,不管是誰來打探,他都一字不言。
為了避嫌,他連著好幾天哪兒都沒去,就窩在暗室裡審問下人。有的聽話,問什麽說什麽,有的嘴巴硬,就上了刑。
文氏偷偷過來打探,卻被傳出來的哀嚎聲嚇到,灰溜溜的回去了。
回到合安園之後,文氏的屋內很快又換了一撥茶具瓷器。
負責庫房管理的一臉苦笑,則一年到頭,就數夫人這損耗最大。
他還什麽都不能說,連句抱怨都不能有。
哎,這年頭,下人難做啊!
武德侯那裡查的熱火朝天,一點點,他也捋出些線索來。
放出去不少人,也給了安撫金,但被拖進暗室的,也不少。
府內最近人心惶惶,沒人敢說話,都在低頭做活,生怕自己被牽連。
這一天,景康侯府來人請曲妙凌過去,曲妙凌先去給武德侯說了聲,才被放出府。
而且,她出去可以,身邊的下人卻不能離開侯府。
曲妙凌交代院裡的人,不要亂走,老老實實的待著,又讓輕柔看好他們,這才坐上馬車。
“姨母,出什麽事了!”
“那王氏今天又來了,她還是不死心,而且今天我看著她面色不太好,語氣也帶著哀求的意味,就好像著急把女兒嫁出去。”
“是嗎?”曲妙凌面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眼看著離王氏死亡的時間越來越近,難道王氏察覺到什麽,所以才急著把文清若嫁出去?
越是想,曲妙凌越覺得自己猜得對。但這件事,曲妙凌沒打算告訴姨母。
“姨母,那你是心動了?”
安夫人皺眉,“當然沒有,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不過說實話,我覺得清若那孩子挺好,跟她見過幾回,著實是個好姑娘。”
“可誰讓她是文弘之的女兒,就這一點,我這輩子就不可能同意。”
“那若是以後二哥也喜歡上人家了呢?”
安夫人噎住,然後她就見曲妙凌跟偷了腥的貓似的笑,安夫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好你個丫頭,竟敢戲弄姨母!”
曲妙凌跟安夫人鬧了一會兒,就聽見對方問道:“妙凌,武德侯府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她安插進府內的探子都沒有動靜了。
“是,最近府裡人心惶惶,父親又在查找毒害老夫人的凶手,府內亂的很。”
“是這樣!”
曲妙凌以前跟她提過,她也知道這是文氏下的手。
“妙凌,你為何不推波助瀾,讓武德侯查到文氏身上?”
“母親,沒那麽簡單的,當時我撞見的那個丫頭,已經被文氏秘一一二二理掉了,而在那之後,我就接手了給祖母熬藥的任務,若是我忽然提起,文氏定然會倒打一耙,全都推到我身上。”
“也是,畢竟死無對證,既然不好下手,那就靜觀其變。”
曲妙凌點頭。
跟安夫人說了會兒話,曲妙凌便又進去跟閔添聊了幾句。
“二表哥,你對清若真的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我的好妹妹,哥哥我對天發誓,真沒有!”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
曲妙凌頓住,接著道:“哥,其實我跟清若是朋友,她是個好姑娘。”
“別,你等會兒,別是那文清若找你來當說客的吧!”
“瞎說什麽呢!我的意思是,在這件事上,就算文清若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同意你倆在一起。”
“知道了知道了,你還沒嫁人呢,怎麽比娘還囉嗦了。”
“你——”
“好好好,是我錯了,我不識好人心!”閔添趕緊認錯。
可曲妙凌還是氣哼哼的走了。
“妹妹,別生氣,等我腿好了,我親自上門給你賠罪!”
閔添喊了兩聲。
離開侯府後,曲妙凌便在街上閑逛,憋在家裡好幾天,武德侯府裡的空氣讓她窒息。
在街上買了些小玩意兒。
忽然,曲妙凌在一個攤子前面停住。
“姑娘,想買長命鏈?”
這攤子上的簾子做工精巧,一看就是用了心在上面的。
“老板,這東西怎麽賣?”
“一兩銀子一條,您別嫌貴,這可是純銀做的,要好幾個匠人一起,做好幾天呢!”
曲妙凌一番挑揀,尋了個上面刻著壽桃福字的,付了錢,轉身往武德侯府走。
“小姐,你可終於回來了,合安園那邊又出新招了。”
“文氏有動作了?”
“今天上午,侯爺的人來擒人,就是齊嬤嬤手底下的那個小丫頭,結果文氏二話不說,把齊嬤嬤也給綁了,一起送到侯爺手上。”
“然後呢?”
“小姐,您還記不記得那天,我們看見一個丫鬟把毒藥交到一個婆子手上,齊嬤嬤就是那個婆子!”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