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甘溪慘白著一張臉從趙君逸的書房裡面走了出來,身上軟弱無力,在衣服的領口那邊偶爾還能望見斑斑點點的紅斑。而且,他走路的姿勢也是十分的奇怪,一拐一拐的,若是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某樣東西的話,他的臉上還會閃過一絲忍耐的情緒。
不過這種情緒被他隱藏的很快,最後還是一臉如常地出了趙君逸的府邸。他也是小心翼翼地離開了趙君逸地府邸,最後在走到一個不知名地較為隱蔽的街道的時候,他就默默的走了進去,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而過了片刻之後,在迎春樓裡面出現了一個男子的身影,男子一路走到了最高的樓層,敲響了如月公子的大門。
“嗯?進來。”門裡面傳來了一個那男子的聲音,讓門外的甘溪聽到抖了一下身體,才緩緩地推開那扇門,走了進去。
門裡面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剛從皇宮裡面出來的如月公子。他才暗中的挑撥離間了皇后和趙陵、張若予之間的關系,現在自然是志滿得意之時。
在看到了來人之後,他便從癱著的姿勢緩緩地坐起來,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最後把目光停留在甘溪的腰部以下,開口道:
“他昨晚動你了?”
這句話裡面的“他”是誰,在場的人都明白。
甘溪回想起昨晚書房裡面那一個男人的瘋狂和無止盡的索取,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蒼白,但是很快,他又掩蓋了自己的情緒,最後還是冷著臉回答了如月公子的問題:
“回稟主上,是。”
“那他對你的態度如何?”如月公子追問道,仿佛甘溪身上被侮辱的事情僅僅像是簡單的“早上吃什麽”一樣。
甘溪也早就清楚的意識到了自己的命運不會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所以他的情緒也到還算是穩定。自從那一日被小桃紅挑中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命運。
而被小桃紅帶著進入趙陵府邸得那一日,甘溪就已經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和逃不開的命運。
其實在第一次被趙君逸盯上的時候,甘溪就已經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那天晚上晚飯一口都沒有吃,借口自己肚子不舒服,直接吐得昏天黑地。
到了後面,他竟然算是習慣了趙君逸那一種病態的眼神。而到了昨天,被趙君逸盯著後背,再到點名到他書房服侍的時候,甘溪竟然有一種“終於等到你”的奇異的快感。
在那一個過程中,他整個人都在壓抑著自己,不敢開口,也不敢尖叫出聲。這並不是主上那邊交付的任務,而是他不願意讓對方察覺到自己的痛意。
很多時候,對於施痛者來說,他們很多時候並不在乎自己的快感究竟是如何,反而更在乎的是對方的一個病態的反應,就像是我在那邊拚了命的要讓你叫出聲我才能得到應有的享受一般。
對於趙君逸來說,他就是那樣的人。而甘溪偏偏就不願意如他的心願,所以甘溪來來回回被折騰了四五回,到了最後竟然是痛暈了過去,才算是單方面的中斷了這種痛苦的體驗。
但是在今早離開那一間書房的時候,趙君逸惡心的嘴臉依舊出現在他的面前:“你回去好好休息,這兩天都不用再來了,等休息好了之後再說。管家那邊我會交代的,就說我讓你搬東西的時候不小心砸傷了腳便是。”
甘溪還記得那時候的自己弱弱的應了一聲:“是。”
他此刻都無法猜測,當時的自己心裡面的自我厭棄究竟是有多大和多可惡,簡直是痛和厭惡到了極點。
而甩甩頭,意識回轉到現在,面對自己的主上如月公子的詢問,他竟然還能平淡無波的開口:
“對我喜歡的很,還讓我休息兩日之後再去找他。”
“呵,還真就挺憐香惜玉啊。”如月公子絲毫不留情面的諷刺到。
趙君逸的這種行徑簡直是叫人直接反胃和惡心,只不過現在計劃都已經實施,魚兒已經上鉤了,他如月公子如果不趁著這一個機會乘勝追擊放長線釣大魚的話,那他還真有些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甘溪的付出了。
甘溪在聽到如月公子的調侃的時候半句話都沒有說,因為他深知,有些事就算是自己不願意,就算是自己開了口,最後也不會有任何實質性的改變。
左右從他被挑中的那一刻開始,這一具身體就不能在真正意義上算是自己的了。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完全遵從其他人的安排,好好的做一個工具人,被使用和被利用,這就是他現在最大的價值。
看著還站在那邊,臉上透著疲態的甘溪,如月公子多少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他擺了擺頭:“你讓樓裡面的吳姐好好替你清理一下身體,順便抹點藥膏好好的保養一下自己,才能得到他的喜歡。”
“對了,還有油膏那一種東西,記得找吳姐拿一罐,後面若是回不了迎春樓的時候,自己也能好受一些。”
此刻的如月公子宛如一個知心大姐姐一樣,若是不知道事情原委的人,還真的會把他以為是那種善解人意的好心人。但是對知道事情真相和如月公子本質的甘溪來說,如月公子就是一個十足十的騙子罷了。
他像是一個棋局的高手,每一個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他對於棋子本身並沒有任何的感情,只是害怕棋子受到了傷害的時候會波及到他個人。所以本質上來說,他也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所以才會去關心其他人。
其實如月公子最開始也能夠算是甘溪的白月光,但是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白月光也早就變了質,就像是流淌在撥弄碎了的河面的月色,雖然貌美,但都是無法觸及的假象罷了。
“是,多謝主上關心。”
甘溪聽到如月公子關心的話之後,何嘗不明白,現在對方對自己的關心完全就是建立在他還有用的份上。若是他某一天無用了,他也只是會把自己當成是一灘爛泥罷了,根本不會投來半分的目光。
甘溪默默的從如月公子的房間走出,然後離開,找吳姐去了。
對了,吳姐其實是一個瞎子,沒有能夠生存的技能,最後是被如月公子給撿進迎春樓的。最後眼瞎的她反倒是成為了最可信的那個人,因為她看不到,只有手能夠幫來的公子和姑娘清理身體。
所以有時候,甘溪都不知道自己應當如何評價如月公子。
大概有些人很多時候,可能是好人,也可能是沒了心臟的壞人罷了。
……
而趙君逸的府邸裡面,清醒了的上官宛如照著之前的規矩和時間上門來找趙君逸匯報消息。
她按照原本張若予等人的計劃把上官牧雲現在已經清醒的消息說了出來,原本她還以為趙君逸會十分的不開心,哪曾想對方就像是的吃飽喝足了一樣,在說話的時候不斷地張嘴發困,甚至說,在上官宛如說起上官牧雲的事情的時候,他也只是神情冷淡,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
“嗯,這件事我知道了。醒就醒了唄,反正你不是還在我的手裡。這種一次性的毒藥沒效果,原本他應當要對你起疑心才對。但是好在你算是傻人有傻福,竟然和他一起吃了,現在正好能夠把這些事情栽贓到別人的身上。”
“不過這些日子你也不要亂動才是,小心他偷偷的觀察你。”
“是。”上官宛如臉上賣著乖,實際上心裡頭已經在那邊吐槽了一大堆。
好家夥,趙君逸還以為自己這幾招做的很棒,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想到,人家上官牧雲其實在第一天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不對。更甚至說,他就已經在默默的觀察趙君逸和自己的表情。
好家夥,現在趙君逸還覺得自己當初的計劃那叫一個完美無缺?也不知道他的、個人自信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不過現在的上官宛如吐槽歸吐槽,但是很多事情她還是得瞞著,只有好好的扮演自己,她才能夠幫到自己的阿兄和六皇子他們。
“沒什麽事了,你先回去吧。”
“是。”
今日的趙君逸果然是疲倦了很多,他也沒有再刻意留著上官宛如說話,就擺擺手讓上官宛如回去。
上官宛如點頭。
她轉身就在即將要離開趙君逸府邸的時候,聽到了旁邊小廝的談話。
“你說那個甘溪人跑到了哪裡去了?怎麽昨天才升上了大人的書房侍同,今天人就不見了。”
“欸,聽說是吃壞了東西,人現在還在休息呢。”
“行吧,那小子要是回來的話,那還真的請我們哥幾個吃回飯才行。”
“要不是有了我們哥幾個,哪裡有他現在的發展?”
“是啊是啊……”
……
聽到那些人的談話,上官宛如的心中閃過了一些不大好的想法。甘溪應該是她昨天看到的那個掃地小廝,現在掃地小廝被升到了書房侍童,但是今天就不見了?再配上今天趙君逸特別犯困的模樣,她真真有些不大好的想法……
不行,她還是趕緊把這些消息告訴上官牧雲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