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月公主道。“聯合狼王擊退蛟王,張公子放狼王進來原來是早有深意,這恐怕就是張公子所謂的陰陽平衡之術。我們也算幸運,若不是蛟王也跌落身受重傷,你和狼王恐怕不能嚇走它。”張青峰望著雨簾道:“不錯,只是不知道這蛟王有沒有離開?我擔心它依舊留在石洞附近。”
張青峰走到狼王面前向它抱拳拱手示意。狼王見他靠近,不知他用意,立刻呲牙咆哮起來。張青峰盤腿坐在地下,向狼王受傷前腿指一指,然後做了幾個推拉動作。狼王目不轉睛地望著它,有些明白,但還是有些疑惑。
張青峰又伸出自己的腿,用手抓住做了個拉扯動作。狼王低頭看看自己的傷腿,明白過來,盯著張青峰看了半晌,方才點點頭。張青峰慢慢靠近狼王受傷的前腿,緩緩伸出右手,才碰到狼王腿上狼毛,狼王嘶叫了一聲,腿向後閃躲。
眉月公主驚叫道:“你想做什麽?”聽到驚叫聲,狼王張嘴向張青峰右手咬去。
眉月公主望著狼王暴戾的雙眼,緊張得死死抓緊身邊的石頭。狼王利牙咬下,牙齒在張青峰手背咬下一排血痕,但張青峰面對利牙,手一絲也沒有抖動。狼王看向他的眼神柔和下來,將利牙收了回去。張青峰深吸一口氣,將狼王傷腿接好,又取出懷中療傷藥膏給它敷貼好。
眉月公主眼中露出欽佩之色,笑道:“沒想到張公子還有這樣的膽識,敢為凶殘暴戾的狼王接骨。”張青峰搖頭抹汗道:“眉月公主就不要取笑我了,適才我心中也是顫顫驚驚,深恐失手。”
眉月公主道:“我神教之中也頗多英雄豪傑,只是像你這般有膽識的,能在狼王利牙下坦然進退之人就極少。我父親向來喜歡有膽有識的英雄,日後有機緣,我一定要向他引薦你。”看他的眼神多了兩分讚許。
張青峰道:“眉月公主抬愛了,令尊獨霸恭州,門下高手如雲,我不過鄉野中一位無名小卒,萬萬不可能入教主法眼。”“心下暗想道:面對鬼教,我避之尚且不及,還說什麽引薦。”
眉月公主看他似有所思,不喜道:“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是正道中人,就不屑於與我們鬼教中人相交?”她從懸崖摔落,內髒本就深受震傷,這幾聲高喝,頓時引動傷口,玉唇邊流出鮮血來。
張青峰急忙道:“我沒有這樣的意思。眉月公主小心傷口。公主震傷內髒甚重,若不醫治,恐怕有性命之虞。你吃下教中藥丸雖能保一時無事,但也不能將傷勢長時間拖延下去。”
“哎!”眉月公主長長歎了口氣,閉上了雙眼。她明白自己的傷勢,如不及時治療必定留下重患,甚至挨不過今晚。眉月公主雖服下本門金丹,但受傷過重,隻恢復了極少許體力。
張青峰說道:“請公主面向石壁,讓我為你運功療傷。”
眉月公主斷然拒絕道:“你摔下懸崖,也受了不小內傷,怎能讓你為我運功療傷?何況我們身邊還有凶悍異常的野狼和巨蛇。”張青峰面露擔憂之色道:“大雨一時半會不會停止,高山夜間必定寒冷難耐,如果不以內力為你療傷,你很難度過今晚,我不能見死不救。”
公主面色沉下來,冷然道:“我乃堂堂神教公主,與你素昧平生,現今與你共處一室已是不妥。如果再讓你接觸療傷,被人知曉說出去,我該如何面對悠悠眾口?”
張青峰道:“我被仙鶴拖行了一段距離,下墜時又借松樹之力化解了下落之力,是以沒有大礙。大丈夫行事要順應自然而行,既然你我有緣相遇,見你傷重我就要醫治,至於悠悠之口所言,問心無愧就好。”
張青峰見她還要出口分辨,知道她自恃身份不肯療傷,便出手點了她啞穴和麻穴。
“公主得罪了!”張青峰將她扶轉向後,當下不再多言,右掌拍在她後背命門穴位,將真力源源不斷輸入眉月公主體內。
“命”,人之根本也。“門”,出入的門戶也。命門穴因其位處腰背的正中部位,內連脊骨,為維系督脈氣血流行不息的作用,為人體的生命之本,故張青峰選擇此重要穴位輸送真氣療傷。
眉月公主又是氣惱又是嬌羞,卻口不能言,手不能動,隻得作罷。過得片刻,她隻覺一股暖流慢慢從身間流淌而過,奇經八脈暖洋洋說不出的舒服,便靜心療傷起來。
過得半個時辰,張青峰從眉月公主命門穴收回右掌,解開她穴位,道:“公主好好休憩,這些真氣已可讓你支持二三日,你只需待明早你屬下來接你返回渝州療傷就好。”眉月公主抬頭看看他,腮上騰起一抹紅暈,然後低下眉黛,不再言語。
張青峰看她欲言又止,心下想道:“公主必是勞累過度想要休憩了,那就明天再讓她數落吧。”他也奔累了一天,便靜心盤腿打坐調息。他提防著狼王和蛇王,不敢完全入睡,心間雖是一半空明,一半迷沉,將洞內洞外百尺左右內的動靜悉數掌握。
雨聲中,張青峰要提防著狼王和蛇王,故心神難寧,好在一夜無事。過得幾個時辰,聽得石洞外的雨聲漸漸小了。
晨光微露之際,張青峰忽聽洞外傳來一陣鳥雀鳴叫之音,接著是幾聲哀鳴聲。張青峰聽得鳥聲有異,輕輕飄身在洞口,撥開野草探開,一看之下吃了一驚,只見蛟王正半躺在離洞口不遠的巨石上,面前是幾片零落的羽毛,想來正是它吃了剛剛哀鳴的鳥雀。
蛟王驚覺洞口雜草拂動,三角眼精芒陡然一張,向洞口遊來。它一天一夜未進食,一兩隻小鳥雀根本不能滿足胃口,是以下定決心要來洞中覓食。
蛟王因吞下了神珠,故養傷一夜之後,體力已恢復大半,便氣勢洶洶殺至洞口。張青峰屏住呼吸,提劍在手,和驚醒的狼王一左一右將洞口鎖住。
蛟王在洞口狡黠地吞吐著信子,眼眸中是冷如千古寒冰的眼神,將全身緩緩彎曲,宛如一張蓄勢待發的巨弓。
蛟王頭向前一探,進了洞口。洞中寒光連閃,是張青峰搠虎劍兩劍連出,一劍刺蛇王右眼,一劍直刺蛇王七寸處。狼王揚起一隻利爪,帶著呼嘯勁風向蛟王頭部左邊斜劃而下。
洞口不大,蛟王身軀龐大,轉動不便,隻得一收頭退出洞口。蛇王抬頭看看洞口,眼中寒光逾濃,猛地高高昂起巨大軀體向洞口撞去。只聽嘩嘩幾聲響,洞口被它千鈞之力撞塌下幾塊,落下一地沙石。
張青峰叫道:“不好,蛇王如再撞擊洞口幾次,石洞必然要被掩埋。眉月公主小心,我先出洞口引開這蛟王。”說罷挺著搠虎劍殺出。狼王見了也跟著躍出。
張青峰見蛟王兀自昂頭撞擊石洞頂部,便落在蛟王直立身軀之下,搠虎劍連刺它鱗甲脫落處。蛇王驚覺,低頭以利牙來咬寶劍。狼王撲動上前,死死咬住蛟王撕扯。
張青峰寶劍被蛟王咬住不能揮動,腦中飛速旋轉,思忖製敵之法。狼王全力撕咬蛟王,將蛟王鱗甲拉扯下兩片,利牙深深嵌入蛟王肉身中。蛟王吃痛,拚命想摔掉狼王。
張青峰細看之下,見蛟王爭鬥時腹部中亮光閃動不已,心中想道:“莫非蛟王被外來強力侵擾時,便不能掌控它吞下的鎮魂珠?待我用劈空拳之透勁打擊這鎮魂珠試試看。”一念間,內力運轉凝聚於左拳,在大地上猛踏一腳,腰馬轉動發出一拳,直擊在蛟王軀體上閃光處。
這一拳直透過蛟王鱗甲擊在鎮魂珠上,拳到處,鎮魂珠猛地一震,發射出炙熱光芒。蛟王身軀先是一震,隨後停頓了片刻,接著一陣劇烈顫動,向巨石下的溝谷翻滾而下。狼王嘴中咬著蛇王一片肉,望著滾下的蛟王,不明所以。
此時,山谷中水流流去一半,隻留有三尺來深濁水。蛟王在濁水中不斷嘶叫,不斷翻滾,激起陣陣水花。蛟王翻滾了一刻鍾,方才停歇下來,頭在水中半浮半沉地望著巨石上的一人一狼,眼神中盡是痛苦無奈之色。
張青峰向前幾步,俯瞰蛟王道:“你能度過天劫,大概亦能懂我言語,今何妨聽我一言。你腹中鎮魂珠原本為道教仙物,後來又沾染千葬頂邪氣,故非你凡胎肉體能掌控它。你能借它之力度過天劫已屬萬幸,現在想要將它吞食便是德不配位。不如你將它吐出,免受它反噬之苦。”說完,張青峰指指自己腹部,再張嘴做吐出狀道:“我知召喚此神珠之秘咒,可助你一臂之力。”
蛟王緩緩抬頭望著張青峰,眼眸中光芒閃爍,良久方才微微點頭,張開大口。張青峰立時念動神咒,將手攤出。他此時身具《天道訣》內功劍法於一身,是與張天師淵源極深之人,故神珠聞得咒語之音,便在蛟王腹中亮起光芒,緩緩向蛟王嘴邊浮動而出,落在他掌上。
蛟王吐出神珠後,如釋重負,徑自隨水流而去。狼王站在巨石上瞭望,思索片刻,見下遊岩石上一隻錦雞正自避水,便跳入水中前去捕捉,也隨水流向下一去不返。張青峰見兩大凶物皆自離開,長長舒口氣,自回洞中。
眉月公主見他安然回來,問道:“你可曾受傷?”張青峰搖搖頭,道:“萬幸,蛟王與蛇王都離開了,我們可以出去透透氣了,然後等下午水流全部退去,你的下屬自會來尋你。”眉月公主療傷一晚後,已能勉強走動,便與張青峰走出洞口。
待到暮色時分,山谷中水皆流盡,露出地面沙石來。
張青峰在洞口遙遙看一行人尋來,說道:“公主,遠處來了一群人,你先在洞中藏匿,我在外面看看虛實。”張青峰站在巨石等候來者,遙遙見到來的領頭之人是一位銀發婆婆,放下心來。
一行人來到近前,鬼教一位堂主大聲喝道:“ 青城派那小子,看到我神教公主在何處沒有?”張青峰見他粗魯無禮,冷笑著不理不睬。
堂主縱身上前,又要喝罵,卻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吳堂主怎敢對張公子無禮,可知張公子對我有相救大恩。”原來是眉月公主聽得吵聲,出得洞來,站在洞口說話。鬼教教眾急忙紛紛上前參拜。
吳堂主聽得張青峰對公主有相救之恩,立時收斂狂態,向他恭敬行禮道:“適才多有冒犯,請張公子見諒。”眉月公主冷冷道:“本次青城派張公子對我頗有恩德,日後江湖相見,我教上下任何人皆不得對張公子無禮,違者死。”鬼教上下齊聲道:“謹遵公主號令。”
張青峰與她交往,見她多有兒女之態,但在鬼教教眾前卻宛如一位發號施令,威嚴十足的將軍,心中不由暗暗驚奇。
張青峰轉眼見谷中遠處又奔來幾條人影,當先一人正是師叔素雲道長,欣喜迎上前去。素雲道長握著他手臂激動道:“青峰,我們為你可擔心了一整夜。本想昨晚就來尋你,但水勢太大,故等到水勢退去這才進來。”
張青峰深受感動道:“我雖有小傷,卻無大礙,謝謝大家!”林楓俏皮道:“峨眉派師太和湘君小姑娘天未亮就催促我們出發來尋你,還不快去謝謝人家。”
張青峰走到兩人面前,施禮道:“謝謝師太,謝謝師妹。”華雲師太道:“青峰,你沒事就好,我們都很擔心。”陳湘君雖未言語,但眼裡含著淚花,輕拭著眼眸,微笑著望向張青峰,對他的掛念與擔憂之情卻表露無遺。張青峰隻覺心間溫暖,見她月白色的裙擺和紫靴上沾著數點泥沙,感激道:“有勞師妹關懷和辛苦奔走了。”
背後忽聽一人道:“怪不得張公子不打一個招呼就走了,原來是急著想見峨眉派漂亮的小姑娘。”鬼教不知從何處弄來一頂軟轎,將受傷的眉月公主抬著走到張青峰面前停下。張青峰面色微紅道:“我與峨眉派師妹從小就認識,眉月公主不要說笑。”
眉月公主笑謔道:“這樣呀,那你們就是青梅竹馬的玩伴囉,那更應該好好敘敘。”隨後手一擺道:“走!”走出幾丈遠,她回過頭來嫣然一笑道:“張公子,有閑請一定到渝州,我請你喝酒。”
素雲道長緊鎖眉頭,道:“你怎麽看起來和這魔女有些熟絡?青峰切記,萬不可和這些鬼教中人走得太近”。張青峰聽得此言,心中道:“鬼教行事一向正邪不分,看來為眉月公主療傷之事不能告訴師叔他們,不然我恐怕就有口難辨了。”想到此處,低頭道:“是,師叔!青峰只是和她說過幾句閑話而已。”
看時間已不早,素雲道長一行人商議後,決定到金塔神山腳下的村寨住宿,於是眾人急急忙忙向山下趕去。山路陡峭難行,眾人趕到村口時天色已昏暗下來。剛進到寨子,就有村民急奔告知巫寨主眾人前來。巫寨主聞訊,即刻帶著幾位長者熱情前來迎接。
村寨裡的人們熱情好客,拿出最好的美酒佳釀和山中野味來款待幫助過他們的人。吃罷晚飯,巫寨主又叫人在大壩上燃起熊熊篝火,跳起歡快的歌舞將美好的祝福獻給客人。
大家喝著醉人的美酒,聽著動聽的歌聲,看著美妙的舞姿,整個心都融化在美酒歌舞中。
張青峰大口喝著酒,將進山以來的疲憊與恐懼都一掃而空。他喝得醉眼朦朧之際,忽聞得身邊一陣幽香襲來,接著耳邊一個溫柔而甜美的聲音響起,說道:“青峰,酒雖醉人,還是少喝為好。”轉眼望去,見陳湘君正笑意盈盈地望著自己。
夜色燈火給眼前的少女抹上了一層迷人的色彩,火光映照中的陳湘君美得不可方物。
張青峰看著她感歎道:“湘君,山中的酒也醉人,歌也好聽,舞也好看,真想長做這世外之人。”陳湘君道:“你傷勢未好,還是少飲酒。你掉下懸崖是怎麽脫險的呢?”
張青峰道:“萬幸有仙鶴和松樹救我,我才沒有受重傷。”當下帶著七八分醉意,將自己如何掉下山崖,如何給眉月公主療傷,如何給狼王醫治傷腿慢慢說來。正說到他與狼王一起如何鏖戰蛟王之際,旁邊閃出一人道:“聽聞鬼教眉月公主冷豔神秘,世人難得見她一面,不曾想大哥會與她如此投緣,大哥好福氣!”
張青峰道:“兄弟不要說笑,我只是見她性命堪憂,出於仁義救人之心方才出手救她。”薑山走上前道:“江湖中都說眉月公主如天邊彎月,隻可遠觀,而不可親近,是不是真的?”張青峰搖頭道:“那是沒有和她相交之人或鬼教中人看法,其實她也有幾分鄰家少女的可愛與俏皮……”
話未說完,聽得旁邊的陳湘君長長歎口氣道:“你們兄弟好好聊,我有事先走了。”她原本笑靨如花,面色忽地變得冰冷,轉身輕搖蓮步離去。
張青峰急忙挽留道:“湘君,今晚月色清朗,我們一同去山間看看月色吧。”陳湘君頭也不回,如同沒有聽到一般,徑自離開了。張青峰楞在當地,想道:“自與湘君相識,記得她對自己都是和顏悅色,有言必答,不知今夜為何情緒大變?”
薑山一拍手道:“糟了,我們兩人只顧說笑,不想湘君姐姐以為你與眉月公主交好,所以大怒而去。大哥千不該萬不該,還將與眉月公主肌膚相親之事告訴她。”
張青峰酒頓時清醒了大半,責備道:“二弟,你竟然還說什麽肌膚相親,今天真是被你害死了,誰叫你在一邊煽風點火的?湘君可能還真以為我與眉月公主有什麽特別關系,真生氣了。美酒誤事誤人,此言不虛,以後我要給自己定下規矩,喝酒不過三杯。”薑山厚顏拱手賠笑道:“都是小弟的錯,大哥恕罪。”
張青峰苦笑道:“讓我好好想想,怎麽給湘君解釋一番。”向不遠處望去,只見陳湘君低垂著眼瞼,呆呆地看著燃燒的篝火,似乎滿懷心事,滿臉不悅。沉默半晌,張青峰站起來道:“二弟,請隨我到密林中一敘。”
淡淡的月色透過樹木枝葉,在昏暗的地面編織出一朵朵形態各異的花葉圖案。張青峰輕踩著林中的光影幻境向林中深處走去,看四周靜寂無人,從懷裡取出鎮魂珠。
鎮魂珠在幽暗的密林深處流淌出柔和純淨的光芒。
林中陡然響起重重的心跳聲,薑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結結巴巴道:“神珠怎會在大哥手上?”張青峰笑了一笑,將鎮魂珠放在他手心。薑山顫聲道:“有了神珠,我就可以修煉鎮魂秘法了。終有一天,我必定要重掌巫教,奪回屬於我父親的寶座。”鎮魂珠的光芒照亮了他淚光閃爍的眼眸。張青峰歡快地抓起他的手,笑道:“走,你我兄弟再去喝個痛快!”
不遠處,一株老松的樹梢幾乎不可察覺地微微一動,複歸於平靜。
夜色茫茫,歌聲悠揚,大家觥籌交錯,笑語歡顏,深夜方歸。
早晨的山村分外寧靜,淡淡的雲霧在山腳的小村中飄蕩,偶爾傳來幾聲鳥鳴聲。村寨中忽地響起幾聲急切的喊叫聲:“少教主……少教主……”叫聲打破了村寨的平靜。張青峰聞聲躍出,奔向薑山所住竹屋。林道長和鐵軍住在薑山隔壁,兩人已早先他一步來到薑山身邊。
林道長在薑山周身詳細查看,見他進來,說道:“一位手下一早來給少教主送早飯,發現少教主處於昏迷之中,我們聽到呼叫就立刻趕來。我探看過了,少教主只是被人點中暈穴,無妨。”說罷中指連點他幾道穴位。
過得片刻,薑山悠悠醒來,臉色大變,急忙就要起身,向張青峰道:“大哥……”話未說完,見張青峰向他擺擺手,便不再說話。張青峰道:“少教主昨晚和我多喝了幾杯,大家先退下,讓他多休息一會兒。”薑山黑著臉向大家揮揮手。林道長等人聞言雖有疑惑,但見薑山揮手讓他們退下,便都離開了。