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之後,司徒懷渤大刀闊斧的查探,將府內翻了個底朝天,抓住小貓兩三隻。
這其中還真就有淮王世子的密探。
這世子殿下也真夠厲害的,一年多的時間,就扎根如此深。
司徒懷渤忍不住猜測,在這府中,還有沒有他沒挖出來的密探。
雖然人是挖出來了,但司徒懷渤轉念一想,留著人比除掉他更有利。
以後自己傳遞假消息,都不用自己的人動手,那幾隻小老鼠就會自己去傳信,方便不說,還能迷惑對手。
這樣想著司徒懷渤就讓自己手下的人盯緊那幾個探子,不讓他們到內院伺候,隻吩咐給他們粗活乾。
司徒懷渤坐在書房,忍不住回想今日跟曲妙凌的談話。
對方的每一個字句,他都拆開了揉碎了再分析一遍。
曲妙凌今日的態度並沒有讓他懷疑的地方,一開始的拒不合作,再到後來的無可奈何的投入到自己的陣營當中,情緒轉變合理,態度變化也合理。
司徒懷渤心中高興,忍不住端起一杯茶,放入口中。
雖然他今日是靠武力脅迫曲妙凌,才逼得她同意與自己聯手的。
但司徒懷渤相信,只要他用真心打動曲妙凌,對方會心甘情願的替自己著想,就像曲妙凌自己所說的那樣,二人一同披荊斬棘。
司徒懷渤越想,心中越高興。
他心裡只要一想到二人之間的利益關系,馬上會變成曲妙凌對自己情有獨鍾,他心裡就開心得不行。
征服一個身上帶刺的女人,比征服一朵小白花有趣得多。
司徒懷渤越想越興奮,一想到曲妙凌會在自己身下任由自己揉圓搓扁,他就興奮不已。
“來人,去給本王找幾個姑娘來!”
司徒懷渤對著門外大喊。
直到離開司徒懷渤的視線,曲妙凌緊繃的肩膀才放下來。
剛才她跟司徒懷渤唇槍舌戰,最後又虛於委蛇委曲求全,可效果卻是很顯著的,司徒懷渤好像信任自己,以後自己要是能夠套取有用的情報,或許還能幫助司徒懷決。
只是眼下看來,她跟司徒懷渤算是綁在一條船上。
曲妙凌回到侯府,她剛進入院子,原瓊玉就姍姍而來。
“妙凌,還沒來得及恭喜你,聖上親自下旨,封景德侯為副將軍,封妙凌的幾位表哥為參將,全都去戰場浴血奮戰,等到他們回來,身上有了軍功,那可就不一般了。”
誰都知道,戰場上的軍功是拿命換回來的,去的時候瀟灑自在,回來的時候指不定就是缺胳膊少腿,嚴重的還會丟掉性命。
這算是什麽喜事?
曲妙凌心中冷笑,但還是讓輕柔把原瓊玉迎進來。
“原夫人,有事請到堂屋細說。”
原瓊玉笑著應下,便跟著曲妙凌一起進屋。
“輕柔,沒見你家小姐累了,還不快去端盞茶水來,先歇一歇。”
原瓊玉的這番做派,宛若自己是這婉珍院的主子。
輕柔聽了眉頭直皺,曲妙凌心中也不痛快。
原瓊玉此番前來,到底意欲何為?
曲妙凌現在猜不透,但她相信,原瓊玉不是個善於隱藏的人,她既然來了,定是有事要跟她說。
她也就不著急了,靜靜喝著茶。
曲妙凌一副安閑自在的樣子,原瓊玉卻急了。
她本來就是個急性子,見狀直接說道:“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也知道我們原家在邊境的勢力,現在景康侯府的男人全都上了戰場,想必你心中也十分擔憂,我願意修書一封送給家父,讓他對景德侯府幾位男子多多照顧,如何?”
原瓊玉的這個提議對曲妙凌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
二哥明天就死在這場戰爭中,自從大軍開拔,她的右眼皮就不停的跳,總覺得要有禍事發生。
盡管她在心中不住的勸說自己,這些都是迷信,是假的。
但是,一回想前世的事情,她心中就七上八下的,難以安寧。
“你的條件是什麽?”
盡管原瓊玉的提議對她來說十分具有誘惑力,但曲妙凌不是傻子,餡兒餅不會白白的從天上掉下來。
“妙凌果真是聰慧,我的要求很簡單,你要幫我對付文清淺。”
說完之後原瓊玉好像是怕曲妙凌拒絕似的,又補充了一句道:“我知道你跟文清淺之間有梁子,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何嘗不聯手,好好給文清淺一個教訓呢?”
曲妙凌眸子一閃。
“你若是不同意的話,就當我今天白來了。”
原瓊玉說著就站起身,她拿著帕子在嘴唇邊擦了擦,被胭脂染得血紅的嘴唇,在白色的帕子上留下印子。
血紅血紅的,看著酷似鮮血。
曲妙凌心中一動,這原瓊玉在威脅自己。
那她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妙凌,我也不急著要答案,你好好想想好了,讓人傳信給我,反正不管怎樣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們依舊是盟友關系,這一點你放心。”
原瓊玉說這話的時候,口氣隱隱帶著一絲拿腔拿調的意味。
她怕不是忘了,當初結盟的時候可是她上趕著來求曲妙凌。
而如今曲妙凌也並不在乎這些,保住自己姨父跟表哥們的命最重要。
再說了原家在邊境的勢力的確是大,照顧幾個人而已,肯定是小菜一碟。
曲妙凌心中幾個回旋,便拿定了主意,她微笑著說道。
“原夫人,祝我們合作愉快。”
曲妙凌站起來,朝原瓊玉伸出手。
原瓊玉先是一愣,她沒想到曲妙凌這麽快就答應了,心中帶著驚喜,但馬上變充滿了算計。
以往曲妙凌跟文清淺交手的形狀,她也打探過,也不知道是文清淺太弱還是曲妙凌太強,那文清淺竟然招架不得,毫無反手之力,每一次都铩羽而歸。
“合作愉快。”
兩個女子白皙如玉的手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美好的畫面。
陽光打在上面,靠著反射出來的光,更顯得皮肉白皙,美輪美奐。
原瓊玉本來是要走的,但兩人相談甚歡,她就留下來了。
“妙凌你對對付文清淺有什麽想法?”
原瓊玉直接問道。
她是從邊關回來的,對京城內的這些富家小姐並不太了解,也沒幾個知心人,而在對付文清淺這件事上,曲妙凌顯然比自己更有發言權。
畢竟爭鬥了這許久,對方的死穴和弱點曲妙凌應該把握得十分清晰。
曲妙凌聽罷,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道:“原夫人既然來找妙凌結盟,想必你也一定知道,文清淺表面上跟我是好姐妹,實際上卻暗藏心機,其實有些時候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她對我為什麽存有那麽大的敵意。”
這個時候原瓊玉忽然插了一句嘴,“女人的嫉妒心罷了。”
曲妙凌沒想到原瓊玉竟然分析的還挺透徹。
沒錯,就是嫉妒。
曲妙凌讓文清淺嫉妒的點,一共三個,其一是家世。
以前文清淺一直寄居在武德侯府,雖然她是文氏的外甥女,但畢竟是外星人留在侯府顯得不倫不類,而武德侯也並不看重她,對文清淺也不冷不熱的。
而那時候的文清淺只是一個小官之女,要不然也不會被送進侯府。
其二是容貌。文清淺的長相算是小家碧玉,但跟曲妙凌的大氣雍容嬌豔美麗比起來,就相形見絀了。
其三是婚事。曲妙凌現在知道文清淺心儀的男子是司徒懷渤,可自從她重生以來,司徒懷渤就好像轉了性一樣,一直圍著自己轉,那之前被他捧在手心兒的文清淺,司徒懷渤倒沒那麽熱衷了,這又是文清淺的一恨。
想通這三點曲妙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想不到重活一世,她對人性的分析竟然這樣透徹了,也不知是好是壞。
“但我知道文清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聲,現在在京城內,她的名聲已經壞了,現在她最想挽回的,就是自己的名譽,而且上次大軍開拔的那天,文清淺也去了,還上趕著倒貼三皇子,可據我所知他喜歡的另有其人。”
“哦?”
原瓊玉低喊一聲。
原來這個文小姐也不是個安分的,女子婚事,本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竟然與男子苟且,這是讓原瓊玉十分不齒的。
二人針對文清淺又聊了許久,原瓊玉才離開婉珍院。
而合安園內,文氏聽到下面的人來報,說是原瓊玉跟曲妙凌在院子內密談許久,而原瓊玉離開之後臉上帶笑。
文氏稍微一想,就知道這二人定是結了盟,指不定還在謀算著怎樣害她。
原瓊玉身後有原大將軍,曲妙凌背後有皇上老夫人,哪一個都不是文氏能輕易得罪的。
這就好像自己手中明明握著利刃,卻只能捅向棉花,那種無力感,讓文氏氣得發瘋。
“曲妙凌!原瓊玉!都是賤人!”文氏在房間內大吼大叫。
還好這合安園內的房子隔音好,除了在身邊伺候的桃蕾,無人能聽見。
桃蕾看著發瘋的主子,忍不住微微後退一步,待會兒她肯定要摔東西,別誤傷了自己。
文氏發完脾氣之後冷靜下來,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離間妙凌跟原瓊玉,但是一時間她也想不出辦法。
就在這時,宮內的小太監又帶著聖上的口諭來了。
“皇上有旨,武德侯痛失愛子,朕甚為體恤,特賜與嬌妻美妾兩名。”
武德侯一聽,趕緊跪下領旨謝恩。
那小太監見狀笑眯眯的說道:“侯爺大喜呀,這可都是胡人進貢來的美女,個頂個的漂亮,您可有福氣了。”
武德侯趕緊給手下遞了個眼色,那手下就把荷包交到小太監手上,鼓鼓囊囊的,一看裡面的銀子就不少。
那小太監笑的更歡實了。
“侯爺,那咱家就先回宮了,你慢慢享用著。”
說完那太監就帶著身後的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同一時刻,皇帝的另一道旨意又傳了下來。
竟然是蔣婧婧的父親蔣禦史在皇帝面前哭鬧,哭訴自己的女兒痛失兩子,身子骨又嬌弱,明明是被人謀害了,現在卻連個凶手都抓不到。
蔣禦史哭天抹淚的,皇帝心中雖然煩躁,但蔣禦史好歹也是朝廷重臣,當初他把蔣婧婧賜給武德侯的時候,心中就有些愧疚。
但誰讓這蔣婧婧這麽不爭氣,光天化日的就被人看見跟武德候廝混在一起,皇帝又能有什麽辦法只能順水推舟。
要不然哪個男子還會娶蔣婧婧?蔣婧婧的一生不是就毀了嗎,不是老死在家裡,就是出家當姑子。
皇帝自認為他給蔣婧婧尋了一條生路。
“愛卿,你先別著急,朕知道你心裡苦,不如這樣,你女兒孕育子嗣有功,為了安撫她的心情,朕待會兒就賜下聖旨,擢升蔣婧婧為側夫人,享正室夫人之禮,如何?”
蔣禦史一聽,心中哪裡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他趕緊給皇上磕頭,嘴上高喊:“多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摸了摸自己好不容易蓄養出來的胡子,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