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宮裡的人傳來話,說是皇帝震馬上就把司徒懷渤叫進宮,他出來的時候灰頭土臉的,身上還有不少墨汁,連臉上都有,一看就是被皇上訓斥了。”
“是嗎?那是大好事。”
曲妙凌今日心情好,大字已經寫了兩張紙了,聽到輕柔的話她更開心的又練了一上午的大字。
“小姐您就不累嗎?”
輕柔看著都覺得手腕發酸。
“這有什麽好累的,這世上做什麽事都艱難,只有堅持下來,努力克服,唯此而已。”
迷迷糊糊的也聽不懂。
“小姐你在說什麽?”
曲妙凌恨鐵不成鋼的看了輕柔一眼,“有空的時候,就不能多讀點書?”
“小姐奴婢是丫鬟,又不要考狀元,讀那麽多書做什麽。”
“大字不認識幾個,嘴巴倒是伶俐,看來我是太寵你了。”
輕柔傻笑,“小姐對輕柔好,輕柔知道。”
曲妙凌放下毛筆坐在太師椅上,纖巧的手指敲在把手上,發出輕盈的噠噠噠的聲音。
看來她的計策起效了,現在司徒懷渤自顧不暇哪還有功夫跟司徒博錚勾連。
下一個她要處理的就是司徒博錚了。
且等著吧,她會把司徒懷渤的每一根輔翅都敲斷,看他還怎麽飛。
曲妙凌勾起嘴唇看著自己一整個上午的成果,她笑得燦爛明媚。
外面的陽光跟她的心情就像呼應,也暖和的不行,連秋風都停止吹動。
“今天天氣好,咱們出去逛逛。”
曲妙凌忽然說道,然後便邁步往外走,輕柔趕緊跟上。
司徒懷渤被皇上罵了一通,他跪在地上的時候,皇帝隨手甩著硯台扔到他身上,墨汁在身上蔓延,幾滴烏黑的墨濺在他臉上。
有些還流到他嘴唇中,苦澀的還帶著臭味。
他捏著拳頭離開宮廷,面對眾人詭異眼神的打量,他捏著拳頭滿眼憤恨。
要是讓他知道是誰散播謠言,他定要將那人抽筋扒骨,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司徒懷渤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馬上就鎖定了傳播謠言的人,雖然那幾個孩子年紀還小,但順藤摸瓜,僅僅用幾兩銀子司徒懷渤便得知了自己想要的。
順著孩子指的方向走過去,司徒懷渤就看見丞相府幾個大字。
“文弘之!”
司徒懷渤扭曲的眼神在那牌匾之上。
他盯著那扇牌匾,眼神中的冷意濃烈的像是隨時就要蹦出來。
那小孩拿到了司徒懷渤的二兩銀子就離開了。
跑的比兔子都快,司徒懷渤回過神的時候那孩子已經消失了。
之前他自己就懷疑上回在祭天大典上,無良道人可能就是他們故意透露給自己,就是想引自己上鉤。
當時他太蠢了,竟然連查探都沒有,直接就讓人把那無良道士抓了過來。
至今為止,那無良道士都沒抓到,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被司徒懷決聯合文弘之給救走了。
這兩個人當真是心思縝密,從頭到尾把他騙得團團轉。
不去當戲子,都浪費了他們的才華。
“呵呵。”司徒懷渤冷笑出聲,乍一聽,他的聲音就跟從地底爬出來的白無常似的。
他轉身離開這裡,身後的侍衛急忙跟上,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眼見著司徒博錚回來了,大婚的日子也快到了,曲妙凌異常焦急,她並不想嫁給司徒懷渤,也不想讓文清淺嫁給司徒懷決。
司徒懷決是她的。
曲妙凌這幾晚都沒睡好,一直在思索這件事。
這些日子太過繁忙,又是司徒博錚的事,又是皇后的事,還得時刻提防著司徒懷渤搗亂。她一陣的手忙腳亂,連自己的大事都忘記了。
眼見著日期逼近,曲妙凌的心難以安靜下來。
當初她還跟司徒懷決誇下海口說自己有辦法。
現在看來,若是實在無奈,她也只能求助司徒懷決了。
又是一個禮拜過去,司徒懷渤一點動靜都沒有,雖然心裡知曉這不是司徒懷決一貫以來的行事作風,但曲妙凌毫無辦法,司徒懷渤不動的話,她也沒辦法找司徒懷渤的不痛快,讓他退婚。
心中愈發焦急,她隻得把司徒懷決約出來,二人共同商談。
約見的地點還是在香滿樓,青輕柔還要忙著處理京中店鋪的事,曲妙凌就把他留在府內,獨自一個人前往香滿樓。
一路上熱鬧的街景與她心中的淒涼形成強烈映襯,滿城的美好景色都無法吸引她的注意。
在香滿樓前停下,曲妙凌忽的轉頭觀看四周,確定沒人跟著自己才往樓上的包間走去。
司徒懷決保持著慣來的作風早就躺在這裡了。
在門口還遇見了一個老熟人,竟然是辛稼軒。
從邊關回來之後,她跟辛稼軒就失去了聯系。
她也並不認為現在辛稼軒就是是自己的人,只是她有恩於他罷了。
不過這一次能見到,妙凌感覺到辛稼軒對她好像並沒有什麽不滿意,依舊是以前那樣信任的目光。
而且自上次一別倆人也許久未見面了,曲妙凌看著他,竟然從這個文官身上看出了一些英武之氣。
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到底是不一樣了。
初見辛稼軒的時候,他躺在路上已經昏迷過去,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就跟被賊搶劫了似的。
可是現在他身穿一身玄色衣袍,頭髮用發冠高高的梳在腦後,整個人容光煥發。
簡直判若兩人,要不是她還記得辛稼軒的臉,怕是現在都認不出他來了。
“殿下,您來了。”辛稼軒俯下身子恭敬的說道。
妙凌微微頷首,便要推開門進去。
辛稼軒的腳步比她還快,先一步推開包間的門。
辛稼軒盡職盡責的守在門外,在曲妙凌進去之後便又合上門。
“妙凌,你來了。”司徒懷決看著曲妙凌沒眼睛還泛著柔和。
曲妙凌徑直坐下,因為剛才看見辛稼軒他臉上的緊張散去許多。
但是一看到司徒懷決,那種無力感挫敗感便又浮上心頭,讓她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心中慌亂,妙凌的眼睫毛眨呀眨呀,就跟晃動的蒲扇似的,怎麽也停不下來。
司徒懷決看出妙凌不對勁,立馬問道:“妙凌,發生什麽事了?”
妙凌歎了口氣回道:“大婚的日子近在眼前,我們該怎麽辦才好?”
曲妙凌的這句疑問算是問到司徒懷決的心坎上了。
“妙凌,你放心這件事我已經跟辛稼軒商量好了。”
“跟他?”
曲妙凌的眼神中帶著詫異。
她從來沒跟辛稼軒說過自己與司徒懷決的事情。
“妙凌,你覺得以辛稼軒的腦子他會猜不到嗎?”
曲妙凌垂下頭,兩隻手搭在大腿上,眼神閃爍了兩下。
司徒懷決說的倒也是。
辛稼軒能猜到也不足為奇。
“你們想到什麽辦法了,快告訴我。”
司徒懷決微微一笑。
“其實這個辦法還是辛稼軒想出來的,但我覺得靠譜。”
“你快說呀,想急死我嗎?”曲妙凌的語氣中帶著焦急。
司徒懷決也不在賣關子。
他喝了口茶侃侃而談說道:“其實很簡單,你覺得司徒懷渤最重視的是什麽?”
曲妙凌下意識的回答道:“當然是皇位。”
“沒錯。”
司徒懷決肯定了她的答案,並繼續說道:“皇位對於司徒懷渤來說至關重要,我們想要動了他的心,就先得在皇位上做文章 。”
曲妙凌點了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
“前些日子,京城中大肆流傳著司徒懷渤是未來皇上的傳言,我這次還打算利用輿論,將司徒懷渤推到風口浪尖,讓他不得不主動求娶文清淺。”
“想法倒是不錯,但你們能確定司徒懷渤會不惜違背皇上的聖旨,也要跟皇上對著乾嗎?”
司徒懷決神秘一笑,“當然了。”
“這其中還需要我們推波助瀾才行,妙凌這裡面可少不了你。”
司徒懷決又抿嘴一笑。
“我自然願意。”
“大方向我們已經想好了,現在就看看怎麽安排細枝末節,不能讓司徒懷渤產生懷疑,文清為人細致,也絕對不能讓她產生一丁點的懷疑之心。”
曲妙凌點了點頭,她對文清淺還算是了解。
文清淺這個人,說聰明也聰明,說愚蠢也愚蠢。
上輩子他算計了自己,既失去了丈夫,又讓司徒回去主動給司徒懷渤做了嫁衣,這份腦子不是一般人有的。
可是這也是因為有了自己這個變數,文清淺的那些小動作在她看來就幼稚了許多。
這一世的文清淺今天好像沒帶腦子一樣,做事魯莽,行事莽撞,不考慮後果,一門心思奔著司徒懷渤。
有些時候曲妙凌甚至都產生了一絲絲錯覺,這文清淺是不是被別人穿越了。
自己能重生怎麽別人就不能穿越嗎?
但是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想法,應該不會有人比現在的文清淺還蠢了。
而且上一世的自己被如此他蒙蔽了雙眼,竟然看不出文清淺那張畫皮底下的醜陋面目。
是她自己的過失埋怨不了別人。
跟上一輩子一樣,文清淺對司徒懷渤情根深種,是打定主意要嫁給他的,不管如何文清淺的心都不會變,就跟司徒懷渤對皇位的執著一樣。
如果自己得到的消息沒錯的話,文清淺現在已經被司徒懷渤利用得徹底,就連自己親生父親的行動她都能透露的司徒懷渤。
如果不是司徒懷決早做打算,並提前修改祭天大典的行動方案,這一次還真就讓司徒懷渤得逞了。
“妙凌,如今我們要想辦法讓司徒懷渤非文清淺不可才行。”
曲妙凌微微頷首。
包房內一時間安靜下來,門外的辛稼軒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就站在司徒懷決的背後。
“殿下,小姐,屬下倒是覺得我們可以散播出謠言說文清淺有鳳命。”
曲妙凌跟司徒懷決劇時眼睛一亮,辛稼軒的這個提議不錯,如此一來司徒懷渤收到消息一定會有所行動,再加上前段日子的謠言,司徒懷渤還因此被皇上斥責。
他們成功的幾率就又往上拔了好幾層。
“上一次的謠言已經讓司徒懷渤警覺,我們這一次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才行。”
曲妙凌想了想,緩緩說道。
“當然我們得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
三人就此散開,前後離開香滿樓。
不久之後就是文清淺母親去世的日子,按照以往的慣例,文清淺在這一天會前往普福寺還願。
文清淺在收到這個消息之後,立馬就傳遞給了司徒回去。
兩個人一番斟酌,決定就在這個時機下手。
“小姐,過幾天就是夫人離世的日子,我們今年還去普福寺嗎?”
貼身丫鬟翠雲小聲問道。
司徒懷渤被皇上斥責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文清淺耳中,她替司徒懷渤著急,這幾天的飯量都減了不少人也瘦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